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被蒙上了眼睛,堵住了嘴巴,丢上了一辆早就等候在巷子里的骡车内,上面再用一块大布一盖,放上几个篓子,成功的掩人耳目。
这些人的动作雷厉风行,抓完人后还迅速清理了一下现场,抹平了痕迹。在其他人反应过来之前,已经如一阵风般自小巷内消失。
人得手后,他们很快就驶离了镇内街道,专往山道小路上走。
这可就苦了在骡车上的三人了,道路崎岖难行,颠簸得厉害。陆建舟和李蔚那是军人出身,这点苦痛对他们来说算不得什么。
林云星可就惨了,身子骨娇弱,又没吃过什么苦。被三两下一颠,浑身就跟散了架一般。
何况他们此刻身体被绑,嘴巴被堵,上面还罩得严严实实,被东西压着,连呼口气都困难。三个大人挤在这一个小小的骡车内,随着颠簸这儿撞一下,那儿磕一块,没几下林云星就吃不消了。
想她从以前到现在,还没遭过这种罪。
不过林云星也知道相对接下来的任务,这点还只是开胃小菜。她既然决定来,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她也不是一个完全吃不得苦的人,所以再难受,也都忍着不吭。
就在林云星决定咬咬牙忍下去的时候,一只大手伸了过来,将她按在了怀中。
“唔——”林云星讶异。
陆建舟不知道何时已经解开了手上的束缚,抱住身体不稳被撞来撞去的林云星,用一只胳膊环住她,既挡住了边板对她的撞击,也没让自己磕着她。
这样小心翼翼的防护,让林云星的眼睛都有些热了起来。她靠在身旁人的怀中,只觉得这一路不管经历多少事,她都不会害怕了。
因为她不是一个人。
有一个人很珍视她,会用尽一切可能照顾着她。
早在三人被推上车的时候,心细的陆建舟就预感到会有这种情况发生了。所以他刻意占据了中间位置,面对着林云星,为的就是之后能有办法照应到。
这些人绑人的手法很有一套,但对于像陆建舟这种训练有素的尖兵来说,只是多花一点时间罢了,倒也难不住他。
只是虽有他防护,这一路上云星注定要吃不少苦头了。
李蔚将身边的动静听入耳中,但并未分心。他用心的记下这一路经过的所有地方的特征——山路颠簸程度,远处的流水声,掠过鼻尖的花香,还有默数着逝去的时间。
而陆建舟,相信李蔚能够做到,所以他放心的照顾林云星,把其他的交给自己的第二大脑。
即便他们身处不利的境地,也都能运用一切所能用到的本领,积极的与敌人周旋和较量。
这就是他们真正厉害之处。
如此这般,大约走了一个多小时,骡车停下了。
而陆建舟也重新绑好了自己的手,在重现光亮之时,没有叫赶车的人发现他们的异样。
之后他们三个就被丢到一个船舱内,虽然小了些,但比骡车上要舒服了不少。
这次反绑住了他们的手脚,嘴巴没堵上。
车夫还学古人那一套,在三人的上空垂下一条绳,绳上悬挂着两个烧饼。不知道是想要看戏,还是单纯的怕他们饿死。
陆建舟和李蔚都没有要吃的意思,以前执行特殊任务,最艰难的时候三四天没吃过饭,到最后都扛住了。
林云星呢,也是个有骨气之人。对方玩这一招意味不明,她虽是个弱质女流,可也不想被人小瞧。别说哭哭啼啼了,连哼都没哼一声。
陆建舟冲林云星笑笑,似乎在夸她好样的。
而这个平衡什么时候会被打破,陆建舟在等。
前面都是一些打酱油的小喽啰,也该来个正主了。
日上中天,等候的人终于进来了。
“啪啪啪啪啪——”来人还没有进来,便听到了一阵拍掌声。“好,好,不愧是清风傲骨的文人,有骨气。”
进来的人一身儒雅的长衫,面色白皙,相貌清俊。头发上打了不少蜡,油光顺滑的,往后一捋,再加上那双笑意耸动的眼睛,生出了两分风~流之意。
陆建舟注视着来人,他刻意收敛了眼里的锐意和杀气,从内在到外在,都更加的接近李泽翔这个人。
据他所知,李泽翔也是很有风骨与爱国之心的。他出身书香世家,忧国忧民,努力精进所学,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回到祖国,为祖国的科学事业做出一份贡献。
所以在得知C2这些人盯上了他的研究,他就小心的戒备,决不让自己的研究为这些歹人所用。
要想把握住李泽翔这个人并不难,他的骨子里与陆建舟一样,都涌动着一腔炙热的报国心。但两个人具体的行事作风又很不一样,毕竟一个是军人,一个是文人。一个运筹帷幄坚毅果断,一个徜徉于实验室,脑子里装的是星辰大海、沧海沙粒。
最困难的就是陆建舟多年以来所练就的杀气和本能,他们的对手一个个可都拥有火眼金睛。下意识的本能最容易露出马脚,到时候便会万劫不复了。
这也是不找个女兵来扮演赵香媛的原因之一。
三个兵,扮成三个普通人,分分钟被拆穿的节奏。而其中的女人,会是他们重点试探对象。
“从D国一路追到K市,你们还真是不死心。”陆建舟盯着来人,眼里带着怒意。
“那是,只能怪李大教授太有才了,得到我们主子的青眼,你应该觉着荣幸。”那人抖了抖衣摆,优雅的落座。“你们是逃不出我们手掌心的,想要活命,就乖乖与我们合作。”
“这便是你们合作的诚意?”旁边的李蔚,看了看眼前悬挂的烧饼、还有林云星身上绑缚的绳索不悦道。
“呵呵呵!看来你们还不明白,如今我为刀俎,你们皆是鱼肉。我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们没资格讨价还价。”
即便在说这般毫不留情的话,那个男人依然轻抚着指甲微笑着,眼里却满是恶毒和肆意。
“我真不明白,你们的主子怎么会派你这样的蠢货来。”
此话一出,整个船舱都寂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