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星河被苏沐一句话给说走了,临走还摆摆手说:“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岑梦归看看段星河又看看苏沐,想着这二人肯定是见过的,但是为何苏沐如此针对段星河?
她搞不懂这两个人之间到底在她离开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苏沐又不喜欢段星河,反正不是情敌,管他呢。这么一想岑梦归便不管了,大大咧咧的坐在凳子上,揪着桌子上的葡萄粒儿吃:“所以你们两个有什么想法没有?”
苏沐横了这姑娘一眼,她是第一次见到这姑娘本尊,果然还是太孩子气了,被在宫里圈大的小姑娘,再怎么自卑也没见过什么大风大浪,面对这种事情第一时间还是想要依靠别人,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靠自己的力量往外跑了两次:“你第一次跑出去的时候,你父亲没有翻修整个宫的构造么?”
岑梦归摆摆手,整个腮帮子塞满了普通,说话都不太利索:“没啊,我上次是从大门出去的,跟着段星栾。嘿嘿,段星栾没有段星河这么冷,虽然有些恶心吧啦的,但是可好说话了。”
“你不是说,他们都不是愿意惹事儿上身的人么?”顾华景想起之前岑梦归的解释,总觉得这兄弟俩未免也太难概括了一些。
岑梦归拄着下巴:“确实是这样啦,不过段星栾这个人,我也搞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什么。他没有任何理由呆在宫里,但他又从未离开过,但他又对父亲不忠,搞不懂啦,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但是他不会骗你。段星栾是不会骗人的,他唯一不忠的人只有对父亲、”
“他们两个,当真是两个人?”苏沐问。
“当然啦。”岑梦归笑着指指顾华景,“他刚在地宫下面看见两个人,确实是两个人没错的。”
“那那个弟弟倒是当真会骗人啊。”苏沐想起那天在地宫书阁里的对话,又生出几许嘲讽之意来。
“他骗你什么了?”
“他那天可是我骗的团团转,白白浪费我的感情,竟然还觉得同情他。”
岑梦归不解,段星河平时从不跟她多说半句话,竟然会显得没事去编瞎话给苏沐听?虽然知道被人骗并不是什么好事,但岑梦归还是觉得有几分吃味,她也想段星河能没事骗骗她,能多跟她说几句话,也比什么都不说的好。
“你们快先躲起来!”门又被推开了,这次是换回来的段星栾本人。他们兄弟的气质类型确实不太一样,没有那层媚气做伪装的时候,段星河是冷冽的,但段星栾是冷情的,像个冰雪美人不带着一丝的危险。
“怎么了?”
“我刚听说,老宫主要过来,你们身份不如先回来,给她做个面皮,手里还有么!”
“有有有!”岑梦归从怀里又扯了一张易容面皮出来,是之前没用过的脸,如果穿着粗布麻衣不看着父亲的话,不会被父亲发现什么异端的。
段星栾小心翼翼的在门口给他们放风,老宫主才刚要来,是带着寻访的大夫来的。虽然基本进了宫的名医都是经过他手的,但是老宫主亲自带着人来,还是让人十分担心。
岑梦归麻利的给苏沐换上面皮,但是时间紧迫,这手脚也不利索起来,边儿贴了几次也没贴好。顾华景之前看过她是怎么易容的,把这不成事的姑娘往旁边一扒拉,自己亲手给苏沐贴好了面皮,把岑梦归赶去换衣服去了。
那些衣服苏沐穿着都小了些,苏沐的个子比岑梦归稍微高了一寸,换回了岑梦归的身上,倒是正好了。不过岑梦归觉得穿着那些粗布麻衣更有真实感,那样的一副才是她真的应该穿着的,而这些锦衣华服本就不应该属于她。她可以穿着粗布麻衣的跟段星河嚷嚷,可是她永远都不敢穿着这身衣服做出一点不符合身份的事情来。
她觉得她穿上这身衣服后,整个人反而更暗淡了,而穿着粗布麻衣的苏沐,依旧带着大户人间的气质闪闪发亮。
“……”苏沐看着瞬间萎靡了的岑梦归,似乎看出了些什么东西。但是以她的立场,再多的开导和安慰都是无用之谈,倒不如让这小姑娘自己想明白了比较好,反正她日后的日子还很长。
苏沐怕老宫主察觉出什么异样来,没有呆在屋里而是拉着顾华景到外面去装作普通下人。岑梦归一个人孤零零的半靠在床上,有些失神,恍惚间微微听见段星栾和父亲的声音才想起自己是要装病的,往被子里滑了滑,抬手封住了自己的内力回流,只要父亲不动手应该不会露馅吧……
老宫主走进来,就看着岑梦归半躺半靠的倚在床上,连忙走过去把她塞回被子里:“还疼么?”
岑梦归轻轻的皱了皱眉头,却诺诺的说:“有一点……”
“大夫。”老宫主直起来身子,对着身后带来的大夫说,“看看吧。”
大夫往前走的时候,段星栾在他的身后悄悄的推了他意思,大夫低头往他那边不动声色的瞟了一眼,然后才走到前面去给岑梦归诊脉。
大夫给岑梦归摸了摸,就知道知道刚才那人为何要推自己一把了,不过做好的交易便是交易,那小伙子为了这个女人下了这么大的血本,他也没有撕破脸皮揭露他们秘密的打算。
于是这位名医只能无奈的摇摇头:“老朽无能,请老宫主另请高明吧。”
名医一拱手,便不在拖延的留在这儿了。
这已经是老宫主带来的第十四个名医了,从最有名的到初露头角,什么都请过了,大家都说束手无策。
而段星栾为了这件事,和每个名医都做了交易,只为了保住那狸猫换太子的秘密,可是用去了手里大把的底牌。
不过他这么做也并不是全无收获,他要做的事情,早晚是要浮出水面的。
“梦归啊、”老宫主像是脱力一般的唤了一句她,然后缓缓的说,“你可愿意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