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见识过这个人怎么样坏的,但战世渊说他不是好的,大概就不是好的了吧?
被一个坏人说坏能有多好?
而她这一副害怕又想撇清关系的模样却很是叫战?宣疑惑,那一日的相处里他一直都觉得自己表现良好,至少不可能会给她留下什么坏印象,要说好感的话也必定是有些的。
但为什么……为什么她会如此冷淡还生怕他会认出她?
战?宣心中疑问遍布,只是看到她这一副实在是不想和自己接近的模样只能作罢,道了声,“好,本王不打扰苏小姐了。”
他走后不久,苏瓷鹤终于松了口气,重新坐下。
在这个宫中和身份尊贵的殿下牵扯上关系不是什么好事,毕竟你一个没品没阶的姑娘凭什么比那些大官的女儿还气派啊?这不是以下犯上嘛?
早晚会被仇恨,再被那些人的嫉妒给杀死。
想着未半分时间苏兰心回来了,从坐下来的气势来看是带着气的。
苏瓷鹤不着痕迹地瞥她一眼,“你要是有脾气要发最好找旁人去,在我这里闹脾气可没有你的好果子吃。”
“你。”作为一个能欺负妹妹的姐姐,苏兰心觉得自己做的糟糕透顶了,从前只要心里难受在苏瓷鹤这里定是能找到一些慰藉和欢愉,可是现在,自己反倒成为了对方发泄的对象,居然毫无惧意还想着要来编排她。
当真是世风日下!苏兰心捏着大腿稳了稳自己的心情,目不斜视地道:“今夜进宫赴宴并未指定是你一人,我们二人既是一起的,那必定是一荣俱荣,便就算是你想着死也不要拉着我一同。”
“哦。”苏瓷鹤从桌上的碟子里摘了一颗紫色的葡萄,扫她一眼,“你也知道啊。”
褪了皮的葡萄清甜可口,是之前都没吃到过的美味,她吞下后又要伸手去摘一颗。
“够了。”苏兰心不想和这个人再有什么话,只是她的举动实在令人生气,在这里的姑娘家哪个像她这般没有礼仪的!
苏兰心忍不住道:“你以为这是你那破烂不堪的院子嘛!”
苏瓷鹤看了眼周围,到底是没继续动手了。
虽然很不想听苏兰心的话,却深知这说的并不全都是错的,她要是在这个时候耍什么性子被人看到举报了可不好。
羽翼未丰之前,低调行事准没错。
“但凡有的选择我是决计不会坐在这里。”安静了一会儿的苏兰心突然道:“若不是避无可避,你当真以为我乐意与你坐在一处?”
这是嫌弃起她的意思?苏瓷鹤捂着嘴巴小小的打了个呵欠。
“既是已经入了宫了你我便就是站在同一条绳上的人,你犯了错我讨不到半点好处,我犯了错你必是也没有好处。”苏兰心顿了半分,补充道:“在今夜,最好都安稳些。”
“你居然懂得这个道理,真是难得啊!”苏瓷鹤小小地叹了一句。
苏兰心始终觉得自己被侮辱了,捏了捏拳头,最终还是忍下,道:“你面上的面纱拿了吧,这里这么多人都没有围着,偏就你围着,是显得你特别是不是?”
原来是为了这个目的啊,还以为当真是被她刚才那一吓想透了呢。
苏瓷鹤抬起头视线看向对面一直注视她们的人,唇角半扯,“我不拿,我就要戴着,吃饭的时候戴着,见太后的时候我也戴着。”
“你!”这简直是不可理喻!苏兰心怒的转身瞪向她,“简直无可救药!”
无可救药?她是没有见过真正无可救药的人吧?苏瓷鹤收回目光望向一侧,没有经历过痛苦的人哪里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无可救药?
凭着自己站在高处便就想着要立于所有人的脑袋上吗?当真是可笑。
“妹妹,别怪我没有提醒你。”苏兰心调整了自己的心态后又和声和气地道:“别以为自己深受太后喜爱就真能无所谓地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是你的姐姐,你就算是威胁我辱骂我我也不对多说一句,可是,这是人家的皇祖母,是人家的母后,你算什么呢?一个得了眼缘的姑娘罢了,不会当真觉得在什么事情上太后都会站在你这边吧?”
这好像是个很真心的提醒,但谁会想不到这个事实?
“你说的很对。”苏瓷鹤收了收心,微笑着回道:“你的话我会好好记着的,努力不犯错不给别人打我的机会。”
这时听得一道尖锐的声音划破了天际般地贸然闯入,“太后娘娘到,贵妃娘娘到,跪迎!”
坐着的众人立即从自己的位置上站起来,有条不紊外加从心而出的恭敬站起身来,朝着来人端正跪下,口中喊着千岁。
苏瓷鹤半跪在人群里,低着头看自己裙子上的绣花。
没多久便就感觉到前方有人走过,带着一阵阵好闻的味道,视线一抬便就看到好些人拖地的裙子以及一些跟随其后的老太监,和一些服侍的宫人。
没一会儿时间,陆太后坐在了最上面的位置,然后老太监喊一声,“起!”
众人谢了太后娘娘,紧跟着站起。
这时间内,听得裙子衣角互相拉扯的声音,倒是不难听。
“坐吧。”耳边听到了太后娘娘的话,众人又是听话地入座,口中没有一句说词,安安静静的仿佛刚刚的那一阵嘈杂是旁人口中传出来的。
苏瓷鹤眼观鼻鼻观心,不动声色,安坐如山。
“哀家本来是不想办这什么寿宴的,奈何陛下说如今天下太平,京中又多是未有定亲的姑娘,说是让哀家无论如何都要办一场宴会让你们也能有着机会找找自己的姻缘。”陆太后嗓音带着该有的威严说道,带着些可听出来的笑意。
“这么说来,陛下是当真为了这些姑娘废了心神了。”乔贵妃轻笑着陪话。
“可不是,哀家倒是不知道他整日的都在想些什么东西。”陆太后笑着说道,目光很是自然地从下方的人群中扫过,略有些停顿又收回来,道:“瞧瞧这些刚刚还言谈欢快的人儿,怎么哀家和贵妃一来你们便就怕了。”
这时候的姑娘们是没有条件为自己说话的,所以在场的唯一一个殿下开口道:“皇祖母宛如神佛坐正,这些小鬼哪里敢胡乱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