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想归想,只是窦威也不禁有些讶异,他是没有想到陈伯言真的会过来警告他。
看来,这个穆子欣在他心里的地位果然非同一般。
如果自己真的再这么开玩笑下去,恐怕真的要触怒这位年轻总裁的逆鳞了。窦威想着,到底还是摇了摇头,心中有些遗憾:“又少一个乐趣了。”
“什么乐趣啊?”他这话才出口,不想办公室外面立刻有人探了头过来,是部门里的一个女孩:“刚才那是总裁吧,他下来找你什么事儿啊?”
她说完之后,就立刻又几个小姑娘跟着凑过来,十分八卦的看着窦威。
这人都和他混熟了,私下里大家说话也都和朋友一般随意。
窦威一直认为这样比较好开展工作,可此时却有些后悔。他无奈的转过头,对上一群等待八卦投喂的员工,只是轻咳了一声,故作严肃道:“总裁过来慰问我们工作。”
“啊?”
“啊什么,人知道我们最近加班太忙了,所以特意让我来好好安慰你们一下,等忙完这一段之后,我就跟上面申请,这次的月奖金加倍。”窦威还没说完,然后见几个小女生立刻兴奋的尖叫起来。
他没去打断,而是趁机赶紧里把自己办公室的门关上,揉了揉眉心,又开始重新投入到工作。
外面已经开始展开了激烈的“奖金使用流程”的讨论,窦威也摇了摇头,转头就对上电脑屏幕上面一堆花俏的文字,他却是忍不住在心里感叹:社畜不易啊……
正想着,工作邮箱提示了一封来自陈伯言的邮件,点开一看居然是一张表示亲切慰问的贺卡,也不知是延迟了还是陈伯言故意的。
望着那从祝贺模板里誊抄下来的祝福语句,他又不禁想起了陈伯言之前那“亲切”的笑脸,窦威瞬间打了个哆嗦,缩了缩脖子,甩着头将自己电脑里穆子欣的资料备份彻底删除。
开玩笑,那样恐怖的亲切问候,他是真的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
陈伯聿从酒吧里面出来,却是满脸阴郁。
他喝得并不尽兴。昨晚晚上他带着一脸淤青从公寓离开,走到哪儿都是被围观,他当时气愤无比所以没注意,等发现的时候,他已经被人当傻子围观一整晚了。
他想过干脆回家大闹一场来发泄,可他也知道,这么做的话,最后一定是他自己倒霉。
他心有所不甘,想回家,可想到童晗在家里,他被陈伯言揍得脸上满是青肿成,这样回去肯定会被询问,就又打消了这年头。
他宁愿死,都不愿在童晗知道他被陈伯言揍了。
于是,他辗转了几家酒吧,从晚到早又到晚,足足喝了一整天,这时候也实在撑不住,脑子晕得不行,才打车回了自己的公寓。
回去之后,也没有说话,迷迷糊糊的就在沙发上睡了。
童晗看陈伯聿这样子,心中也是诧异。她有心要询问穆子欣的问题,可陈伯聿烂醉成这样子,说话都说不清,她也无奈,只好耐着恶心坐在边上等他醒来。
陈伯聿一起来看见童晗坐在沙发边翻看杂志,心中的气顿时消了大半。
他坐起来,伸手就要过去揽住童晗的腰。
可童晗反应更快,看他伸手的时候就站了起来,借帮他倒水的动作躲开他的手。
将冷水放在陈伯聿面前后,她选了他对面的单人沙发坐下,低声问道:“你怎么醉成这个样子?不是说回去找资料了吗,是不是不顺利啊。”
童晗尽量控制自己的语气,不让陈伯聿感觉到不悦。
可尽管如此,陈伯聿仍是气不打一处来,听见之后,双手立刻握拳,只是死死盯着童晗,过了许久之后,才摇了摇头:“不提这件事儿了,老头子那边没那么好处理,他现在虽然对我还不错,不过他那性格,谁都不相信,那事还得缓缓。”
“是吗?”童晗低声说着,心里却开始盘算起来。
陈伯聿见状,突然冷笑了一声:“你在想什么呢?”
“什么?”童晗疑惑。
陈伯聿只是盯着她,他知道童晗还不是全然站在他这一边。她现在虽然很温顺,可如果这些都是装出来的……
想着,他微微眯起眼睛:“对了,你不知道吧,我爸给我哥物色好对象了。”
“啊?”
“你知道钟祥风吗,他今天带着自己女儿过去家里了。”
童晗听见这话,心中陡然一震,身体变得有些冰凉,可她也不愿被陈伯聿发现,只能立刻挤出一个笑容:“是个很有名的人吧。”
“一个富商家的二女儿,那个富商很有钱的。”
陈伯聿冷笑一声,说到这个,他就不由想起钟露对他的态度,于是心中更加不爽起来,他又看了一眼童晗,接着便添油加醋的将这钟露的身世说了一遍。
只是说着说着,心中的不满也透露出了许多。
童晗听他说,这个钟露是陈浩为陈伯言选择的媳妇。不过看陈伯聿这咬牙态度,她也立刻清楚,这媳妇是给谁的,恐怕还没有定下来。
她不愿意就此惹陈伯聿生气,便也跟在旁边低声笑了笑,顺着他的话说:“这不是好事儿吗?”
“好事?”陈伯聿转头看向童晗,脸上满是狐疑:“你觉得他们两个在一起是好事?”
“……反正我也没机会了。”童晗斟酌了半晌,才如此说道。
陈伯聿听见这话,心中顿时松快了不少,看着她满意的点了点头,没再接话。
童晗心中厌恶更深了一层,脸上的笑却也更多了一份,她看了看陈伯聿,深吸了一口气,起身靠过去,在他身边坐下,压低声音说:“这不仅是个好事,而且这正好是个机会啊。”
“机会?”陈伯聿奇怪的转过头去:“什么机会?”
“你想想,如果伯父和伯……陈伯言因此而闹出什么矛盾,那家里可就乱了。”
陈伯聿一听也来了精神,立刻转头过去望向童晗,可童晗却只盯着玻璃茶几上的水晶摆件,微微眯起眼睛,眼神无比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