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夫人疑惑的看着这个,与她商讨了半天使用的心得,随后才十分满意的将珍珠粉带回了自己的院子。

摘了斗篷之后,秦夫人才将那小瓷瓶拿了出来,放在手里把玩。

香菱小嘴儿一撇:“夫人莫信那柳姨娘的话,就靠这东西,还能吸引老爷?

依我看,恐怕是她瞎编出来的吧。青楼女子惯会做些狐媚子的事儿。”

“多嘴。”秦夫人眉头一皱,看着那一小瓶珍珠粉的目光,渐渐有些阴狠。

“你速速去一趟城南梨台观,向那里的道士,讨一点绿矾油来。”

香菱大惊失色:“夫人,那梨台观的道士前些日子用绿矾油和朱砂炼丹,都是吃死人的东西啊!”

梨台观的道长炼丹,不慎将朱砂和绿矾油给加多了,?造成芸州城内一个痴迷丹药的富人吃死了。

这件事当初闹得满城风雨,而梨台观也断了香火,成了百姓中指指点点的地方。

“香菱,你近日话未免也太多了吧。”秦夫人板着脸道,“还不快去!”

“是。”

房门吱呀一声关了,秦夫人看着那瓶珍珠粉,眸子里荡漾起一抹算计的笑容。

冬日越来越冷了,不知不觉,腊月都已经走到尾了。

这段时日,朱颜坊中生意火爆,几乎是日进斗金的状态。

但是,由于天气过冷,而且珍珠已经采得差不多了,再加上也临近年关。

故此,云馥决定让双嫂他们回家过年去。

等到来年开春之后,再让他们回来。

云馥在街边铺子里,买了几个大红的小钱袋儿,往里面装了两片金叶子。

这金叶子轻薄便携,而且还精巧。

金叶子多用于富贵人家的夫人小姐随身携带,比笨重的银子好了不少。

一片金叶子相当于二两白银呢。

傍晚的时候,云馥一人给了一两银子的月银,还发了两片金叶子,当做是过节的补贴。

那三人收到这样的新年礼物,都乐不可支。

尤其是双嫂,她丈夫早亡,一个人拉扯着孩子,很是艰难。

约定了来年立春再回来开工之后,云馥伸了个懒腰,正要关门。

突然,一个女子急匆匆的跑了过来,见门要关上,慌忙将手挡在门缝上。

“云姑娘!”

还好云馥眼疾手快,忙松了手,让女子免受被夹手的命运。

云馥眉头一蹙:“朱颜坊已经歇业了,要买珍珠粉的话,得等到来年开春才会有货。”

这慌里慌张的女子,云馥有些印象,是秦府柳姨娘的贴身丫鬟,小月。

小月急得都快哭了:“姑娘误会了,是出大事了!”

这里始终不是说话的地儿,再瞧她双颊被冻得通红。

云馥干脆将她请进铺子里来,倒了一杯热茶给她:“你慢些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您卖给我们姨娘的珍珠粉,闯了大祸了!”小月顾不上喝茶,一五一十的说。

云馥心中一紧,就听她继续道:“本来那东西,柳姨娘用得格外顺心的。

前几日,柳姨娘将其中一罐还未开封的送给了夫人。

夫人似乎不喜那珍珠粉,便将此物又转增给了严姨娘。

就在今日下午,严姨娘那儿传了消息,说是用了您的珍珠粉,已经毁容了!

老爷震怒,追根究底之后,认定是我家姨娘故意在珍珠粉里下毒,想要妄图让夫人面目全非……

可怜我家姨娘只是觉得珍珠粉好用,赠送了一瓶给夫人而已,什么都还不知道,就被老爷关进了柴房!”

云馥面色越来越冷:“真是一步好棋。”

“云姑娘,这东西是从您这儿买来的,虽然我和柳姨娘都知道这件事与您无关。

但是求您大发慈悲,帮帮我家姨娘吧。

她在这芸州城里举目无亲,这会儿出了事情,我真的不知道该去找谁帮忙。”

小月泫然若泣,用期盼的眼神望着云馥。

“秦老爷将柳姨娘关进柴房之后呢,打算怎么做?”

“老爷骂柳姨娘心思歹毒,已经下令家法伺候,明日就要交到县衙里去!

若是姨娘真的被关进大牢,只怕是没有十年八年的,都不能出来。”

云馥柳眉一皱,情况真是不容乐观。

首先,珍珠粉是在朱颜坊里拿的,芸州城里各户的贵夫人和大家小姐们都在使用。

若是真的出了岔子,朱颜坊早就倒闭了,所以从她这里拿的珍珠粉绝对是无毒的。

其次,柳姨娘就算再蠢,想要害秦夫人的话,也绝对不会用这种会引火烧身的蠢办法。

最后,这件事看似秦夫人受了委屈,实则她才是最大的赢家!

这一招,一个侍妾因此锒铛入狱,另一个侍妾容颜尽毁,再也无法与她争宠。

好一招一石二鸟的计策!

“云姑娘,您倒是说句话呀。若是您都没有法子的话,我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你在此处等一等,我先去与我家兄长说一声,再跟你去一趟秦府。”云馥说着,起身就往院子里去。

刚一掀开帘子,只见原来云柳已经在帘子附近,不知将方才的话听了多少去。

“哥,我要去一趟秦府。”

云柳转动了几下四轮车的车轮,到了她身旁:“这种时候你若是去了,恐怕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这件事最关键的地方,就是在秦夫人和柳姨娘身上。

但是,这件事对于朱颜坊来说,也是要受到一些牵连的。

高宅大院儿里,从不缺勾心斗角的龌龊事。

今日一个秦夫人奸计得逞了,将来保不齐会有一些人效仿此行径。

最终都会影响朱颜坊的声誉,最后导致大好的生意,渐渐衰落。

“我先去瞧瞧到底有多严重,我是朱颜坊的老板,就算这时候不出面,等明日上了公堂,那也是要出面的。”

与其明日被动,倒不如今日主动。

云柳叹了一口气:“那行吧。我们一起过去吧,出了这样的事情,总不能让你一个人面对。”

这样也好。

因着这一个月来,云柳与秦子瑜走得颇近,也时常出入秦府大宅。

秦老爷虽然是唯利是图的商人,也瞧不起他们兄妹二人的出身,但是他总是对书生刮目相看。

因着云柳出类拔萃的才学,他已经对其刮目相看了,甚至还曾托许管家送来纸墨笔砚。

冬日的夜晚寒风刺骨,云馥将斗篷系上了,这才推着云柳,与小月一同往秦府而去。

夜色深了,本该结束了一日的喧嚣,宁静的秦府后院,此时此刻却鸡飞狗跳的。

一座四四方方的小院子中,灯火通明,里面不断地传来女人痛苦的呻吟。

云馥等人刚一到此处,就见院子里有许多人。

除了秦府的丫鬟小厮,还有几个不认识的人。

还未接近那处,突然一个男人就窜了过来,睚眦欲裂的瞪着小月:“滚出去,我娘的院子坚决不要柳姨娘的人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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