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的意思呢?”
这句话一出口,就连唐琳本人也是一个愣神,她独来独往的习惯了,便是在组织的时候也是一头母狼,何曾听进去过别人的话,更遑论说让她去征求一个人的意见了。
幸亏小青别过了头去,没有注意到她的异常。小青想了想,觉得凭着唐琳的这一股儿聪明劲,想来学校里的老师也根本就教不了他了,这是老天给天才的礼物,却也是天才的孤独。
“你可以不去,我认同你的学习能力。”
“谢谢。”唐琳被无数的人夸奖过,他们崇拜唐琳的天赋异禀,却也是惧怕于她超越普通人的学习能力,这就像是一件东西,分为了极品和优良品。面对这样的夸奖她已经习惯了,可是对于小青这随意的一句,她却是觉得从未如此的被认同过,所以这一声谢谢也是真心实意。
小青轻轻的皱了皱眉头,有些无可奈何,问道:“你可以不去学校,可是也不要浪费了你这一身天赋。”
唐琳沉默了一会儿,透露道:“你知道我不是一般人的。”
小青没想到她竟然就这么揭破了真相,她虽然乐观也愿意帮助别人,但是这不代表她是一个傻子,只是她没有想到,唐琳竟然会这么直接说了出来。
她哈哈的干笑了两声,转移话题道:“有点自己的小兴趣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反正我也不会干涉你。”
唐琳打断她的话,继而道:“再过不久,我会离开。”
小青像是没有听到他说的话一样,流畅的自言自语道:“你想要学什么?那小子房中倒是有不少的模型赛车,可是那毕竟是男孩子的东西,也不知道你会不会有兴趣,你要是有兴趣的话,我们找个机会去飙车一下也没有什么问题。”
“哎呀,你看我也真是,学校里面一定很无聊吧,我觉得你每天来来回回都要两个小时了,还不如在家中好好休息,反正……”
唐琳就这么定定的看着她,沉默不语。
小青说着说着,也渐渐的声音小了下来,直到双方沉静了一阵子,唐琳才道:“其实你都懂。”
小青苦笑的扯了扯嘴角,她倒是不愿意懂了。
“我估摸着只有一点点吧。”
唐琳点了点头,一点点对她来说就已经足够了。她转过身子,迈开步子就要回到自己的房间中,想一下要怎么把剩下的那三个惹您都杀了,然后自己再离开,免得相处的时间多了,她害怕自己会和这个陌生人的牵连越来越浓重,也越来越离不开。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快离开……”
唐琳听到了身后传来了小青的恳求,她脚步一顿,便听到身后的声音继续道:“我知道你一定会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吧,我不会打扰你的安排的,只是,我一个人生活觉得有些寂寞了,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一个能够陪着,我倒是希望你能够待得久一下……”
小青在原地低着头,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可是对方确实沉默不语。这些日子同唐琳的相处虽然不多,但是她却能够感觉得到她身上有种同常人不一样的气息,身为医者,对这样的气息也是最为敏感,这是死亡的气息,也是黑暗的引魂。
正当她准备活跃一下气氛说是开玩笑的时候,突然听到唐琳道:“我大概还会麻烦你一段时间。”
小青惊讶的抬起头来,反应过来之后连忙点头道:“没关系,你想要待多久就待多久。”
唐琳一个人回到房中,坐在床上,看到了那三个人的照片,他们完全死去的时候,就是自己获得胜利的时候,可是现在,她似乎受到了世俗的羁绊,她就这么定定的凝神看着,看似十分的认真,可是也只有她才知道,其实自己的脑海已经是空白一片了。
她永远不会忘记,那段日子来,是她前世的为数不多的安稳日子,在那短暂的时光中,她得到了许多,也明白了许多,现在想想,其实自己的人生中,那一段时间竟然是自己最开心的时候,也是自己最放松的时候。
只是好景不常在,老天难得怜悯的给了她安稳的日子,可是却在突如其来的时候,想来是看她的人生还不够跌宕起伏,竟然就这么狠心的收回了。
她一直都知道小青有一个在医学上颇为天赋出众的弟弟,她一直以这个弟弟为骄傲,而她自己也是超越了普通医者的存在。
可是唐琳没有想到,小青的身世竟然如此显赫和隐蔽,若不是她在调查小青为什么会突然死去的原因,只怕她永远都不知道,这是一场已经谋划了已久的阴谋了,也是以这一场阴谋为媒介,她成为了医毒双绝的金牌杀手,受到里世界的欢迎和惧怕,也受到了表世界的驱逐和恐惧。
原来小青的一家都是医学上的泰斗,但是不仅如此,没有人知道他们竟然还在为自己所在的组织服务,因为小青的父母是一对十分疯狂的医学家,他们热衷于所有的人体试验,但是在表世界中,这是不能够被世人所容忍的,但是却被她所在的组织发现了这么一对人才,这才满足了他们疯狂的实验。
小青的父母发现了一种能够彻底控制别人的试剂,而这试剂在几次实验中都能够完美的运用着,稳定性也是十分的强大。只是小青的父母虽然疯狂,但是他们还是尚存了一些医者仁心,起码不会用活人来做实验。
可是组织的负责人,他们最大的boss,也是那个将唐琳从街头救下,却给予了她另外一条道路的男人,这是一个让人惧怕的男人,他的能力让人望而却步,他的野心让人心生恐惧,作为他的孩子,他们尊称这个男人为“鸩鸟”。鸩本就是一只毒鸟,将它的羽毛放进了酒里,更是能将一杯普通的酒变成一杯毒酒,而鸩鸟本人也是如同称号一样。
因为这个试剂只是在动物的身上使用过,鸩鸟想要知道能不能够在活人身上实验,好要完全控制手下的那些杀手为他卖命,同样的,也是为了自保,因为这在杀手界是一个不成规矩的规矩,若是谁能够杀了头头,谁就能够获得他的位置,以及继承了他的称号。鸩鸟也是人,只是相比众人来说,他更为强大,却也更为怕死,他不允许自己手下的人能够跨越过他,来夺取了他的姓名,这对刚愎自用的鸩鸟来说,简直就是一场怎么也无法容忍的噩梦。
只是小青的父母却是犹豫了一下,找了一个理由暂时的推辞了,他们虽然疯狂,但是却也只是对着医学而疯狂,若是让他们用自己的本事去害别人,他们是怎么也做不到的,所以,小青的父母将试剂的原料配方藏了起来,他们知道自己的时日不多了,同样的找了个机会将实验室中的试验品都毁掉了。鸩鸟早就没有想要放过他们的心思,只是他没有想到,小青的父母死了之前,竟然也什么也没有留下,而剩下的那些残留的实验数据也是让人束手无策。
小青的父母虽然死了,但是鸩鸟顺藤摸瓜找到了小青,将小青折磨了一遍,将她的房子翻来倒去,可是却是一点实验数据都没有。
唐琳也是在那一日突然觉得心中不安,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便走到了小青的楼下,本想着远远的看一看她,可是到了平日她出门的时间却还是不见到她的身影,唐琳便知道,上面一定是出事了。
她不是一个什么好人,她身处在地狱已经很久了,手上的鲜血也不知道有几何,但是她厌恶鲜血,也厌恶着这一切,她更喜欢伤人不见血的杀人方式。
可是却没有想到,一个人的鲜血竟然可以这么的多,顺着床上一点一滴的流淌下来,一张床上被血染得早就看不清原本的模样。
她打开门后,便不可置信的看着一个熟悉的身影躺在了床上,而那具原本温暖的身体,也早就变得僵硬,浮现出了一点一点斑驳的尸斑。
她入如冰窟,许久以来又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失去,又什么叫做绝望。原本以为会好好活着的那一个人,现在却是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不管你说什么,做什么,听话还是懂事,调皮还是任性,你再也感觉不到她的音容笑貌了。
唐琳僵硬的将一切都处理干净,她来得太晚了,只是自己在处理她的尸体的时候,却在她的身上发现了不少熟悉的痕迹,而那些痕迹,便足以让她确认是组织中的杀手所为。她很确定自己并没有露出了什么马脚,所以她很奇怪,小青的死因实在是太过蹊跷了,她的身上究竟有什么值得让组织忌惮的,或是想要得到的?
她眼睛通红,嘴唇被死死的咬着勒出了白色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