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文学 > 其他小说 > 完颜玉音 > 26、名至实归 ...
作者有话要说:完颜玉音其实是蛮矛盾的,因为她在十四身边,所以相对来说了解这个人,她知道这个人的心很难拴住,所以她怕自己陷进去,所以宁愿选择一种更虚幻到摸不着的爱情让自己沉浸进去,但是也不能不说她就不爱十三,算啦,我自己也凌乱啦,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

昏昏沉沉中被他连拖带抱的弄到了榻上,头挨到枕上便愈发的抬不起来,他在我一旁躺下,睨着醉眼盯着我,眼中似朦胧似清楚,我与他的目光相触,脑中一阵眩晕。

两人中间不过一个拳头的距离,他又靠近了一些,鼻翼已触碰到了我的面颊上,温热的气息扑面而至,我晕沉中还是一个激灵,心不由得慢慢抽紧,接着便砰砰的跳了起来,他轻轻伸出手,理了理我拖在脑后海藻般的长发,手抚过我的发际,最后落在了我的额头上,轻轻的揉着我的眉毛,他眼中的神色柔的像是水,我脸上一红,刚要转过脸,他却吻了上来,我想要闪躲,他伸手按住了我的肩膀,我躲无可躲,动不能动,心中一时迷迷糊糊,一时又松松软软,我心里想着抗拒,可是眼睛却被他的双目吸引,身子也半分力气都没有,无力的闪躲更像是迎合。

我真的是醉了,生平第一次厌恶起酒精。

早上睁开眼,只觉得浑身酸痛,撑着身子刚要坐起来,一眼瞥见了坐在榻前的十四阿哥,想起昨晚之事,我脸上一阵红晕滚烫,想要重新躺回去,他已经看见了,含笑问道:“醒了?头疼不疼?”

我闷声答道:“嗯,有点。”

他指了指一旁桌上的一个青瓷小盏说道:“那里面是醒酒汤,先喝了吧。皇阿玛那边还有点事,我等下再来看你。”

我含糊的点点头,待他走了出去,我又躺了下来。巧云在外隔着屏风问道:“福晋,要奴婢服侍您更衣吗?”

我忙道:“不用,你出去吧。”

虽然醉中,昨晚的情形仍旧是那么的清晰,想要忘掉都不能够,我紧紧的拿被子蒙着头,克制自己不去想,什么都不去想……我昨晚真的醉了吗?

一连三日,我都不曾踏出帐篷一步,这里不比北京,每个人都被一道道的宫墙一条条的街道隔在一个个四方的天地里,这里走出去一望无际,没有任何阻隔,我怕遇到他,更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心在一起的时候,天涯即是咫尺,可是心若不想在一起,咫尺就是天涯!

黄昏的时候,我坐在一张羊毛毯子上面,握着本书发呆,十四阿哥挑起帘子走了进来,我忙起身做福,“给十四爷请安。”

他神采飞扬的笑说道:“跟我出去走走吧,明天皇阿玛就要起驾去木兰围场了,你来了之后还没有好生逛过。”

我正想如何推脱了,他不由分说的上前从我手中夺过了书卷丢在地上,扯着我便向外走去。我忙说道:“十四爷,十四爷,鞋子,鞋子还没穿呢。”

他这才低头看我脚下,见我只套着双白色的罗袜,他在周围扫了一圈,径直走到一旁提起了一双平底藕色缎面的汉鞋走过来就往我的脚上套,我忙说:“我自己来。”

他却并不理会,执意捏着我的脚踝给我穿好了鞋子,又将我从毯子上拉了起来,一阵风似的向外面走去。

外面张公公正牵着一匹黑马,见了我们忙含着笑弯腰打千问安,十四阿哥也不理会,一把将我抱了起来,放在了马背上,他自己纵身一跃,落在了我后面,一手揽住我的腰,一手握住马缰,两腿一夹,坐下的黑马已似离弦的箭一般向外冲去。

一路上他都没有说话,只是将我深深的揽在怀里。

天似穹庐,碧草连天,远处夕阳红彤彤的挂在西天,晚霞明艳不可方物,萦绕在丹阳的四周,两只苍鹰在斜阳一侧飞掠而过,消失在彩霞尽头,我从未见过如此壮丽的黄昏,风从耳际划过,鼻中是青草的芳香还有他身上淡淡的气息,胸中悒郁之气不觉渐渐消散。

走近了,只见晚霞和夕阳倒影在一条镶嵌于草原之上的长河里,天水一色,相应生辉,周围的芳草野花都被镀上一层别样的红晕。

他在长河前勒住了马,不待马停稳便纵身跃了下去,伸出长臂将我从马上抱了下去,转过脸望着夕阳问道:“这里美吧?”

我赞同的点头,朗声答道:“长河落日圆,果然极美。”

他转过脸凝视着我,他的脸上也被镀上一层晕红,眼中是无尽的柔情跟笑意,“我也觉得很美。”

我抵不过他炙热的目光,脸上一红,忙转过脸望向夕阳,心绪平静,半晌幽幽的说道:“只是不知道大漠孤烟直是什么样子的?”

他也转过脸凝视着夕阳,半晌,微叹了口气,说道:“我虽然没有见过,直觉上却总是觉得那是一种令人心碎的美。”

我又一次赞同的点头,想不到在在一点上我们竟然是如此的有共识,“对,大漠,孤烟,加上残阳如血,断崖峭壁,连绵万里的沙丘,金黄色的沙子,是会让人心碎的。”

他疑惑的打量着我,“你去过?”

我苦笑着摇头,“在梦里去过。”

他突然转过脸凝望着我,眼中又一次柔情似水,半晌含糊的说道:“玉儿那晚,对不起。”

我因为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反而更对于他的道歉诧异万分,从未想过对不起三个字会从他口中吐出,而且还是因为这种事情,我本就是他名义上的妻子,他本也没有错。我茫然的摇头,却满口苦涩,不能成言,匆忙的逃离他的视线。

他又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才转过脸望向了夕阳,“大婚前老十三找过我,一切都跟我说了,我答应过他不会勉强你……”

我打断了他的话,不可抑止的凄凉充斥着整个身心,“别再说了,那晚我们都喝醉了。”

他深深的看着我,眼中质疑,我冷静的回应着他的目光,他看了一会,别过了脸,眼中的伤痛却是那么触目惊心,我想我一定是看错了,我现在本来就神志不清楚。

我再也无心眼前的景色,死死的盯着前方,却什么都看不见,放佛瞬间失明。

又过了一会,他忽然说道:“你可是说过,我是你的亲人,我也说过,你是我的知己。”

他是在提醒我,敲打我,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有些心虚,他怕我们回不到从前,我嘴角挤出一丝笑,转过脸,笑望着他,说道:“我们是朋友,是家人,永运。”

他伸手握住我的手,释然的笑了。

我从他手中抽出手,指了指远处道:“我想去河边看看。”

他道:“我在这里等你。”

我回头冲他一笑,向河边奔去,河水清澈见底,里面倒影着夕阳晚霞蓝天白云,对面还有几只白羊黑牛低头饮着河水。我失神的站在水边站了一会,弯腰脱了鞋袜,撸起裙摆裤脚,向河中走去。

岸边的水很浅,只没过脚背,河底铺着青灰色,浅褐色的石子,大大小小,零落有致,水草随着碧波左右摇曳,丝丝清凉顺着脚心透了上来,心中的燥热渐渐的去了。我仍旧向着更深处走去……

身后突然响起了十四阿哥急促的呼喊声,“玉儿,玉儿,快回来,快回来。”

我转过身,见他已箭一般的冲了过来,淌过河水,水花四溅中他一把将我扯进了怀里,我满眼诧异的望着他,“怎么了?”

他神色惊疑不定,说道:“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是你不能寻死啊。”

我才明白过来,说道:“我没有要寻死,再说这里的河水这么浅,只怕就是想死,也死不了。”

他仍旧是不放心,一把将我横抱起来,大步向河边走去,直到走到离岸边很远的地上才将我放下来。

我见他仍旧是一脸担心的神色,悠悠的喘了口气,说道:“十四爷,我真的没有要死,我说过不对你说谎,就不会骗你。”

他终究还是不信,上下打量着我,过了一会,才懊恼的说道:“我一着急就忘了,如果你真的要死,我也救不了你。”神色是我从未见过的丧气。

我不解,问道:“为什么?”

他神色有些尴尬,说道:“上次在你屋子后面的亭子里,我的水性可是不如你的。”

原来他指的是这个,我无奈又好笑的叹口气,说道:“确实。”

被他这么一闹,本来满心的悒郁被丢到了一边,我低头看见他湿了的鞋袜还有兀自淌水的袍子下摆,弯腰撸起他的袍子,在手中拧了又拧,他直说,“不碍事。”

我弄完了又指着他的马靴问道:“这个要怎么办?”

他想了想弯腰便脱了,顺手扔在一边,我不可置信的望着他,“你打算就这样回去?”要知道古人最重礼仪,穿鞋又是礼仪中不可或缺的,不然也不会有‘倒履相迎’一说了。

他满不在乎的点头道:“这样怎么了?不是很好么?”

我也不在乎的摇头道:“是没什么不好,很好。”说着穿了自己的鞋袜便向远处的黑马走去,他在后面追着说道:“喂,等等我。”脚下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一边哎呀着叫了几声,一边单脚在地上跳了起来。

我好笑的歪着头望着他,末了道:“你站在那里等着,我去牵马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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