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内。
黎汉娜倚坐在床头，正在通话中。
“照我说的安排，那个老头不好骗，要是让我发现你们出任何纰漏，下场你们知道。”说这话的时候，黎汉娜的小脸阴沉，水眸里染上的尽是狰狞的恶意。
“是，大小姐——”
“嗯。”
挂断电话没多久，病房就响起了敲门声。
“谁？”
“是我——”
一听是厉明德的声音，黎汉娜顿时换了一副嘴脸，清纯的小脸满是乖巧的笑意：“爷爷，进来吧。”
石管家推开门，将坐在轮椅上的厉明德推了进来。
“汉娜，身体怎么样？”
“好多了，爷爷……”黎汉娜的眸光闪烁着，懂事地说道：“爷爷，你年纪大了，身体是最重要的。您最好是待在豫珑城里，喝喝石管家泡的茶，和石管家下下棋，不用特意跑那么远来看我。”
“汉娜，你父亲把你真的教得很乖巧。”
“那也不是。”黎汉娜笑眯眯地说道：“我不是对谁都乖巧的，那也要看对方是谁的？我发现我和厉爷爷你很投缘。你就像是我爷爷一样，所以我当然对你特别乖巧啦。”
黎汉娜这小嘴儿就跟抹了蜜儿一般的甜，把厉老爷子哄得合不拢嘴。
“你啊你……”
“爷爷，你不喜欢吗？”
厉老爷子和黎汉娜愉快地聊着天，他愈发喜欢眼前懂事乖巧的黎汉娜。
探望完之后，石管家将厉老爷子推出病房。
与此同时，黎汉娜摸出枕头下的手机，手指灵活地编辑了一条讯息，发送出去。
……
在等候电梯的时候，一个身材高挑的年轻女人站在厉老爷子的身边。
女人目光落在厉老爷子身上几秒的时间，就惊呼道：“厉老先生，是……您？”
厉氏集团规模很大，但是厉家除了厉正行和蒋芸这对夫妇喜欢抛头露面之外，其他人都格外低调。再加上，厉家在对传媒和公关上有严格的把控，所以真正见过厉少霆的人不多，认识厉明德的更是少之又少。
所以——
当这个女人能认出厉明德，厉老爷子自己也是一愣。
他眯起老眼，望向这个年轻女人：“哦？你认识……我？”
“厉老先生，我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女人似有犹豫，但是在犹豫过后，她似乎还是决定坦白地说道：“我应该不认识你，是一位宋小姐让我认识到您。”
厉老爷子原先没想和这个女人有过多的交流。
但是，一听到她的话，眼睛眯得更加深：“你说……宋小姐？哪个宋小姐？”
“宋蓁蓁，那个在机舱内对你实施过急救的女人，您应该有些印象吧？”女人说这话时，脸上透着拘谨和不安：“我是那个航班的乘务长。在那家飞机起飞之前，宋蓁蓁小姐就联系到我，答应给我一百万，也给了您的资料，让我配合她在飞机里演一出戏……”
厉老爷子的脸色冷了下来，却没打断这个女人继续说下去。
“原先她定的计划是让我故意对您态度恶劣，她再出面维护你。但是，没想到您气胸发作，这个计划就中止了。其实当时飞机上还有一位医生，可是宋小姐非要自己亲自为您治疗，硬是让我劝退了那名医生。我……我不知道她有没有行医执照，我一时钱迷心窍，我…我就违反了我的职业道德，让她治疗您……”
厉老爷子的手紧紧抓着轮椅的扶手，老眼闪过一丝精光，沉声地问道：“那你现在告诉我……既然这位宋小姐已经给了你一百万元，你现在为什么还要和我说这些？”
苍老的声音，因为压低了语调，听得那乘务长一冷。
剧本上有的，该说的还是要说。
“厉老先生，我是因为气不过才和您说的。”女人忿忿地说道：“我因为赌博欠下一百万，宋蓁蓁答应给我一百万的，但是事成之后，我问她要剩下的九十万，她却翻脸不认人。她说她根本就不认识我，我说我要高发她，她让我有本事就去告……”
“我手中的证据寥寥无几，再说如果说出来，我可能连自己的本职工作都保不住。”不敢看厉老爷子那犀利的目光，她紧张地低下头：“再说，像你这样的大人物，如果不是今天正好遇见你……哪有机会可以和你说这些话……”
“阿石，我们走。”厉老爷子拉长了脸，没再去看那女人一眼，而是让石管家将她推进电梯里。
石管家看了厉老爷子深沉莫测的脸，问道：“老爷，您相信那个女人说的话吗？”
“帮我查那个女人……”厉老爷子的声音极尽冷漠：“如果她说的每个字都是真的话，那宋蓁蓁这个女孩的心机……也未免太深了一些。少霆身边更不该有这种没身份没地位，还拥有狼子野心的女人。”
……
法医部内。
宋蓁蓁不禁打了个喷嚏。
“阿嚏——”宋蓁蓁揉了揉自己的小鼻子。
是谁在说她的坏话啊？
杨大虎将那份正式的法医报告递给宋蓁蓁过目：“头儿，死者死于机械性窒息，脖子上和身上有多处的伤痕。在未入水之前，人已经死了，死了之后，凶手可能为了掩人耳目，将尸体扔进江水里。死亡时间推测在30-35天左右。”
“嗯。”
宋蓁蓁边听着杨大虎的汇报，边翻看报告上的内容。
确认无误之后，宋蓁蓁在法医报告上签上她的名字：“好，把这份报告交给警司，然后看看警方那边有什么需要我们进一步配合的地方。”
“是的，头儿。”
宋蓁蓁下了班，回到豫珑城，却看见财叔已经在玄关处迎接她了。
“财叔，你是在等我吗？”
“是的。”财叔点了点头：“老爷亲自过来了，他现在正在厅里等你。”
厉爷爷等她？
宋蓁蓁换了拖鞋，就走到了大厅，果不其然看见了厉老爷子坐在轮椅上的身影。
“厉爷爷……”宋蓁蓁开口唤了厉老爷子一声。
厉老爷子转着轮椅，转过身来，目光宛如鹰隼般狠狠盯着眼前的宋蓁蓁：“我等你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