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和你说吧,我现在做不了奶妈,我的孩子不在身边,已经回奶了,没奶喂不了。”我只好实话实说。
“是有点小”贺天佑看了看我的胸部又望向我,立马噤声。
我敢打赌,他一定能理解我眼中“再说就挖了你的眼”的信息。
“不做奶妈可以做保姆啊,喂奶粉也可以,照顾孩子,顺便照顾我哥”贺天佑说到。
“你到底是何居心?”我有些发怒。“找保姆不会去家政公司吗?为什么缠上我?”
“好吧,找你去家里,主要是不想让柳媚进到贺家,你不想被半路来的继母抢了属于自己的东西吧你是柳媚家的奶妈,对她肯定很了解,只要你配合贺天祥阻止柳媚,一个月她不进门,你就得一万块,怎么样?”贺天佑看着我,随即又加了句“这些都是贺天祥说的。”
一个月一万元我是很想去,但是想到柳媚的手段,加上之前我让她那么火大,真去了,恐怕贺天祥也保不住我,还是离的远远的好。于是说到:“不怎么样,好狗不挡道。”
“好吧,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强你,有需要可以考虑,一个月内答应都可以。祝你好运,奶妈,啊不,关小姐,抱歉。”贺天佑很是客气。
怎么会那么容易就放弃纠缠?还是有什么手段等着我?
直到我离开,贺天佑都没有说什么。
还没走到饭馆,电话铃忽然想起,看到来电号码,我的心突突直跳。
“喂,妈,怎么了?”打电话来的是马大川的母亲。想到佳乐被交给了她照顾,现在来电话难道佳乐出事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佳乐发烧住院了。
跑到阳庆市儿童医院,好不容易找到了马大川的母亲杜菊。
“妈,你怎么在这,佳乐呢?你联系大川了吗?”没有看到孩子,我有些焦急的问。
“英儿,大川联系不上,二秀也不接电话,他们把我接到阳庆,这两个星期都是我在照顾佳乐,昨天佳乐发高烧,今天上午带他来医院看病,刚才结果出来,医生说医生说”杜菊说着说着哭了起来。
“到底怎么了?”我拿过她手上多个检查单,最终结果显示诊断为:颅内脑瘤!我如五雷轰顶一般,怎么可能!
“妈,佳乐呢,赶紧带我去看他!”我拉扯着老太太,心跳的加快,浑身麻木。
“在加护病房内。”老太太站不起来,我费力的拉起她,自己的双腿已经没有知觉,精神支撑着我到了加护病房。
病房内护士在一旁照看,病床内的佳乐小脸红扑扑,沉沉的睡着。我拿着所有的化验单疯狂的跑向主治医生办公室。
“现在孩子是这么个情况,你也不用担心,片子已经看了,孩子目前是良性脑瘤,但也导致免疫力低下造成细菌感染,高烧不退。不管是良性还是恶性脑瘤,都应及早介入治疗,还好发现较早,瘤体暂时比较稳定,增长较慢。良性脑瘤,及早手术去除,能够避免瘤体对大脑造成损伤,影响孩子脑部功能。”医生说着。
“只要手术就好了吗?手术后会有什么不良后果?”眼前年约四十多岁的男医生看起来成熟稳重,我多希望他给我一个答案,手术后就好了。可是医生却说着残酷的话。
“手术不能保证,医生有200%的把握也不会说100%的话。每一台手术都有着不可预测的风险,可能会对孩子造成一定的影响,不可预测的风险会导致孩子脑部结构组织受损,影响孩子发育,治疗后需要定期复查。如果不手术,会导致瘤体增大,后期增加手术风险,导致遗留智力低下,肢体不协调,偏瘫等后遗症情况出现。孩子现在等不及,如果可以,建议等孩子机体检测一切正常,就可以直接手术了。”医生的话说的很是轻松。
治疗和不治疗的后果说的都那么清楚明白,可是每一条的后果我都不能接受!可是没有可是。“医生,那大约需要多久可以手术,手术费用是多少?”这里是省最好的儿童医院,我的孩子一定会好起来的,我安慰着自己,因为除了医院,除了医生,我没有可以相信的人。
“目前孩子高烧,在住院治疗,大约三到四天检测正常,稳定两天,最快一周左右可以手术。费用你先准备大概十万元吧,我看孩子在医保内,这类疾病都可以报销,手术前费用交上就可以。不用太过担心,主要现在等待孩子身体状况允许,就可以直接手术,这几天注意护理孩子。”医生安慰道。
病房外,孩子奶奶无助的靠在座椅上,不停的拨打着电话。
孩子奶是个乡下农村朴实的老太太,年龄五十出头,正是有劲的时候,自从有了佳乐,老太太是欢喜不已,越活越有精神,现在一下苍老了许多。
“妈,佳乐没事,只要我们交了钱,做了手术,摘除脑瘤,孩子就好了。”不忍让老人过度伤心,我安慰着她。
现在我身上就两千多块钱,婚后大部分钱财由大川掌管,每月都会给我零花钱,几年下来,我赞了有几万块,但还是被马大川指使马二秀抢走。只要联系上马大川,孩子手术费交上,就有很大希望成功治疗。
“英儿,对不起,妈知道你和大川离婚了,我不该找你,可是大川联系不上,把我和佳乐仍在阳庆就不见人影,一个星期前大川说出去做生意,我把棺材本都给他了,现在孩子,我没钱”老太太揉着通红眼睛说不出来话。
老人不管如何,待佳乐也是很上心,毕竟是他们马家的亲孙子。
我拨打了几遍马大川的电话提示都不在服务区内,之前的朋友同事都不知道他在哪。程馨儿?可是根本不知道她从哪里来,马大川是否跟着她离开了?马二秀的电话一直关机。
他们到底在哪,在干什么?我给马大川发了信息,说明了孩子的情况,希望他能够尽快看到信息。
安排好老太太和孩子,我赶紧回到饭馆,和老板说了自己的情况,暂时无法去工作了,在那我只干了半个月,善良的老板多给了半个月的工资,说等孩子好了之后再去工作。
接下来的三四天内,我吃住都在医院,倩倩带着小王来看了几次孩子,前后给了我几千块钱。
好不容易孩子体温正常了,第四天夜里忽然哭闹不止,经检查颅压高,脑瘤不可预测的增大,医生做了紧急处理,要求尽快手术。
几天来身体和精神的透支,原本以为我可以很坚强的同孩子战胜病魔,听到这个消息,加上马大川的了无音讯,我还是被巨大的压力压的喘不过气来,忍不住的留下了眼泪。
我四处联系,寻找。在经过两天的拖延后,孩子情况被拖的十分严重,神外医生要求立即手术。无奈之下,我向倩倩开口。原本我不想麻烦她,因为她也没钱。
“关英,这是十万块钱,我的三万,小王的两万,剩下的五万是我酒店的经理借的,现在孩子急需手术,不能拖延了。”倩倩拎着沉甸甸的兜子。
那哪里是钱,那是我儿子的命啊。马大川的无情,我奢望的那伟大的爱情,马二秀的自私亲情,我不得不求助的友情,都不如这兜子里的钱重要,钱到用时方很少。
“倩倩,放心,等孩子好了,医保报销下来的钱,都会立即还给你经理,你和小王的钱,我也一定会挣到还给你的。”我很庆幸,认识了脾气不好,性格不合的好友,但却是个热心善良的人。
“关英,就别矫情了,赶紧去给孩子交费,手术后孩子还需要你来照顾,你可不能倒下了!”倩倩安慰的说。
孩子的奶奶在得知倩倩拿了钱来,病房外的走廊内向倩倩跪下磕头。
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如果不是真的拿不出钱来,谁也不会有得到雪中送炭的体会,谁也不会体会到恩情两个字的重量。
擦干了眼泪,给孩子交了手术费,签下了长长几张的手术之情通知书,那些所有可能发生的意外,后遗症、副作用,此刻在孩子的性命面前都不重要了。最起码活着,最起码活着。
这一刻我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这么坚强,所有的念力,愿望都希望手术室里一切顺利。这一刻我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这么憎恨,憎恨在这个时候本该在孩子身边的父亲。马大川出轨、背叛,欺骗、抢夺,都不如这一刻他没在孩子身边,我对他的恨意强烈。
焦急的等待了七八个小时,手术结束,神外有名的副主任走出手术室。
“主任,孩子现在怎么样?”我,孩子奶,倩倩,小王都围了上去。
“孩子前两天拖延比较严重,手术不是太理想,但性命无忧,不过以后可能在生长发育上有一定的影响,家长后期要定期复查,悉心照料。”说完,副主任疲惫的离开了。
听到这个消息,老太太蹲在地上哭着扇自己,骂马大川,骂自己。
浑身无力的我这一刻最恨的是自己,没有能力保护好孩子,没有能力及时的救助孩子,如果有钱,如果早几天,孩子或许什么毛病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