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烈风!你个畜生,你放了她!!!”
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被铁链绑住手腕,整个人吊了起来,连双脚都无法沾地。
他此刻看上去极其的狼狈,看得出来他原本身上穿着的衬衫材质良好,只是现在被一鞭一鞭抽得只剩下染血的布条。
不要说衣服了,连他结实瘦韧的身体上,都布满了干凅和新鲜的带血的鞭痕。
看得出来,他已经经受了一场酷刑。
此时,男人难以置信地瞪着面前的投影,投影上夜视摄像头传来的画面清晰无比,让他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个女孩靠墙坐下,低头垂眸,看上去直叫人心疼无比。
“不错,还有精神叫骂。”一道磁性而低沉的男性嗓音从台阶上传来。
靳烈风坐在正对着男人的高高台阶上,宛如帝王一般,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个正在受刑的男人。
他穿着一身笔挺而漆黑的西装,斗篷式的大衣如同中世纪的披风一样,衬得他原本的古典优雅气质尤为明显,而那双深邃的紫色眸子,更让他整个人显得如同是传说中的邪神一般虚妄。
他坐在华丽的座椅中,支在扶手上的单手轻轻扬了扬,轻声道:“继续。”
台阶下靠近男人、赤果着上身的行刑师,又举起带有倒刺的鞭子,一下又一下,狠狠地朝着被吊起来的男人身上抽去。
“啪——”的一声清脆响亮,鞭子离开人的身体的时候,还能听到鞭子上的倒刺剥离人身上时的细微响动,叫人光是听着,就感觉毛骨悚然。
男人除了第一声猝不及防地痛呼出声之后,一直用力咬着牙,只发出模糊的闷哼,不愿让观看他惨相的人如了意。
他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这里了。
还是一桶冰凉的冰水把他泼醒的,大块的碎冰砸在他脸上,他才从那种深沉的昏迷中醒来。
随之而来的,是几个一看就极为健硕的男子,从关着他的石屋的墙上,取了一些刑具下来,最后选定了可以折磨他许久,对他的伤害又不会太轻的带倒刺的鞭子。
一鞭,又一鞭。
在他的耳膜里,似乎这响亮的鞭声就没有停下来过。
在巨大的痛楚中、在超过他体力上限的折磨中,他醒了又晕,晕了又被冰水泼醒。
直到冰水不知什么时候换成了盐水,泼在皮肤上,盐水顺着浑身上下皮肤上的伤口钻进身体,带来细密的刺痛,就好像是同时有许多根针,刹时沿着他的伤口刺进他的身体里一样……
然而这些都不足以让他失控。
他再一次又一次的折磨中,早就明白了自己现在落到了谁的手里了。
靳烈风,除了那个传闻中手段狠辣的男人,不可能是别人。
他一定是把自己当成了和小沫发生关系的男人,所以才会把自己给抓了回来严刑拷打……
再往后,有人搬来一台投影仪,将阮小沫也被关起来的画面投影给他看,才让他终于控制不住忍耐的痛苦的声音,失控地大骂靳烈风。
“靳烈风……”他闷哼一声,忍下一声惨叫,出声道:“你……对我怎么样都没关系,但小沫是无辜的……你、你放了她!!!你别折磨她!!!”
如果用他的安危,换来小沫的安全和自由,那当然是值得的。
台阶上男人斜倚在椅背上,看不出他把墨修泽的话听进去多少。
靳烈风只是懒洋洋地勾起一边的唇角,仿佛有得商量地问道:“放了她,随便怎么折磨你都可以?”
“啪——”又是一鞭,狠狠挥在墨修泽的身体上。
他的身体猛然抽紧,咬牙忍了半晌,才竭尽全力地吼道:“没错!你放了她,她是无辜的!你要怎么样,冲我来就行!!!你别对付她!!!”
这个男人有多残暴,哪怕是他也早就有所耳闻。
KW背后的靳家势力强大,他听说过,靳烈风的权势几乎是到了可以为所欲为的地步。
但凡是惹了这位传说中的靳少、落在他手上的,无论男女,下场都让人惨不忍睹。
他之前以为小沫攀上靳烈风只是为了钱,那么,被对方厌弃,拿着钱走人也是迟早的事,所以他也只当她为了钱什么人都敢招惹,却从来没有想过,她会不会有一天因为和靳烈风的关系,落入危险中。
可现在就算他知道了,也晚了。
靳烈风不可能纵容自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发生关系——虽然他明明就在发现自己可能会控制不住自己之前,就打晕了自己……
“啪啪啪啪……”
靳烈风抬起手腕,面无表情地拍了几下,石屋里顿时响起为了讽刺他的掌声。
“好,很好。”男人英俊而阴骘的面庞上,显而易见地阴沉而可怖,“为了她,为了那个背着我悄悄和你约会的放荡的女人,你愿意用自己来换她的安全,不错,多么令人感动的伟大爱情啊!不过——”
他的声音骤然止住,片刻之后,笑容挑衅而诡谲地盯着被绑起来的墨修泽,薄唇里吐出冷冰冰的嘲讽:“一个被我睡腻了的女人,没想到对你这样的男人,还能有这样的吸引力,还真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啊!!!”
墨修泽没想到他非但没有真的以他换阮小沫安全的意思,反而用这样肮脏下流的词来侮辱她,登时,连脖子上的青筋都绷紧了地嘶吼道:“我不许你这么说她!你这个畜生!!!靳烈风!!!我不许——唔!!!”
一桶盐水,毫无预警地一下浇在他身上,浑身的刺痛,瞬间袭击了他的没有一点防备的神经。
墨修泽修长的身形不由自主地蜷起,连被绑起来的手指都在生理性地痉挛着……
“你不允许?”墨修泽冷笑一声,踩着黑色的皮靴,站起身,走下台阶。
他向一旁的行刑师伸手,手掌摊开朝上,对方立刻退后一步,将手里染血的鞭子恭敬地递到他的手上。
靳烈风拿着鞭子掂了掂,又漫不经心地丢掉,随手指了指墙上的另一个东西,下属立刻给他取下拿来。
他又掂了掂这个东西,才满意地将东西交给别人,自己慢慢地踱步到那个已经痛得发不出一点声音的男人身边。
“墨修泽……”他冷冷地叫了被吊起来的男人的名字,随后,一丝戾气乍现在他的声音里:“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命令我!!!”
随着这一句暴喝话音刚落,靳烈风猛然踹出一角,以恰好的角度,正中墨修泽的腹部。
“噗——”
一道猩红的血水从墨修泽嘴里喷了出来,刹时在地上形成了一地的血花。
剩余的血水沿着墨修泽的唇边往下滴,从他的下巴淌下,滴落在地上。
他的身形因为刚才那一脚,在空中来回地摆动。
腹中仿佛肝肠寸断的痛觉,足以说明刚才靳烈风的那一脚有多狠。
墨修泽浑身上下,已经拿不出一点力气来了。
他张了张嘴,声音虚弱到几乎让人听不见:“你……放了她……”
靳烈风倏地拧紧了眉头,又是狠狠的一脚,踹在他心窝上!
墨修泽的身体悬空地剧烈晃动,他窒息地呛嗑起来。
刚才被踹到那瞬间……他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
所幸五脏六腑没有被扎穿捅破的危险,也许仅仅就只是断了几根骨头……而已……
靳烈风冷哼一声,盯着他已经宛若死人的模样,片刻后,他转身,走上台阶,重新坐了下来。
真是一把硬骨头!!!
不过……再硬的骨头,只要慢慢磨,不愁他不服软……
下面准备靳烈风刚才钦点的刑具的下属做好准备,朝着靳烈风低头道:“少爷,所有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
靳烈风冷冷地瞟了眼浑身再次被鲜血打湿的人,不急不缓地命令道:“那开始吧。”
他倒要看看,这个让阮小沫冒着被他发现的风险,也要在一起的男人,到底能在他手里扛多久!!!
如果抗不过,死了……他刚好可以让阮小沫看看,这就是她喜欢的男人的下场!!!
阮小沫勉强着自己,摸黑把托盘里的东西尽量吃完了。
她还不能沮丧放弃。
现在,还没有到她该沮丧放弃的时候。
她还不知道墨修泽被他们怎么样了,她也不知道靳烈风现在到底是怎么想的。
如果……
如果她能机会见到靳烈风,不就有机会把一切都说开,让他明白,其实在酒店里,她和墨修泽并没有约会,更没有发生关系的,不是吗?
只要她能见到靳烈风……
阮小沫的眼神又渐渐黯了下去。
就凭在酒店走廊上时,她看见的靳烈风的那个充满杀意的眼神,就知道,之前的照片、加上这次他在酒店,亲眼看到的一切,已经足够他认为是她背叛了自己了……
这样的情况下,靳烈风到底还会不会见她,还有多久才会见她……她没有把握。
说不定,也许靳烈风就会这样关着她到老死……
不……不行!
她不能这样坐以待毙,她当时拼命要靳烈风跟她回来,想要得到的,不是这样被动的下场!
她要自己想想办法见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