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府。
荣炀两兄弟被送到薄府后,率先请见了薄府老太爷薄安明和老夫人谢氏。
薄安明心中认为,阳王与忠王兄弟二人被送来薄府,怕只是为了避开宫中的一些腌臜事。
便嘱咐二人,每日辰时便在府上莘苑与薄信一同学习两个时辰。
未时便根据自己的兴趣所学习,时间依旧定为一个时辰,余下时间则自行安排。
薄炀应声,薄晖却是个从小被宠坏的性子,将其生母的小心思学得淋漓尽致。
刚听得薄安明命两人辰时便开始学习,脸色便开始变差。
又听得下午还要学习那么久,就闹了起来,不愿意随荣炀一起学习。
“本王不学本王就不学,本王要回宫,要找母后,让母后替我收拾你们。”
闻言,荣炀的眸色暗了暗,
“皇弟莫任性,皇爷爷与父皇将我们送来薄府,可是为了学习的。”
“本王不学,本王才六岁,凭什么要学这么多。”
荣晖说罢,转头向薄安明求情。
“王爷不愿学习便罢了,只每日辰时来书房学上两个时辰便是了。”
薄安明叹道,心中却是对忠王荣晖有了一丝不喜。
虽忠王年幼,但自幼他便被养在生母膝下,怕已经被养岔了。
想到此,薄安明暗自叹了一口气,说自己累了,便唤来薄信领阳王与忠王二人熟悉熟悉薄府。
薄信乃薄府嫡长子,也是薄毅膝下嫡长子,其下还有胞弟薄诺,现如今有胞妹薄玖。
二房有堂弟薄翰,薄端。三房现如今无子嗣。
薄信自幼聪慧,年仅十一岁的他,早已熟读诗书,待人接物也向来寻不出差错。
薄信领二人去了前院,前院给二人安排了住处,池缆阁,还有府上学习的书房,莘苑。
走到内院时,薄信犹豫了一番,虽说阳王与忠王二人为男丁,说到底年岁也不大。
想到此,便将二人带去了内院。
为二人介绍了府上三房的位置与几位弟弟的住宿。
薄府中年满十岁的男嗣会从内院搬去前院,现如今,前院的男嗣只薄信,薄翰二人。
到底是内院,不便多说,知晓便罢。
正当薄信打算将二人带去花园时,荣晖看向他,“那座阁苑虽是最南边儿,为何却比四周的阁苑都精致?”
薄信望去,解释道,“那是舍妹的住处,时潋阁,她素来喜静,家中长辈便为她建造了时潋阁。”
阳王不语。忠王听了此话却是想去时潋阁看一看。
薄信见此连忙将人拦住,“舍妹不爱见人,虽说忠王殿下年幼,却也是外男,实在是不好去时潋阁。”
闻言,忠王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随薄信二人离去。
只是转角时,仿若不经意般回头看了看时潋阁,眼里满是好奇。
薄府说到底还是地理面积较大,虽比不上王府。却也是京城中独一无二。
所有建筑,装饰,亭台楼阁都按照顶好的材质所建。
三人着实年纪不大,忠王老早便喊累了,薄信无奈,只好将三人带往最近的亭子走去。
荣炀六岁便开始虽太上皇荣祜习武,未走进便早已发现亭中有人。
三人一走近,发现亭中有一八九岁的女孩儿,着蓝色襦裙,一头长发梳成了少女髻。
再一看,她正与自己对弈,旁边放的是兵书。
看到此,荣炀心中暗自自愧不如,少女身旁放着的兵书,自己前一段时间在皇爷爷身边看到过。
当时翻了一下,自己却是不大看得懂。
薄信见亭中有人,刚想悄声待着两位王爷离去。
不料亭中之人在侍女的提醒下已经发现三人的踪迹。
薄玖起身,“大哥带上朋友可是要在亭中歇息?”
薄信看向自己的妹妹,面上有些不好意思,“没想到玖儿在此处学习。”
说罢便向她介绍两位王爷。
听罢,薄玖向二人福身,“见过两位王爷,臣女薄玖,便不打扰两位王爷的兴致了。”
说罢,便带上侍女,向亭外走去,路过三人时。薄玖低声告诉薄信,自己晚膳后去寻他。
薄信点头,待妹妹走后,便带上二人坐在亭子里。
三人不知谈论什么,话题便说到了薄玖身上。
荣晖对薄玖满含兴趣,“薄家大哥。为何我从前从未见过你妹妹呢?”
薄信心中暗自心惊,“舍妹自幼身体不好,养在府中,从未出过薄府。”
又道:“也是这两年舍妹身体好转,才能偶尔出府。”
接着,荣晖又问了一些关于薄玖与那时潋阁的问题,薄信挑着回了他。
一时间,宾主尽欢。
荣炀坐在一旁,没有参与两人的对话,却将薄信所说的话都牢牢记在了心里。
思绪万千,荣炀又想起少女经过他时的清冽的香气。
他觉得他好似见过少女一般,她的眉眼像极了谁,荣炀说不出来,只当自己魇住了。
荣炀心知自己现如今处境艰难,若是去薄府唯一的嫡女联姻,许是尚能改善一下自己的处境。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荣炀便唾了自己一口。
薄安明乃自己的皇爷爷的至交好友,何况听薄信说那少女不过九岁,说是女孩儿也不为过。
自己怎能有这种龌龊的想法。心中暗暗不齿自己。
一刻钟过后,薄信便将三人带往前院用晚膳。
路过时潋阁的时候,荣炀仿若不经意地瞥了一眼那精致的阁楼。
眼前仿佛又出现了女孩儿那精致冷漠的眉眼,清冽的香萦绕在鼻间。
在这一日,荣炀的心里悄无声息地住了一个人。
虽只有小小的一个位置,有一日,却能占据荣炀整颗心,让荣炀时候饱受煎熬。
然而,如今的荣炀对此却毫无察觉。
只是察觉了又如何?没有人会知道。他如何能将自己的心掏出来,将那人剖出去?
一眼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