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萌萌一惊，傻眼了，呆呆地看着他。
“你想死么？！”
苏梓墨怒喝了一声，上前一步将她粗鲁地拖进了电梯里。
白萌萌手臂给攥地生疼，可面对盛怒的苏梓墨，她却一声都不敢吭，“砰”地一下撞到了他胸膛上后，她默默退开了半步，就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一样，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白萌萌，你有没有脑子？你知道刚才有多危险吗？！”
刚才电梯门即将关上，她冲过来的那一刹，苏梓墨心跳骤停，手脚瞬间冰凉，后背寒意渗人，现在仍心有余悸。
怒意在心底升腾，苏梓墨就跟吃了火药一般，浑身上下都是围绕着暴戾的因子，清冷淡漠的形象不复存在。
白萌萌也知道自己冒失了，可她就是心急了一下，而且，不也没事吗？干嘛对她发这么大的脾气？
她扁了扁嘴，果然，他就是讨厌她，看她不顺眼是不是？
“下次，想死的话，滚远一点！”
苏梓墨显然是气急了，也不管说出的话伤不伤人。
他只是，不想再体验那种如坠冰窖，呼吸停止……整个世界瞬间灰暗的感觉。
“你就那么讨厌我？”
她抬起头，湿漉漉的眸子，满是受伤地看着他。
苏梓墨心口一滞，被她的眼神所刺痛，他皱着眉，移开了视线，薄唇轻吐出的话残忍而绝情，“对，我讨厌你。”
不，应该说，他恨她。
恨她不爱他；恨她宁死也要离开他；恨她什么都不知道就狂妄地说喜欢。
恨她给了他温暖，又亲手剥夺；恨她给了他美好的泡影，却残忍地打破；恨她放任自己追逐他的脚步。
明明知道，等她恢复记忆，一切都会回到原点，可他还是会被诱惑，就算她轻轻皱眉，他都会忍不住想伸手抚平她眉间皱痕。
因为，所有的恨……都源于爱。
他对她的爱，是镌刻在骨血里的执念，除非他死，否则，这执念便不会消散。
尽管心中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可听到苏梓墨亲口回答时，白萌萌还是觉得很难受，那种不管做什么，都无法排解的郁结，堵得她嗓子眼都有些疼，眼睛更是酸涩，眼前很快便朦胧了一层水雾。
她低下了脑袋，眼睛一眨，水珠便从她眼中眨落，径直掉落在地，铅灰色的地面上晕开了一滴泪花。
慢慢地，地上绽开的泪花越来越多……她耸动着肩膀，无声地抽噎。
苏梓墨眼眸里的怒气渐渐被心疼所取代，什么时候这么爱哭了？
他叹了口气，说：“别哭了。”
语气尽管生硬，到底是软了。
“叮——”
电梯门开了。
白萌萌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对外界一无所知，苏梓墨无奈，只得拉住她的手，牵着她往外走。
白萌萌一声不吭地跟着，泪眼模糊间，瞥见了俩人相握的手，她轻哼了一声，扁着嘴，扭过了脑袋。
小手却以不动声色地张开，和他十指相握，紧紧扣住。
这可是他自己送上门来的，她不出手都对不起这难得的机会。
察觉到她的动作，苏梓墨神色微微诧异，看来，她不止变得爱哭了，脸皮也厚了不少。
又或许，其实，这才是她原来的样子？
没有任何身份芥蒂，也没有契约的束缚，她喜欢一个人的样子，就是这样么？
会大声说喜欢，就算被讨厌，还是会勇敢地追上他的步伐，只要稍微一点甜头，就足够她欢欣鼓舞。
勇敢地令他心疼。
似乎，记忆中……
也曾见过这样的白萌萌，可是那样的日子太短，以至于……被忽略了。
“再哭，我就不管你了。”
见她仍耸动着肩膀，苏梓墨不得不出言威胁。
此刻，再多的气，都化成了无奈，谁让他就是被她吃得死死的呢？
“我……我没哭。”
她倔强地说，明明嗓音都含糊哽咽了。
“我没哭，你就不会丢下我，是吗？”
她抬起脑袋，眼眶泛红，水雾弥漫，就像是被虐待的小麋鹿，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苏梓墨轻叹了一声，低声道，“嗯。”
白萌萌立刻就笑了，眉眼弯弯，尽管眼角挂着泪珠，脸上却是一片灿烂的笑意，仿若晴空万里，明媚而美好。
苏梓墨目光不自觉更柔和了，心底强装的坚硬外壳有渐渐软化的趋势。
来到车前，苏梓墨打开了副驾驶的门，示意白萌萌松开手。
“去……去哪儿？”
白萌萌莫名地踟蹰了，紧张了，害羞了……
“不是要吃饭吗？进去。”
“哦……哦！”她咧嘴傻笑，立刻弯腰坐了进去。
苏梓墨走到另一侧，打开车门，坐了进来，启动车子。
“我们……去哪儿吃饭啊？”
白萌萌手抓着安全带，咬着唇，微笑着问，她尽量让自己表现地不那么急迫。
“你想吃什么？”
“我……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她偷瞄着苏梓墨，见他目光瞥来，又立刻低下了头，嘴角不可抑制地向上扬起，心底乐开了花。
最后，苏梓墨带着她来到了一家豪华的餐厅前，看那排场，就知道不便宜。
餐厅门前，是一条长长的红毯，如果再配上几个记者和闪光灯的话，和电视上那些走红毯的差不了多少。
门外站着两排服务员，十多个人，都穿着统一的制服，一见苏梓墨与白萌萌下车，立刻弯腰恭敬地道：“苏总，白小姐。”
排场不是一般的大……
白萌萌才发现，她似乎……对苏梓墨一无所知，只知道，他穿着手工定制的不知道多少钱的西装，开着全球限量版的豪车……可是其他的，他的工作，他的家人，她都不清楚。
可即便是这样，她竟然就那么喜欢上了他。
如果换做之前，这种喜怒无常，时远时近又高不可攀的男人，她应该连看都不敢看才对的啊？
可是现在，竟然喜欢地这么理所当然，就算他明说了讨厌，她还是不想退却。
心底，总有种隐隐约约的声音在和她说，再多爱他一点……
可是同时，每每看到他生气时的模样，她又害怕地只想逃离，逃得越远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