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朝自上皇开朝以来,一直是国泰民安,风调雨顺,而身为华朝第一大城,天子脚下的华城也向来热闹非凡,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偶有车马行过,甩下一路的生意吆喝声。而在这些吆喝声与人来人往之间,两位身量瘦小,但面容清秀的男子轻缓踱步于这街市之中。

其中一位男子穿着一身上好面料而做的宝蓝色长衫,头以小冠束发,虽身形瘦弱,但举手投足举止大气,且面容清秀俊美,看上去倒也别有一番气度。

而另一位跟在他身后的男子身形则更加瘦弱,且看着有些畏缩,虽然也是面容清秀,但看上去像是在担心着什么,放不开手脚,眉头也一直皱着。

“小姐,我们还是回去吧,”身形较瘦弱的男子一开口,声音娇娇弱弱,一听便知是位女子,“还是别去什么百媚阁了!”

宝蓝色长衫的男子转眸瞪她一眼:“知鱼,我说了多少遍了,在外头别叫我小姐,要叫我少爷。”

细细看去,那宝蓝色长衫的男子,虽然将眉目描粗,又换上一身男装,扮上男相,但细细看去竟无一男子特征,眉眼也如女子温婉,明显可以看出来也是一名姑娘。

只见她瞪完自己的婢女,又转回头去走自己的路:“好不容易来一回京都,不过几日便要回去了,现下不让我逛,我哪还有时间去逛?”

知鱼还是有些不安,忍不住劝说:“可是老爷说了,你马上要进宫选秀,不可再抛头露面,莫要说是去百媚阁这等地方,便是更不应该去的地方了!”

安絮晚倒是不以为意:“我本也不想进宫,选不上便罢了,”她转脸看了一眼知鱼,“你若是担心,便先回去吧,我自己逛。”

知鱼自知辩不过自家小姐,便也只能不再多说,认命的跟在她身后一同往百媚阁行去。

二人一道行着,行到一方巷口,却见着有一老妇忽然跌坐在地上,疼的唉哟叫唤出来,安絮晚见状,赶忙上前去将那老妇扶起来,问了一句:“大娘,您没事吧?”

谁知那老妇抬眸看她一眼,忽然便哎哟了一声叫唤出来,声音也猛然拔高了几度:“怎么没事儿了,你走路不看路,将我撞成这样,问上一句便想要走?”

安絮晚被这前后突然的转换弄的有些反应不及,愣了一瞬,而这一瞬之间那老妇已经拉着安絮晚哭嚷起来了:“现在的人怎的这样没良心,把我撞成这个样子,这一条腿已经是疼的走不动道了,却想要直接甩手走人,我年纪这样大了,还得受这样的欺负,真是没天理啊。”

因着老妇这一哭嚷,周边的人都围上前来细看,开始看着安絮晚指指点点起来。

安絮晚回过神来,看一眼周边围过来的人,又看一眼哭得甚是委屈的老妇,很快便明白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她这是被碰瓷了,要不是顾及着形象,她真想翻一个白眼。

一边知鱼见状立马便急了,开始解释道:“大娘,你怎能这样讲话,我家小……我家少爷见你跌在地上,好心好意的扶你起来,你怎还能倒打一耙呢?”

那老妇却理直气壮,边哭边道:“我这么大年纪了,何必要冤枉你们两个,难不成我还能自己把自己的腿给跌成这副模样吗?”

“这我怎么知道。”知鱼气急,“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你这样说谎话恩将仇报,难道不怕遭报应吗?”

那老妇干脆一屁股重新坐回了地上:“你们评评理啊,这两人将我撞成这样,还要倒打一耙,现在我的腿被他们撞成这个样子,我还有儿孙要养,这可让我怎么活啊。”老妇哭得甚是可怜,围观的人都开始指点起安絮晚二人的不是。

知鱼在一边解释无用,气的直跳脚,安絮晚却深谙此道,毕竟这种事她在网上见过太多了,这不同于现代,有手机拍照为证,没有监控摄像头,根本无法求证,如今只能吃下这哑巴亏,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她原本以为古代人民淳朴,却没想到碰瓷这种事情竟是不分时代的。

安絮晚看了一眼那老妇,将还要解释的知鱼伸手拦下,蹲下身去只同那老妇道:“大娘,您说我撞了您,真相为何,你我自知,如今我却是失了先机占不上理,既然如此,我也只能认下,我先扶您去医馆看了腿,再商量后头的事情,如何?”

知鱼闻言,顿时又急了:“少爷,她明明在说谎,你怎么……”

安絮晚却抬头看她一眼,摇了摇头,示意她别再多说。

那老妇看她一眼,似乎是觉得她还是明事理的,于是点了点头,任由着她扶自己起来,然后扬高了声音道:“既然这位小伙子有认错之心,我也不与你为难,你给我五十两银子,我自己去看这腿伤便好,也不耽搁你了。”

知鱼瞪眼:“五十两银子,你这也太狮子大开口了吧。”知鱼被这位老妇人开口的话给震惊到了。

安絮晚只想着息事宁人,也不想闹出太大动静,便也没有多说,直接从怀里拿了荷包出来,从里头取了一锭五十两的银子出来,方方想要递给那老妇,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道温润的嗓音:“慢着。”

众人皆回头去看,却见着一玄衣公子,腰间缀着一方玉佩,身形挺拔修长,容颜清隽,朗目星眉,行走之间从容优雅,举手投足之间自成一股风韵,一手执剑一手负在身前缓缓向着人群中心走过来。

而本来围观拥挤的人群却在此时不约而同的为他让出一条路来,让他行至安絮晚身边。

他先是看了安絮晚一眼,又看了那老妇一眼,开口道:“这锭银子,您怕是不能收。”

那老妇瞪他一眼,理直气壮:“他赔给我的医药费,我怎的就不能收了?”

那人从从容容:“方才分明是你自己从这石阶上跌下来跌断了腿,却要让这位兄弟赔你医药费,是何道理?”

“你胡说,分明是他撞了我,我才跌断了腿。”老妇人看着这半路上杀出来的人很是郁闷,有些气急败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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