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伯言还想说他没办法将那段过去从他的生命中抹去,穆子欣却豁然抬头,一脸的不可置信。
“你从来没有碰过她?那孩子……”
她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了,要是陈伯言和童晗之前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童晗会公然挺着个大肚子,还无数次的拿这个当做筹码对付她吗?
光是她看到的,陈伯言就已经陪童晗产检了不止三次了,这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吗?
提到孩子,陈伯言却是脸色一黑,一副不小心吃了屎的样子。
童晗是在他跟穆子欣还是夫妻的时候回来的,当时他一方面恨着穆子欣对自己的算计,一方面对童晗的绝情离开耿耿于怀,虽然出于同情将童晗留在了身边,但却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婚内出轨。
这点做人的底线他还是有的。
后来公司爆发了那么大宗的机密泄露问题,他几乎都不眠不休的待在公司处理各种事情,连去医院看被童晗算计生了“死胎”穆子欣和办理离婚手续都是辛辛苦苦挤出来的时间,自然不可能还有心情跟童晗重归于好。
等穆子欣真的离开了,忙的时候陈伯言还没有感觉,后来公司的问题解决了,他再回到两个人曾经共同生活了一段时间的房子里,却怎么都觉得不得劲儿。只是当时的他将一切都归咎为对穆子欣的恨和厌恶,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或许早就喜欢上了她的可能。
之后童晗便一直留在公司里,她很能干,帮他解决了不少棘手的问题,他也越来越器重她,甚至认真考虑过,是不是将曾经的一切都翻篇,好好跟她一起过日子。
只是不久,他为了一个生意出去应酬——童晗作为项目负责人自然也必须到场——酒过三巡,一向酒量不错的他却是觉得有些醉了,连忙提出告辞,准备先去酒店上面的房间里醒醒酒再开车回去。
以他的地位,自然没有谁敢强留,却不想童晗也跟着来了。
那一个晚上,他的记忆都是模糊的——不能说是彻底断片,但真要说记得什么,却也不十分真切。
第二天早上,他仿佛又经历了一次跟穆子欣之间的错误,只是这次光着身子躺在他旁边的人变成了童晗。
陈伯言不是不知道童晗贪慕财富,但这终究是他第一个爱上的女人,要让当时还没有理清楚自己感情的他对童晗多狠他却也是真的做不到的。于是,在童晗检查出来有了孩子之后,禁不住她的软磨硬泡,他还是将她带回家见了父母。
有了孩子,陈伯言当然更不可能对童晗做什么了,再之后穆子欣便出现了……从头到尾,他跟童晗之间若说有过什么,也只是这一次而已。
他一直以为是自己喝多了没抵过她的诱惑,但在知道那孩子不是他的之后他便明白了,那哪里是什么诱惑,从头到尾,那都只是一个精心策划的骗局。
只是这些,他说给穆子欣听,她会信吗?
其实先不说穆子欣信不信,真要陈伯言说,他可能都说不出口。
谁敢相信,外人眼中近乎无所不能,呼风唤雨的陈氏总裁也会有这样,在两个女人的感情漩涡中被搅得神志不清,甚至被牵着鼻子走的一段过去。
只是这两个女人,一个付出了真心却只换来绝情,一个步步为营终究只是泡影……
谁输谁赢,又岂是一时一刻能够说清的呢?
“我曾经也以为那个孩子是我的,所以对于她的很多作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加上当时我们……但子欣你相信我,我跟她唯一有可能做过什么的就只是那一次,但既然孩子不是我的……”
清清楚楚看到了他眼中的狠戾,穆子欣下意识抓住他的手,着急地问:“她对你做了什么吗?”
“你在担心我?所以,你愿意相信我了?”陈伯言哪里会错过这么好一个机会,手一翻便将她的手紧紧握在手中,完全不给她任何挣脱的可能。
穆子欣眼中闪过懊恼,并不想回答这个怎么说都会让她觉得心里不舒服的问题,干脆偏过头不看他。
一丝笑意一晃而过,陈伯言也不逼她,只轻轻在她手上捏了捏:“除了童晗,我们之间还有其他问题吗?”
他说得轻松,看起来也确实不像是在做戏,反而让穆子欣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他们之间的问题,难道真的只有童晗吗?
不,如果只是这么简单,这些年他们又何至于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穆子欣顿了顿,勉强整理好自己的心情,抬起头来跟陈伯言对视:“除了童晗,你的家人难道不算是我们之间的问题吗?”
撇开她对陈伯言的感情不谈,陈伯言父母对穆子欣态度已经不是单纯的不喜欢了。
这么一想,算上慕辰的父母,她还真的是不招长辈喜欢呢?
何况……
“还有我跟慕辰……你也不在意吗?”她一瞬不瞬地看着陈伯言,不许他有丝毫的逃避。
陈伯言本来也没准备要避开她的目光,伸手捧着她的脸,认真地问:“那你告诉我,你爱慕辰吗?”
没想到他会问得这么直接,穆子欣愣了愣,目光空洞,似乎灵魂已经出窍。
陈伯言也不吵她,趁着她思考的时间,又出去把给她做的早餐热了一次。
再次推开门进来,感受到穆子欣的目光,他便知道她已经有了答案,才端着托盘坐过去,将热好的牛奶放进她手里。
“喝一点,胃里会好受一些。”
穆子欣一瞬间便红了眼眶,在他收回手的时候条件反射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袖,“我是真的想要跟他那么过一辈子的,因为我不知道要怎么才能爱上另一个人,他说他不在意,会一直对我跟初儿好。”
她承认,她是个卑鄙的女人,她明明不爱慕辰,却还是贪恋他对他们母子的好。
她就仿佛是一个因为赌博而失去了一切的赌徒,迫不及待地将所有能拿到手里的东西都抓得紧紧的,哪怕这个东西原本或许并不该属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