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峰见汴梁一点都不着急,心里又叹了口气,这手讯他是交出来了,可录音并没有关。
他还指望着汴梁会沉不住气,这样的话,他就能将打翻圣水的罪名换成被人陷害。
打翻圣水是死罪,可若是被人陷害的话,就可以活命。
但是汴梁紧紧的闭着嘴巴,不闻不问,那么他的录音就毫无效果,录音没有效果,他就死罪难逃。
不过,他还有时间,乐峰继续说,“在你来之前,工厂里曾经来过九位临时工,他们都被开除了。”
想要让鱼儿开口,就得准备鱼饵。
他开始爆料自己的黑事,以此作为鱼饵,“只有这些人被开除了,工厂里没人可用,我才能一直干下去。”
九个人!开除!这人的心还真不是一般的黑,汴梁心里长叹着,为什么世间会有如此不择手段的人!
乐峰见他还不动声色,就开始细说起来,“这些人中,大都像你一样,躲在保洁室里想要偷看厂长的丑事,可是我早想办法让厂长知道了。”
原来一开始就是个局。汴梁心里笑笑,这么说来,自己的运气还真不错,乐阳是真的来了。
乐峰眉头一皱,他原本以为说到这里,汴梁一定会有所表示,那怕脸色的肌肉动一下也好,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没事人一样。
他继续说,“你不是第一个转正的,厂长就好这口,他恨不得全厂的人都知道他的艳遇,却又没有证据,不然的话,又怎会在被人发现后,也一直不换地方。”
他开始转变话题,在四分厂内,最有分量的就是厂长,也最容易引起员工的好奇心。
变态,汴梁心里骂着,然而像乐阳这样的人,前世就多的去了,他也没放在心上。
乐峰又说,“这次你能转正,运气真的不错,可是,和以前那些转正的人一样,厂长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说到这里,他冷笑两声,“你以为厂长的把柄是这么好抓的?你想想他每天看到你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
这事汴梁想过,乐阳丑事在自己手上,肯定会做出什么举动来,他也一直提防着,难道说乐峰做的事情和乐阳有关?
一想到这里,他的心就紧张起来,对付一个乐峰他还有办法,但是要对付乐阳,以自己现在员工的身份,未免太难了。
最关键的是,他手上根本没有证据,所谓的录音只是瞎编的。
乐峰见他脸色发白,心里又有了期盼,他接着说,“你已经转正了,不会威胁到我的工作了,我又为什么要害你呢?还不是因为厂长。”
果然是乐阳,汴梁相信乐峰的话,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陷害,除非乐峰是个变态。
但若乐峰是个变态的话,以他临时工的身份,根本不可能在厂里待那么久。
他的脸上多了一丝苦笑,这样的话,他可得好好谋划谋划了,总不能人为刀俎吧。
乐峰见他动心,开始掉胃口了,“你知道厂长是怎么说的?”
说着他叹了口气,“哎,一言难尽啊。”
他摇摇头,闭上了嘴。
鱼饵他已经都丢下去了,若是鱼还不开口,那他也不会再说什么。
汴梁看着他,好几次想要张嘴,最终还是忍住了。
乐阳作为一个厂长,想让下面的人动手脚,有的是方法,知道了又有什么用。
“说完了,那就回吧。”汴梁说着,转过身,开始干起活来。
圣水倒掉了一半,这事松哥肯定会报上去,监控里也一定会发现是乐峰做的,剩下的事就不需要自己费心了。
乐峰的脸色变得更灰了,人也仿佛老了很多,他一直盯着汴梁的背影,久久不肯离去。
他想不通,像汴梁这样的年轻人,怎会有如此的心性。
忍常人所不能忍,这种事,说起来轻松,做起来却很难。
就连他这样的老人,有时候也会被好奇心捉弄。
可这个年轻人,竟是如此的坚韧,这样的人,又怎会进厂来做一个临时工,难道他另有所谋?
乐峰想着,但他没问。
他知道问了也不会有答案,所以他只能离开,在工厂追究责任之前,去安排好家事。
他没想过要逃,在军工厂里,是不可能有人能逃出去的。
乐峰前脚刚走,厂外三三两两的有员工进来了,他们拿上工具包,忙碌的一天又开始了。
一切都像汴梁预料中的那样,乐松报上去了,乐峰被带走了,就等处罚的公告了。
可他的心却一直没有平静,乐峰是被他发现了,这人要害自己,可今后呢?车间里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被乐阳利用,难道每一个人都要防着?这种事可不是人做的!
哎!他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工作台上,也不管工作台干不干净。
得早点拿到图纸,离开这个鬼地方,他想。
可是图纸这事,汴梁一点头绪都没有,特别是胡闻说的那个人,也一直没有出现,就算自己想到了进档案室的方法,也没有用。
那人究竟在那里这个一定得问清楚了,他决定晚上不加班,找乐鱼好好谈谈。
这样想着,他开始继续干活,不想对面有人走了过来。
在车间里,有人走动很正常,可那是个女人,女人可是很少在装配车间里出现的。
汴梁不由的多看了几眼,这一看,立刻认出来了,是厂长秘书乐伶艳。
只不过她走路的样子和前两天不同,让他差点没认出来。
乐煜以前走路都是风风火火,抬头挺胸,可今天却低着头,走的有些扭扭捏捏。
不会又是要做那事?汴梁忍不住往她身后看去,可那里有乐阳的影子。
那她这是?
汴梁正纳闷着,乐伶艳却走了过来,径自走到他的跟前。
“厂长要见你。”她的声音有些轻,若是不仔细听,肯定听不清。
“啊?”汴梁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乐阳要见自己,在这个时候?没理由啊,难道他想亲自出手?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他忍不住裤袋里摸去,那里藏着中子枪。
“厂长在办公室等你。”乐伶艳提高了音量,可她依旧没有抬头,两颊还有些红晕,一副害羞的模样。
这女人怎么回事?昨天事发后她还很镇定的,就连自己选师父的时候,她也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怎么今天像变了个人似的。
难道她是想陷害自己来着?汴梁不由的想起,有些女人喜欢边脱衣服边喊非礼,而遇上这样的女人,没一个男人能说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