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冲他做了个鬼脸,要不是她生病了,绝对会比他操作得更好。
不一会,瘦肉粥就煲好了。
他盛了一碗晾着,等差不多了的时候,就拿出去放在了桌子上。
言诺诺闻到香味后,肚子也做出了反应。
她咽了咽口水,慢悠悠地挪到了餐桌前。
“赶紧吃。”井傅宸把围裙拿下来,准备找衣服好好地洗个澡。
他这一天累得要死,回来以后还要忙活她的宵夜,想到她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好,他的心就莫名地感到焦躁。
如果吃了中药再不见效果的话,他就得带她到医院重新检查了。
言诺诺一勺一勺地舀着碗里的粥,很快就把粥吃完了,她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听着浴室里传来的水声,她的心里竟有种淡淡的温暖。
她看着眼前的空碗,心里五味杂陈。
他若是对她没有感情,为什么会这样大费周章地为她做一顿宵夜?
以她对他的了解,他从来都不喜欢麻烦自己,对厨房的事宜压根就没有兴趣,他完全可以对她置之不理的,就像以前一样。
井傅宸从浴室里走出来,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她有没有把碗里的粥乖乖吃完。
看着那个空碗,他满意地点了点头,从厨房里端了一碗乌黑的中药出来。
“喝完。”
言诺诺小心翼翼地凑近那碗乌黑的东西,一股浓浓的苦味刺激着她的感官,她的五官一下子皱在了一起。
天啊,才闻一下味道就这么苦了,那喝进嘴里不更苦?
“可不可以……”
“不可以。”她一开口,他就知道这个女人要说什么,无非就是想要耍赖只喝几口之类的请求。
他起身去拿了一包草莓味的水果软糖过来,淡淡地说:“三口一颗糖,必须大口喝。”
她看着眼前这一大碗的中药,有些难过地瘪了瘪嘴,为什么自己要喝这么苦的东西啊……
算了,反正逃也逃不过,她皱着眉,屏住呼吸,端起碗喝了一大口。
“糖!我要吃糖!”她苦到五官都挤变形了。
虽然前面说过喝三大口才能吃一块糖,但是看见她这么痛苦的样子,他有点不忍心,还是给了她一块。
言诺诺连忙将糖扔进嘴里,浑身无力地趴在了桌子上。
喝这样的东西实在是太痛苦了!
井傅宸敲了敲桌子,冷冷地说:“速度喝。”
“你知不知这药有多苦!”她忍不住想要控诉他。
“不知道。”他将那碗药塞进了她的手里,“你自己要生病的。”
言诺诺翻了翻白眼,赌气般地端起碗,恨恨地看着那个男人。
喝就喝,谁怕谁啊!
下定决心后,她把碗放到嘴边,屏住呼吸不去闻它的味道,一股脑将碗里的药全部喝完了。
她将空碗用力地放到桌子上,挑衅地看着他。
“嗯,明天继续。”井傅宸满意地勾了勾唇,他就喜欢这女人的那股傻劲,特别可爱。
还要继续?
她皱着眉头,刚刚才得意没多久,喉咙的苦涩就慢慢地涌了上来,整个胃开始翻江倒海。
“我……我想吐……”言诺诺捂着肚子,满脸的痛苦。
“你……”他有些慌乱,如果吐的话,那吃的药不是白吃了?
她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赶紧往嘴里猛塞几颗糖,捂着肚子半躺在椅子上。
最后,凭借着不想再一次受罪的强大意念,她最终还是将胃里的恶心感给硬生生压了下去。
“上去睡觉,嗯?”
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井傅宸将她抱了起来,走进房间,轻轻将她放到了床上。
随即,他也钻进了被子里,将她揽进了怀里,柔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
“你不是很讨厌我么,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你不要误会了。”他的声音慵懒而随性,“我不喜欢病怏怏的玩具。”
“那你扔掉不就好了。”
“现在还不是时候,你还有利用价值。”
言诺诺自嘲地笑了笑:“井少爷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直白。”
“我怕你脑子太笨,容易自作多情。”
“放心,我还没有这么不要脸。”
“那就好,省得麻烦。”他将手上的力量又加大了一些,恨不得想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她的鼻尖微微发酸,他的温度和气息都那么真实地存在着,他的怀抱也一如既往地温暖,但是他们两个的对话却暗藏着刀子,狠狠地刺着彼此的心。
就算在同一张床上紧紧相拥,也丝毫感觉不到想要的温存。
她曾经以为,自己与他最遥远的距离是她爱他,他却将她拒之于千里之外。
但是现在她才明白,此时此刻,才是她倾尽一生都够不到的距离。
这个拥抱,丝毫没有意义。
井傅宸轻轻地抚着她的头发,他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但是她的语气和动作都已经表明,她的心正在慢慢地改变。
真是怀念啊,那个满脸笑容的小跟屁虫。
可是他们已经回不到那个时候了。
他将额头贴在她的额头上,似乎已经没有那么烫了。
在量过体温后,他才稍稍地安下心来。
“井少爷的戏演得真好。”言诺诺倒在他的怀里,贪婪地闻着他身上的味道。
若不是她现在清醒得可怕,他眼中一闪而逝的心疼险些又要将她欺骗。
“当然,做戏就要做全套嘛。”井傅宸吻了吻她的额头,“明天就是发布会了,你能撑得住么?”
“我怎么能让井少失望呢?”
“配合得好的话,可以考虑给你加薪。”
“既然如此,我可要好好表现了。”言诺诺贴着他的耳朵,在他的耳边轻轻吹着气,“那暖床呢?总不能是免费的吧?”
井傅宸挑了挑眉,悠悠地说:“别忘了我们现在的关系,暖床是你应该做的。”
“既然这样,加薪能不能多一点?我缺钱。”
“可以,不过要看你乖不乖了。”
她一个翻身坐在他的小腹上,俯下身凑近他的脸:“井少对乖的定义是什么样的呢?”
“看心情。”井傅宸邪邪地勾了勾唇,“看你这架势是不想睡觉了?”
“错,是我不想让你睡觉了。”言诺诺微微张嘴,覆上了他的嘴唇。
既然一个拥抱没有任何意义,那她就让这一切变得深刻起来。
相互欺骗,相互折磨,这些都不重要了,她只想在那种最真实的温柔里好好地停留一下,记住每一个这样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