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红衣男人从天而降,手中剑柄轻轻一拍,打在了男人的手背上。
力道不小,男人吃痛闷哼一声,手中长剑终于拿不稳,哐当一声落在了地上。
电光火石的刹那,云馥迅速将剑踢走,在地上划过巨大的声响。
刀光剑影,海上飘趁机将长剑架在他的脖颈上,注入了内力,逼迫那人再也没法反抗。
“说,谁派你来的?”
男人垂着头,又是隐藏在暗处,看不清长什么模样。
云馥打开了大门,余管家他们也已经去而复返了,手中拿着火把,紧张的问:“姑娘,没事儿吧?”
“没事。”云馥点燃了西偏房的蜡烛,回头冷冷的看着浑身是血的黑衣男人,“你叫什么名字?”
黑衣男人偏过头去,冷哼一声:“无可奉告。”
纵使如此,云馥还是看清楚,这男人脸上有一条纵横大半张脸的刀疤,年龄约莫三十岁上下。
“到底是怎么回事?”云馥只好看向海上飘,“我现在脑子一片糊涂,他怎么闯入王府的?”
“我之前发现异样,搜寻了一番之后,发现这家伙鬼鬼祟祟的进了凌烟阁。”海上飘眉头一皱,看见云馥眼皮子一跳,“那静夫人是得罪了什么厉害人物么,敢进王府里的刺客,不是一般人。”
静妃?
云馥眉头紧拧,静妃能得罪什么人,无非就是徐皇后了。
看来,静妃在京城的消息,是瞒不住了。
“她可有受伤?”云馥紧张的问。
“静夫人应该是没有大碍,只受了点皮肉伤。”余管家说,“还好海护卫发现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云馥随手拿了一只茶盏,喝了一口早已凉了的冷茶:“你们都回去休息吧,我去凌烟阁看看静夫人。”
“姑娘,那这人打算怎么处理?”余管家问。
现在已经是丑时了,就这么耗着也不是个办法。
“先找绳子绑起来,王府里有没有什么地牢啥的,先关起来再说。”云馥说。
“地牢没有,要不,先关柴房去?”余管家问道。
云馥微微颔首,望着那男人浑身是血,脆弱的样子仿佛随时都会死掉一样:“别让他死了。”
男人冷哼一声:“你们查不出来的,我是不会告诉你,我的主子是谁的。”
云馥唇角绽放一丝讥讽,看着他因为失血过多而苍白一片的脸:“谁说我需要查?我就不能直接猜么?”
男人瞳孔猛地一缩,死灰一片:“你既然不会逼供于我,为什么不现在就杀了我?”
“你就是最好的证据。”云馥淡淡一笑,“老余叔,这里就麻烦交给你了,帮我把屋子打扫一下。”
这一间是阿卿的屋子,她还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孩子,闻到了血腥味不太好。
走出了院子,夜里凉风习习,比待在屋子里要凉爽很多。
云馥敛了敛衣服,眸光瞟过海上飘:“接下来的事情,会越来越麻烦。你确定要跟着来?”
果然,红衣男人的脚步顿了一下,却是继续往前走:“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废话这么多,小爷我既然拿了王府的月银,就得要对得起这份银子。”
云馥咯咯笑着:“还好你刚才看穿了我的意思,不然的话,我现在恐怕还没有脱身。”
“就你那眼睛眨得跟抽筋儿似的,用手指头都能猜出来。”海上飘抱着长剑,火药味儿十足的说。
云馥柳眉一蹙:“哎,你今天吃火药了?怎么我说什么话你都要怼我?”
“没有。”海上飘说,停顿了一会儿,却又开了口,“陶嫣儿这几日天天都来寻我,赶又赶不走,真烦人。”
“王府这么大,她就算来寻你,你也可以不用出去啊。她自己在门口等一会儿,等不到你,自然会自己回去的。”云馥故作轻松的说。
海上飘眉头皱得更紧了:“不行,最近天气热得慌,她在外等久了一定会中暑的。”
所以,这就是你每次一听见人家来了,就屁颠屁颠儿用轻功飞到前院,却又要故作矜持,在前院来来回回踱步几十遍才开门的原因?
“所以?”云馥挑眉,“这两天每天都跟人家出去?”
“嗯。”海上飘下意识的微微颔首,察觉到不对劲后,又否认,“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担心她跑到我这里来,陶大人知道后会生气,所以我就只好每天不辞辛苦的送她回家了。”
“哦。”云馥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可是,我明明每天看你都乐在其中,怎么就烦了呢?”
海上飘踢飞了路上的小石子,不满的嘟囔道:“还不是她爹,天天看见我就要说,早晚逮到证据,抓我去蹲大牢。”
“噗。”
如果按照他以前的性格,恐怕早就甩袖离去,并且再也不会搭理陶嫣儿了。
现在每天都要挨说,却还是准时送陶嫣儿回府。
这说明,他们两个人之间没有什么东西,别人都不信。
“喂,你笑什么?”海上飘不满的问,“早晚有一天,我要让陶大人……”
“将陶大人如何?”
海上飘憋了许久,愣是没想到要把人家怎么样,最后只弱弱的说了一句:“让他别天天说教我了。”
有戏。
两个人穿过长廊,不远处的院子,门前青竹环绕,烛光映着灯火。
不知为何,云馥感觉到了十分艰难的压力。
她深吸了一口气,带着海上飘敲响了凌烟阁。
角门很快就被人打开,照顾静妃的冯嬷嬷脸色难看:“云姑娘,海护卫。”
“冯嬷嬷,她的情况如何了?”云馥一边往屋里去,一边问。
“老奴已经给夫人包扎了伤口了,幸好刀口偏了一两寸。”冯嬷嬷一边说着,一边掐着手指头,“不然的话,人可能就没了。”
云馥庆幸的看向海上飘:“还好你及时赶到。你和冯嬷嬷先在外面守着吧。”
“嗯。”
推门而入,只见房间里正坐着一个美妇人。
不同于往日的是,静妃没有一丝颈纹的脖颈上,被缠绕了几层浸着血丝的纱布。
“你来了。”静妃沉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