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定睛一看,发现讲话之人竟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小伙。
相貌平平,中等身材,看上去只是一个普通人。
他有什么能耐,敢说台上的人都是一些沽名钓誉之徒?
细数台上之人,哪个不是越东省响当当的中医名家,恐怕也只有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无名小卒,才敢这样讲。
不是无知者无畏,就是无畏者无耻!
“何人在此大放厥词?”
台上的张正信眉头皱起,满脸的愤然。
他们都是名扬省内外的中医大能,治过不知多少病人,其中有些还是华南地区的达官贵人。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也敢来质疑他们,岂不是要拆他们的招牌?
作为召集人的马隆,当下冷汗涔涔,不知该如何收拾这个烂摊子。
“这小子是谁,故意来捣乱的吗?”
“从来没见过,莫不是故意来炒作自己,想要混点名气?”
“现在的年轻人都爱走捷径,殊不知中医一途,重在潜心钻研,真是中医界的耻辱!”
一时之间,场内的人无不是口诛笔伐,声讨狂妄乱言的刘洵。
顾安生和杨康,则是角落里偷偷的冷笑,坐看刘洵如何被众人咒骂。
懂点邪门歪道的医术,也敢到此口出狂言。
这下可好,犯了众怒,看你小子如何解决这个场面。
而宋子瑜则是皱了皱眉,小声的说道:“你是不是疯了?连那些中医大师都敢得罪,等下你准没好果子吃。”
刘洵神情自若,冷冷一笑,却是站了起来。
他望着台上之人,沉声说道:“那话是我讲的,但不是大放厥词,而是事实如此。”
“好一个事实如此,在下行医数十年,原来只是沽名钓誉,那你有何高见?”张正信脸色顿时变得一片铁青,冷声质问道。
“不不,我不是说你沽名钓誉。”刘洵轻轻的摇头道。
张正信闻言,神色一缓,心底暗暗有点得意。
算你小子识相,知道本神医的厉害!
不料,刘洵突然指着台上的一众老医师,逐一划过去,淡淡的说道:“我的意思是说,在座的各位,在我眼里都是沽名钓誉!”
“嘶……”
台下之人皆是瞠目结舌。
嚣张!
太嚣张了!
有生以来,还没见过如此目中无人的家伙,台上的可都是享誉一方的中医圣手,受万人推崇的中医权威。
但在这个年轻人眼里,居然只是一群沽名钓誉之徒。
假如这人不是有恃无恐,那么就是一个十足的神经病!
“狂妄!”
这次不仅是张正信,连带其他人也是猛拍桌子,纷纷怒视着刘洵。
一看局面有点失控,马隆连忙出来救场。
刘洵终究是师父的贵客,若是触犯了众怒,被一群人围殴,那他可不知要如何交代。
“各位,切勿冲动,这位小友是我师父的贵客,特别邀请到中医论坛,说是交流一番。”
“大家给我师父一个面子,别跟他计较好不好?”
马隆心里快要把刘洵骂翻了。
谁不好惹,偏偏招惹这群中医界的大能,连他见着都要客客气气。
现在他只求江涛的名望足够大,能让这群大师暂时息怒。
“噢,原来是江大师邀请的贵客,那么一定也对中医很有研究?”张正信怒极而笑的说道。
对中医很有研究?
众人打量着平平无奇的刘洵。
二十出头的年纪,能研究个屁啊?
哪个中医圣手,不是跟师父学习多年,起码要到三十岁上下,才能开始独立行医,而后又要积累丰富的经验。
粗略一算,要有所成就,最低也是四十好几的中年医师。
大伙立时醒悟,张正信这是故意刁难。
“很有研究不敢说,至少不会像你们一样,不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就是拾人牙慧,人云亦云,毫无个人的总结。”
刘洵负手而立,言语平淡,宛如讲台上的老师。
“哼,好大的口气,在下研究‘火热论’数十载,倒想听听你有何高见?”
张正信真的怒了。
身为“寒凉流派”的一方圣手,从小博览群书,自问对于“火热论”的研究,无人能出其左右。
刘洵轻笑道:“没问题,既然你有心讨教,那么我权当替你的老师,再来教教你。”
火热论是一门中医的主要总结,飞升道士便是这套理论开创者的启蒙老师。
如此一来,他倒是算得上张正信的祖师叔。
“哈哈……”
整个会场猛地爆发一阵讥讽的大笑。
“我没听错吧,在火热论的领域,有人敢教导张大师?”
“你没听错,说这话怕不是白痴?”
“张大师在火热论的造诣,整个华夏中医界都是极其称道,这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臭小子,想来教导张大师,脑子被门夹了吧。”
“依我看来,他就是哗众取宠的小丑!”
每个人都是投以嘲讽的眼神。
作为火热论的权威学者,没人能挑战张正信。
顾安生和杨康则是冷笑不止。
关于火热论的知识,连他们师公都要来请教张正信,难不成这小子比江涛还要厉害?
宋子瑜则是苦笑着摇了摇头。
原来这个家伙并非医术天才,只不过懂点皮毛的无知之徒。
亏她还以为刘洵是中医世家的后代,真是令人失望的废物。
“呵呵,无知小儿,不知天高地厚,老夫看看你有什么能耐?”张正信嗤笑道。
周围的冷嘲热讽,刘洵却是面不改色,而是轻轻一跃,直接跳上一米五多的高台。
随后他环视众人,接着沉声述说。
“刘完素的火热论,主要分为两点,一是火热为病的广泛性,二是六气皆能化火。”
“诸风掉眩,皆属于肝,归为木;诸痛痒疮,皆属于心,一归为火,诸湿肿满,皆属于脾,归为土;诸气愤郁,皆属于肺,归为金;诸寒收引,皆属于肾,归为水。”
“除此之外,火热论还有……”
随着刘洵的讲述,全场一片静寂。
这可是火热论的精华所在,不是钻研多年的人,根本说不出如此透彻的领悟。
张正信此刻更是瞪目结舌,不可思议的盯着眼前的年轻人。
他在这个年纪,对火热论的理解,远不及刘洵的万分之一。
此神人到底有什么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