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能不是冲我来的。”云馥蹙眉,“我大致了解一点点那所谓的妖术。
你们仔细听我说,将来若是有谁拿什么东西在你们眼前晃来晃去的,千万别看。
同时,他也许还会用可以蛊惑人的声音,让你睡觉,千万不要听他说话。”
“那人家张嘴巴说话,我们怎么可能听不见。”许贞静说。
“那就想想别的事情,但是不可跟着他话中的意思想。否则的话,极有可能会进圈套。”
这一顿饭,吃得格外的?难,谁都知道现在朱颜坊已经惹上了一个超大的麻烦。
由于章宏山刚来这里没有住处,云馥干脆带着他去秦府。
那秦府空了许多房间出来,想必不是问题。
可章宏山偏说要先去这附近玩两日,才肯去邵府帮邵炎瞧病。
这日里阳光明媚,万里无云,是个极好的天气。
早早儿的,一个家丁就来朱颜坊报信,说是芸州城有一个桃花节。
每年的这个时候,那些公子小姐都会聚集在一起,赏桃花,饮桃酒。
今年的桃花节,邵炎想让云馥和他一起去。
云馥鲜少参加这样的集会,不过邵炎盛情邀请,她也难得拒绝。
故此,她便换了一身衣服,跟那小厮走了不一会儿,便看见了一辆马车。
“公子,云姑娘到了。”小厮恭恭敬敬的说道。
“快请她进来。”邵炎说着,小厮便搬出了一条小木扎,让云馥进去。
本已即将入夏的天气,马车却还是冬天最厚实的帘子,将里面遮得密不通风。
“云姑娘,马车许久没用,倒是忘了换了。”邵炎淡淡一笑,“之前你来邵府,在下却忘了告诉你桃花节的事情。
希望,今日一邀,没有耽搁姑娘的事儿。”
“邵公子客气了,如今朱颜坊内外有伙计们打理,我反倒是成了闲人一个了。”
云馥眸子里漾开一丝笑意,不知为何,她觉得和邵炎相处起来,比较轻松。
“一年一度的桃花节,山野间遍地都是桃花,灿烂至极。
女儿家都爱那漫山遍野的花海,想来云姑娘也不例外。”邵炎淡笑一声,与云馥聊了一会儿桃花节的由来。
马车往城东而去,出了城门,又走了三里路,总算是到了今年集会的地方。
云馥撩开帘子往外一看,漫天遍野的粉色中,停满了一长排的马车。
看来,这桃花节果然盛大,估计全城的公子小姐们,都来了吧。
云馥先下了车,紧接着便看见一个蓝衣女子缓缓而来。
不知为何,这蓝衣女子看着云馥,却目露凶光。
直到邵炎从马车中下来,那凶狠的神情,瞬间又化为了一汪春水。
“邵哥哥!”蓝衣女子亲昵的凑上前去,“前几日听说你病重,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
邵炎下意识的退了半步,温和笑笑:“怎会。”
“你来了就好,这样的集会,只有你在才不会无聊。”蓝衣女子满眼爱慕。
云馥打了个哆嗦,明明是正常的话,她说出口却总带了几分娇嗲。
她连忙去问玉竹:“这人是谁啊?”
玉竹背过身去,在她耳边轻声道:“是知府大人的千金小姐,整个芸州城都知道知府千金喜欢我们家公子。”
“哦,怪不得。”云馥了然。
紧接着,玉竹嘿嘿一笑,压低了声音:“姑娘不必担心,我们家公子不喜欢她。”
“?”云馥眼底闪过轻微的诧色,心想,你们家公子喜不喜欢知府千金,跟她又没有什么关系。
“云姑娘,我们该过去了。”邵炎喊道。
云馥大步流星的跟了上去,然后就发现了一个悲催的事实。
那知府千金也不知哪里来的恶意,故意和邵炎并排一起走。
而云馥只能跟在后面,活脱脱像是个小丫鬟似的。
再加上她为了方便,衣裳都是窄袖的,更像是一个丫鬟了。
“哟,邵兄。”几个青年男子走了过来见礼,“好些日子没瞧见你了。
身子好些了,便与我们一同喝酒去吧,哈哈哈。”
“你们几个还是自己去吧,邵哥哥身子不好,才不跟你们一块儿瞎掺和呢。”知府千金小嘴儿一扁,嘟囔道。
“邵兄福气不浅呐,以前每次都有秦子瑜那小子帮你挡着。
好不容易他不在这儿了,却又有知府千金来替你说话。”有人哄笑道。
“是啊,我等何时何地才能有这样的福气。”
云馥静默的望着他们,总感觉这些话中带了刺,带了几分嫉妒。
是的,之前在秦府,她就看出来,秦子瑜和邵炎关系真是不一般。
所有人中,就只有他们二人关系最为密切。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秦子瑜离开之后,无人问津,只有邵炎在寻他的原因。
“邱妹妹,你什么时候也关心关心我呀。我前几日得了风寒,身子骨也弱着呢。”一个纨绔少爷,单手扶额,装作病恹恹的模样。
“哼,你就是病死了也不关我的事。”知府千金琼鼻一皱,而后拉上了邵炎的袖子,“邵哥哥,我们去那边坐吧。”
这亲昵的动作,仿佛世间一对璧人。
但若仔细望去,便能窥见一些暗藏的情绪。
邵炎依旧是如沐春风的微笑,眸子里却多了一丝冷意。
他不动声色的将袖子从知府千金手中扯了下来,嘴角绽放温柔:“好。”
可那知府千金却不自知,登时高兴得双颊爬上了一抹红霞。
云馥心中替这妹子哀叹了一下。
邵炎看似北夏国一百二十五年,初春。
从津南县出发已经两个时辰了,少女坐在马车上,淡漠的看着窗外的景色。时光飞逝,她从京城来津南县已经住了十年了。
如果不是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她才不会回京城,回那个早就不是她家的唐家。
唐家,恶面罗刹满地生,在那里早就没有了什么亲情,只是个吃人骨头的地方。
唐千芜将脑袋靠在马车壁上,明亮的眸子倒映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官道尚且有些坎坷,但她吩咐了车夫,三日内务必将她送到京城。
十日后,便是唐千芜与未婚夫苏君昊成亲的日子。十六年前,唐千芜与苏君昊定下了娃娃亲。相约就在十日后,唐千芜的生辰那日完婚。
她没见过苏君昊,自然也不想嫁给他。哪怕她听说他年纪轻轻,就已官拜王侯,成为本国第一个被封的异姓王。
面如冠玉,仪表堂堂,惊才绝艳。却也冷酷无情,心狠手辣,是皇帝身边最大,最凶的那条狗。
唐千芜在津南县等了许久,也未曾见到唐家的人。本以为她可以借这个借口进京,然后在做她自己的事情——夺回被父亲霸占的,她母亲的娘家产业。
如果自己忽然出现在京城里,唐家人会怎么样?
唐千芜百无聊赖的半支起下巴,薄唇微微勾起。
相士说,唇薄的人,薄情寡性。她道不然,她只记得她娘的好,也记得她爹的坏。分明是爱憎分明罢了!
突然,窗户前出现了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她还未有所反应,男人跳进了马车里。几乎是闪电般的速度,他第一时间捂住了她的嘴。
好浓的血腥味!
“不准叫人,不然,杀了你。”男子脸上也被血迹糊住了真容,只看出他眼神冰冷。
唐千芜被男人抱着,脊背僵硬的挺直,抵在她腰间的匕首泛着寒光。她点头,男人松了手,却在下一瞬间封住了她的唇。
“唔!”唐千芜想要逃走,但这男人却霸道至极,死死扣住她的脑袋。另一边,却脱下染血的外衣,丢进了马车座位下的空地。
马车突然停下,外面传来复杂的马蹄声,还有男人说话声音:“里面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