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完的刹那,远处仿似有光如是流星一般地朝她而来,一双落寞了好久的眼睛终于是有了神采,她激动地往前走了两步,道:“来了!”
厉苍斛一听立马看出去,紧随着连忙跑出去接了东西。
那东西牢牢的封存在一个密封的匣子里,送东西来的人也不敢多言,只是大喘着气在外等着。
房间里的窗户很快就全都关拢,这里头冒不出一丝的声音。
他其实想象不出这里面能发生什么事情,一个双手都有伤的人在里面能帮得上什么忙?
守在门口的程建也比寻常更加的肃穆一些,早在今日之前他已经调回来了不少的影卫,此时这这座府宅的周围布下了至少三十个的影卫,只要有人敢来打扰必定是没有回头的余地!
房间里的闷热很快透过一丝丝的缝隙滑了出来,好似有什么烟雾水汽从里头不住地排泄出来,看着诡异又可怕。
里头的人却是没有一个人说出多余的话,皆是在认认真真的处理着床上人的身子。
因为热气宣泄飞扬,苏瓷鹤那包扎的十根手指头疼的越发厉害了,她的额上和身上早已冒出了许多的汗渍,却是没有半分想要离开或者去休息的想法,而是牢牢地站在床边,看着厉苍斛的动作偶尔说出几个字,“将冰块置于玉堂穴处。”
厉苍斛虽是医术高明,但对于这种手法还是第一次听闻,所以他完全没有自己的想法只能听话地按照姑娘所说的一切去实行,只望着自己的精湛手法能够做到无误。
没想到姑娘的想法极好,他很快就感觉到这床上人的心跳有了不一样的感觉,那碰着一向都是清冷的肌肤终于有了几分的温热,连带着鼻子的气息都比往常更加明显了。
厉苍斛心内一阵激动不由看向战世渊的脸,似乎是蒙了尘的珠子散却了尘埃,一时之间竟是耀眼起来了。
“别分神,继续!”下一刻就听到姑娘严肃的催促,厉苍斛立马收回视线,专注于手中事情。
昏睡的时光总是格外的漫长而难受,像是置身在一片的混沌阴霾里,整个人都失了力道的无法动弹。
但就在这一刻,一个熟悉的声音穿破了灰暗的阴霾灌入他的耳中,那一刻,似乎所有失去的力道都逐渐回笼而来。
一双紧闭了许久的如是死人的眼睛缓缓睁开了一丝的缝隙,一片惨淡的云色渐渐地散去了光芒。
慢慢地、慢慢地,他在这小小的缝隙里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只是可惜眼皮沉重,不过半瞬又重新闭上。
这样的动作来的快而轻微,专注于治病的两人一个都没看到。
时间在这场手术上过的既是缓慢又是快速。
从宫中出来的人早已回去,程建近乎是黑着脸的站在门口,那眼中思绪如何只有他一人能明白,却也是有着极坏的想法。
他很信任苏瓷鹤,也信任厉苍斛,但自己主子的事情,总归不是小事。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脸嗓逐渐带出几分瞧不出恐惧。
他生怕,烛光之后那扇门里出来的人是满怀歉意而痛苦的。
而今夜竟是无月。
他看着暗色的天际压紧了眉头,今夜似乎不是什么好兆头,连吹来的风都格外的生冷。
握着剑的那只手抓着许紧,紧到他都感知到了疼痛。
终于……在他快要忍耐不住要冲进去的时候身后的门开了。
一脸疲惫的厉苍斛扶着同样表情不好的苏瓷鹤站在门口,他吩咐,“你先带她去吃些药再休息一会儿。”
程建如是被人打了一拳地顿了许久,这个消息远远超乎自己的想象范围之内,仿似让他冰冻的心多了点暖意。
目光一抬,看到了姑娘手上染红的细布,立马应了一声是,打横抱起近乎昏了的姑娘连忙去了她的房间。
又叫了几个自己信任的丫鬟伺候之后他重新回去守着。
苏瓷鹤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不适合在那儿待着,因为有些东西不大适合她的伤口,待久了会让她的伤口恶化。
她待的太久了,导致十根手指头开始憋不住了,开始往外冒血、开始胀痛难耐。
喝了些药,又重新换了药之后苏瓷鹤才来了点精神,但也是没想法再去帮忙了。
无力地靠在身后的枕头上,她看着一边专心搅着粥的貌美丫鬟,虚弱地问:“你是伺候殿下的吧?”
丫鬟表情一僵,没明白这话,“姑娘为何这么问?”
“你长得这么好看,殿下能把你留给旁人?”对方真诚地问了,苏瓷鹤也就真诚地回答。
“姑娘说的什么呢。”丫鬟脸色一红,如是害羞似的低下头。
苏瓷鹤也不知是不是不高兴了,皱着眉,继续问:“难道不是?没有人说你长得好看?”
丫鬟坐到床边凳上,回道:“奴婢的意思是,奴婢已经许人了。”
原来是已经有人了。苏瓷鹤有些惋惜地啊了一声,又了然地点了点头,接着再不说话地将粥喝完。
“不过殿下喜欢的应该是姑娘这样的吧。”丫鬟在帮着苏瓷鹤掖好被角时说了这样一句。
“呵呵。”苏瓷鹤下意识地就是嘲笑,然后连连摇头,“不会的。”又不高兴地说:“你可不能拿这样的话来侮辱我,我会生气的。”
丫鬟一听这话自然是几声认错,然后吹了灯盏离开。
止疼药的作用发挥的并不快,苏瓷鹤躺在床上转了几圈才勉强睡着。
大概是因为前一日太过疲惫的缘故,这一觉睡得倒是满足,好长好长的时间。
她有些醒转迹象的时候外面的光已经透过纸糊的窗户透了进来,不过是有深色的屏风挡住故而都没有照亮这床上而已。
艰难睁开已不疲惫的双目,苏瓷鹤仍旧有些没清醒的双目呆呆地看着床里一角,莫名其妙地皱起眉,沙哑着声色嘀咕,“天还没亮吗?”
她抬手打算要揉揉眼,再醒一醒,倒没想这一抬手竟是遇到了阻力。
“谁啊!”未有完全清醒的人被这一触碰顿时醒了,身子如是鲤鱼打挺一般地坐了起来。
倒也不知道是不是个巧合,这么一起竟是差点和不知道坐在床边多久的人撞在一起,她忙往后一挪,惊恐地来回看着面色不大好的人,不确信地叫一声,“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