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你还跟我约会?嗯?”
“约会又不是我一个人就能约的,你不也——”
没有关严实的门,倏然被人打开,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阮小沫的手按在冰凉门把手。
她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望着里面在宽大的皮沙发上躺着的两个人。
靳烈风的衣领打开,领带歪歪斜斜地扯开不少,一看就知道和白心宛在这里面做什么。
白心宛慌慌张张地回过头,一见是她,连忙起身朝她喊道:“小沫,你别误会,我和他—”
“这次不是误会了吗?”阮小沫冷冷地看着两人,“这次,不是我一个人想多了,是吗?”
白心宛似乎是想要站起来,但刚站起来,就脚下一滑,跌倒了。
还好巧不巧,刚好跌进了靳烈风的怀里。
这下更说不清楚了。
阮小沫盯着她不自觉攀在靳烈风衣领上的手,冰冷的目光,落到了靳烈风的脸上。
近乎三个月不见踪影,她发现,靳烈风看上去似乎精神更好了。
也是,这近乎三个月的时间里,她要见上他一面,似乎都很难了。
看不到她这张丧气的脸,精神自然就好了。
亏得她还以为靳烈风是为了不让她看到自己,所以才尽量加班,留在公司里,避免让她看到自己伤心。
原来……是这样。
原来,他也已经看够了她,恨不得再也不用见她。
“不打算说清楚吗?”阮小沫拎着保温盒,走了进去,走到两人面前,“是好是坏,总要让我知道,是真是假,总要给个答案,不是吗?”
男人深紫色的眸子睇着她。
那双眸子里,往日看着她的时候,都是绝对的专注。
可现在,那双深邃的眸子里,她看不到一丝感情。
靳烈风看她,就像是看一个什么陌生的女人似的。
不,也许比陌生的女人还不如。
他说过的,他已经烦她这张丧气的脸了。
他现在心情应该是很烦躁吧,不想看到的人出现在这里,还非要他说清楚。
“阮小沫,本来我想着你这阵子情绪不好,心理状态也不算好,所以不打算就这样说出来刺激你,才故意借口加班拖延时间的,但显然,你不打算让自己好过一点。”
靳烈风优越地扬了扬下颔,朝着门口瞥了一眼:“如果你现在自己走出去,装作什么都没看到没听到的样子,也许,你靳家少夫人的位置,还能坐长一点。”
阮小沫的身子僵了僵。
“你是打算和我离婚?”她张了张嘴,无意识地道:“你是打算过阵子和我离婚?”
靳烈风盯着她,优越的英俊面庞,此时显得尤其的薄情。
“对,离婚,阮小沫,我不想天天回到帝宫,都看到一个让我厌烦透了的女人。”
他说着,从西装的口袋里,抽出一张银行卡,丢在沙发前的小桌子上。
“这里的钱对你来说,已经一辈子吃喝不用愁了,跟了我这么久,我不会亏待你的,阮小沫,只要你愿意和我离——”
靳烈风话音未落,就已经被宵夜泼了一头一脸了。
帝宫的宵夜,是大厨精心熬制的鸡汤,本来是给阮小沫补身子的。
此时,汤水湿哒哒地泼了靳烈风和白心宛一身。
尤其是靳烈风,他飞快地伸手替白心宛挡了一下,自己的袖子整个都被汤汁浸湿了。
剩余的汤水,从他硬朗而深邃的面庞滴落,顺着他修长的脖颈往下淌,钻进衣领里。
“阮小沫……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
靳烈风的脸色骤然阴沉下来,语气轻缓,却显得更加可怕。
“别以为我之前不动你,就意味着现在也不会动你!!!”
听到他的话,阮小沫挽起唇角,眼底毫无笑意地笑了下。
“靳烈风,你还记得这根项链吗?”
她一边问着,一边把从回到他身边之后,一直贴身佩戴的永恒拉出衣领。
他给她制作的永恒,为了这根项链的材料,他带着她参与了一场危险的山路塞车,在风雨交加的危险中,他打败重重对手,得到了这个东西。
他说,他要重新定义她的名字,定义她人生的意义。
他说,他要让这项链的里的泡沫永恒,再过一百年、一千年都不会破灭!
阮小沫感觉到心脏在抽痛。
一阵一阵的,就像是有谁拿着细小的针尖,在扎着她的心脏一样。
“你给我的,我说不要,但是你硬要塞给我的。”她笑了起来,笑容却像是在哭泣,“所以我渐渐信了,我信了你说的永恒,我信了你承诺给我的东西。”
但殊不知,这世界根本就没有永恒。
美貌不会永恒。
财富不会永恒。
感情,当然也不会永恒。
靳烈风盯着那根项链,视线再落到她脸上,眉心仿佛是蹙了一下。
那一瞬间太快,快到没有人能注意得到。
“东西送给你了,就是你的。”他缓缓开口,声音里有着不耐烦,“阮小沫,你到底要说什么直接说!我现在没有那么多耐心再给你了!”
阮小沫脸上的神情滞了滞,她低下头,好似眼睛里进了沙似的揉了揉,抱怨地道:“办公室的窗户没有关好吧,灰尘怎么这么大……”
低下头去的瞬间,她错过了男人脸上那掩盖不住的专注和关切。
“靳烈风,我跟你离婚。”她没有抬起头,只是平静地说道,“我愿意放弃靳家少夫人的身份,给……”
阮小沫这才看向白心宛,脸上没有一丝的笑意,“给白小姐。”
她以为白心宛是她信得过的。
她以为白心宛和靳烈风之间,是真的不会有什么的。
“还有,我不要你的钱,靳烈风,我手脚好好的,不是需要社会捐款的残障人士。”
阮小沫站直了身子,背挺得直直的。
她看着面前的男女,脸上,就像是带着一层面具一样,没有心痛,没有难过,也没有心如死灰。
只是平静。
“还有项链,项链我还给你。”阮小沫摘下了脖子上的永恒,递了过去,“靳烈风,总不能这种时候,我还没有拒绝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