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低眸盯着她,面色阴沉,连语气都带了一丝不耐烦,“不行!”
重莫呆呆地站在原地,被他一再的否定,弄懵了。
为什么连她后面提出的建议,他连考虑都不考虑一下,就直接否决了?
要是最后她设计出来的礼服,他不认可,那最后婚礼,还是会用他看上的那套,又会对婚礼造成什么影响呢?
她自己来设计,不过是多了一个选择而已,而且选择权还在他。
重莫不明白,为什么靳烈风一点也不加考虑,就直接否决了她的建议。
“为什么?!”她转过身,仰着头直面着他问道。
这不过是一件小事。
靳烈风连这种事都不能让她来做吗?
甚至他两次都没有给她一个理由。
靳烈风站在她面前,看着她的双眸冰冷,神色没有一丝动摇的意思。
“我说了,没有为什么!”他连语调都是毫无回旋余地的生硬,“重莫,婚礼的事,你只要负责等着婚礼举行就行了,其余的事,你不需要插手。”
重莫皱了皱眉,这番话,她怎么听怎么觉得不舒服。
婚礼的事,她只需要等着举行就行?
那她是什么?
她是婚礼上的摆着好看的物品吗?
要和他结婚的人,不是她吗?
她怎么连自己的婚礼,都不能插手了?
这简直是,莫名其妙!
“靳烈风,你不能这么霸道!”重莫据理力争:“我不过是想顺便替我们设计礼服而已,又不是要你一定要选我设计的那套,你不能这么直接让我连试一试的权利都没有!”
“不需要你设计!”靳烈风似乎耐心也快要耗尽,语气里烦躁至极。
他伸手,捏起她的下巴,对上她眼睛,一字字道:“重莫,你听清楚,礼服的事,婚礼的各种事,我都会安排最专业的人员来处理,不需要,更不该你来插手!”
靳烈风的语气里,全是强势的压迫感,一点都没有和她有的商量的意思。
重莫直直和他对望,语气也一点没有退让的余地:“婚礼也是我的!”
他这样的说法,就好像这场婚礼,对于她的意义,不过是像是走过场,人到,就可以了。
到时候,当个挽着他胳膊的挂件,这个流程,就算走完了。
实际具体的,和她这个新娘,没有一点关系。
这样的婚礼,还能称作是婚礼吗?
重莫觉得自己前些日子的甜蜜期待,在这一刻,忽然都化作了乌有。
今天不提这个,她还不知道,自己原来期待的婚礼,是她这个当新娘的,一点都不能插手的。
靳烈风危险地眯了眯眼眸,眸底闪过一丝阴鸷,“重莫,听话!”
他这样哄猫哄狗的听话两个字,瞬间点燃了重莫的不满
“听话?靳烈风,你听了我刚才的话了吗?我不过是要个机会,设计自己的婚礼礼服的机会,你却连这点建议都听不进去,这个婚礼也是我的!你为什么一点儿也容不得我插手?”
重莫愤愤地喊着,完全不明白自己不过是提了个建议,为什么他会瞬间转变成这个态度。
男人的脸色如同乌云满天的天气,看着她的时候,带着沉郁的气息。
这样的靳烈风,叫重莫感到陌生。
她之前见过他生气的样子,见过他凶巴巴吼人的样子,但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不说话,却身上却充满了沉甸甸的压迫感的样子。
可她不愿退步,不愿妥协。
她要的,不过是公平的机会,可他连这一点点的公平都不给她,直接就否定了她参与自己婚礼的机会。
靳烈风的薄唇抿得紧紧的,眼神如同鹰隼一样地盯着她。
重莫毫不退让地盯了回去。
“给她换下这身礼服,婚礼的礼服,就定这件!”靳烈风开口,连声音都带着森寒的气息。
“是,靳先生。”
一旁的导购小姐们刚才被他们之间的气息吓得不敢说话,现在连忙过来帮重莫脱下身上的项链,和这套极其昂贵的裙子。
天,他们从事这行的,在临近结婚却在试婚纱的时候翻脸的,不是没见过。
但眼前这一对,显然吵得很莫名。
女方想要自己设计礼服,并且也不是要求绝对要用自己的设计,而男方却根本就不给女方这个机会,直接一票否决了。
这……在他们旁观来看,也是过于霸道了。
如果说是女方攀龙附凤,想要飞上靳少这根高枝,也就罢了,活该被男方瞧不起,被男方控制得死死的。
可看女方的反应,明显不是那种为了攀附权势。
就凭她为了这件小事,甚至直接跟靳少吵了起来,就说明,她并不是为了靳家少夫人的身份,愿意委曲求全的人。
但既然女方不是委曲求全哄来的婚礼,为什么靳少会在这种事上,这样完全不给女方一点机会呢?
一群人都想不明白,但也知道这种事不可能讨论,除非谁活得不耐烦了。
所有人都围着重莫,安静地干着自己手上的工作,整个室内,都安静得像是按了静音键一样。
重莫瞪着那个男人离去外间的身影,心头翻涌着不解和无法平静的情绪。
她想不明白靳烈风到底为什么会这么决绝地拒绝。
还说说,也许真的是她自己之前自我感觉太过好了?
说不定她在苏琪琪面前的那些什么一见钟情,都是她自己理解错意思了。
其实靳烈风对她,和对其他任何女人,也没有什么两样。
可是这样很奇怪不是吗?
如果她和别的女人都没有区别,靳烈风为什么又要在机场向她求婚?
他要是想结婚,那应该是有着无数的名门淑女想要嫁给他,可他为什么要选她?
重莫换上来的那身便服和平底鞋,缓缓走出外间。
“重小姐。”外面的保镖们,朝她低头打招呼。
重莫四下张望,靳烈风却已经不见踪影了。
重莫看着只余那些保镖的外间,心头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她只觉,心口的位置,像是被谁揪着一样。
她跟他吵架,所以他甚至都不愿留下来等她出来么?
重莫安静走向门口,觉得自己的指尖冰凉,连血液都暖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