深夜。
武陵镇。
街旮旯里,一家麻将扑克馆内。
天花板上,挂着一盏大黄灯泡。
昏黄的灯光洒落下来,照亮了麻将扑克馆内,那8张棕色全自动麻将桌。
8张全自动麻将桌上,坐满了人。
男人、妇女都有,旁边还站着不少看牌的。
整个麻将扑克馆里,时不时响起摸牌的“索索”声,还有赢牌的狂笑声。
“诶,大伙都听说了没有?”一个嚼着槟榔的男人,对其他牌友说道。
“萧晟他儿子回来啦!”
萧晟儿子?
一个长舌妇女摸着麻将,笑了起来:“就是在城里做上门女婿的那个吧?”
“对!”
一个烫着波浪卷的妇女也说道:“我听说啊,他儿子还是个窝囊废。”
“啥都得靠老婆养着。”
“废话,不窝囊,能去当上门女婿吗?”
“啪……”
另一个嚼着槟榔的男人,把手里的麻将拍在桌上,神秘兮兮地说道。
“你们今天中午是没看到,萧晟他儿子,把李津南的手下阿虎打骨折了。”
“什么?他有这么厉害?”
“他吃了雄心豹子胆吧?敢得罪李津南?他们一家子,在武陵镇绝对没有好日子过。”
“我看也是。”
男人“呸”的一声,把嘴里的槟榔吐在地上。
“萧晟他儿子,肯定是在老婆家里,受了太多窝囊气没处撒,才跑到武陵镇来。”
“但他还真把自己当阎王老子了,也不看看武陵镇是谁的地盘。”
“敢惹李津南?找死!”
长舌妇女拿麻将往桌上敲了敲:“萧晟他儿子是死是活,我才不管,但我担心萧晟啊。”
“担心萧晟干嘛?你看上萧晟了?看上了就躺萧晟床上去,把腿张开啊。”
一个男人调侃道。
“说什么呢?”
长舌妇女有些不悦:“以前萧家有钱,我还会看萧晟几眼,现在嘛?我看一条狗都不会看他。”
“那你怎么还担心人家?”旁边一个肥婆,磕着瓜子问道。
长舌妇人翻了个白眼:“你们想啊,本来萧晟他女儿,嫁给李津南的傻儿子,萧晟除了能抵去那75万的债,还能额外得到50万。”
“他用那50万,跟我们来赌几把,那50万,不出半年,就能落入咱们的口袋。”
“现在萧晟女儿的婚礼搅黄了,那50万自然也就没了,萧晟以后还拿什么跟我们赌?”
另一个嚼槟榔的男人点了点头:“听你这么说,还真有点道理啊。”
“再说了,这李津南让萧家没好日子过,那萧晟以后还怎么跟咱们赌?”
“萧晟可是咱们的摇钱树啊,我还指望靠他输钱,来给我换辆宝马呢。”
“臭不要脸啊你?”
长舌妇人笑骂道:“去年,光你一个人,就赢了萧晟20几万,你还不知足啊你?”
“咳……”
嚼着槟榔的男人,故意轻咳一声,示意长舌妇女不该说的,千万别乱说。
而就在这时。
一个青年男子,从旁边站了出来。
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除了魏索,还能是谁?
他拍了拍这个槟榔男的肩膀,坏笑道。
“兄弟,话说一半,留一半,这不太好吧?”
槟榔男摸着麻将,抬起头来看着魏索:“诶,你他妈谁啊?我们认识吗?”
“哆!”
魏索一个脑瓜崩,弹在槟榔男头上:“嗯,我们现在算认识了吧?”
“我操你妈!”
槟榔男破口大骂,手中的麻将往魏索脸上砸。
魏索脖子一扭,躲了过去。
而与此同时。
小强带着一群寸头青年,从外面涌进麻将扑克馆内,人手一根钢管,将麻将馆堵得水泄不通。
整体气势极为骇人!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打麻将的、打扑克的、还有围在旁边看牌的男人和妇女,全都给吓到了。
那一个个,要么站着,要么坐着,不敢乱动,有屁都得憋着。
魏索和小强这30余人,给他们的第一印象,是打家劫舍的流氓、黑·社会。
他们怕被钢管打在身上,那搞不好得住院。
忽然。
一个光头男,从楼上走了下来,见这阵势,也不由吃了一惊,大声嚷道。
“你们是哪来的?劝你们不要闹事啊,我姐夫可是武陵镇公安局的局长,魏平生。”
“哦!原来是魏局长亲戚开的店啊?你早说嘛,早说不就没事了吗?”
魏索捎了捎头,表现出一副很害怕的样子。
见魏索心生忌惮,光头男更加趾高气昂。
“怕了是吧?怕了就赶紧滚,敢在我的麻将馆闹事,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好,我这就滚!”
魏索坏笑,一个转身,准备走人。
可才刚走出一步,却又转回身来,快步向光头男逼近,抬脚踹了过去。
“我去年买了个表!”
“噗……”
光头男被踹得撞击在电冰箱上,捂着腰子,疼得腮帮子直抽搐。
“有个当官的亲戚就了不起啊?”
魏索又一个脑瓜崩疼了过去:“来,打电话叫你姐夫魏局长来看看。”
“组织赌博,够你判几年的吧?”
“还有你姐夫魏局长,徇私枉法,这要是抖出去,头上那顶帽子还保得住吗?”
“……”
光头男捂着腰子,无话可说。
他开麻将扑克馆,正常经营,倒没什么问题。
但一到深夜,就组织赌博活动,从中获取利润,这么多年下来,宝马也开上了。
他姐夫魏平生魏局长,自然也知道这事,但毕竟是小舅子,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下哑巴了啊?那行,这里没你什么事了,哪凉快就哪待着去。”
话毕。
魏索重新看向槟榔男、长舌妇这些老赌棍。
他刚才带人进来,加上猛踹光头男一脚,就把店里所有人给吓到了。
现在见魏索把矛头指了过来,这便吓得一个个抱成团,直往麻将扑克馆的墙角缩。
“大哥,你到底……要干……干什么?”
槟榔男同样吓到了,本想往最里面挤,但没挤进去,就被长舌妇给推到最前面。
“我们要干嘛?”
“啪!”
魏索一巴掌抽在槟榔男脸上,算是给这些人一个震慑作用,然后问道。
“你们刚才话说一半,留一半,我对你们下面那一半话,很感兴趣。”
槟榔男捂着火辣辣的脸,敢怒不敢言。
见势不妙,他赶紧掏出一包中华,递给魏索一根,挤出一丝笑容说道。
“大哥,你怕是误会了,我们大家就是一起开开玩笑,哪有什么下一半话啊?”
“是啊,我们就是开开玩笑。”长舌妇和另外几个妇女讪笑道。
“是吗?”
魏索诡异一笑,把脸一甩。
在他身后。
两个青年男子走上前来,联手将槟榔男摁在麻将桌上,并拉住槟榔男的手。
“嘿嘿。”
小强走过来,拿钢管在槟榔男手上比划了几下,然后,将钢管高举过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