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地方待了一日后,东阳烈便被幽星强行带到了炼均所处的那片空间,并且在这段期间内,她始终还是偷偷的看了煊恨给她的莹白之骨。此后,幽星的幽怨之情更加的藏不住,行事反常如妖,令东阳烈都心悸不已。
他们没有看到炼均,反而看到了帝景天盘坐在三条细密钢丝之上,且全身都散发着光芒,时不时的震响起阵阵惊鸣之音。
幽星见状后便轻‘咦’了一声,道:“这是紫曜金?”但她并没有上前阻拦,反而又对东阳烈说道:“你去将他杀了。”这句话很是平静,但听在东阳烈耳中却泛起了一阵涟漪。
那三条细密钢丝怎能避过东阳烈的眼睛,同时也认出了这便就是当年那锋利的杀器,如今又听幽星叫出这名字后,当下便知这也是一种神物,一种金属性的神物。
只见东阳烈深呼一口气,缓缓靠近着帝景天,心中沉重至极,他气血不足,实力仅存一二,就算用弑神之光和燃魂之火偷袭成功,到头来自己伤的只会更重,奈何面对此刻的状况,又能如何。
幽星四下探看了一番,忽然朗道:“炼均,出来吧,否则我便斩杀了此子,让你的一切付诸东流。”然而,炼均并未回应,幽星也不曾发觉到他的一丝波动,这让人甚是不解。
东阳烈还没有动手,也不想动手,但幽星催促之声荡响耳畔,实在是两难。万分紧急之下,东阳烈还是选择出手, 星闪术施展出来,击出了一道极为普通的‘焰焱噬’攻向了帝景天,可那看似熊熊的火焰实则就如萤火之光,没能伤的了对方分毫。
幽星见状不悦,娇喝道:“这可是个好机会,莫要错过了。”
东阳烈无奈,只好加强手中的攻击力,然而以他此刻的状态想要击伤帝景天,无疑是井中捞月,白费力。眼看着帝景天的气势越来越强,东阳烈只好祭出烈焱神鼎,以蛮力砸去,以便破坏对方的修炼。只是不等东阳烈近身,那细密的钢丝主动防御起来,结成一张铁网抵抗。
那绚烂的火花是细密钢丝切割神鼎之壁所迸出的,刚柔并济,反震得东阳烈后退数十步之远。
在此期间,幽星皱眉,低语道:“怎会如此?”已是目不转睛的定格在了帝景天的眉心处。
而东阳烈在使用神鼎九星天辰后,脸色苍白,气血更为的虚弱。最后他索性不再动手,反而取出了储存起来的妖兽血肉,二话不说的煮起了一鼎回味汤。
幽星没有去看向东阳烈,便就已是知晓了东阳烈的所作,忍不住的冷喝道:“你还有这等闲情,真是不要命了吗?”
东阳烈苦笑道:“身处葬骨原,我还有资格要命吗?”手中正在小心翼翼的掌控着火焰。
幽星轻哼的一声,道:“炼均似乎要成功了,你当年对我的承诺,现在我要你用命来还。”说罢便是伸手一抓,便将东阳烈擒到帝景天身前。
就在这瞬间,帝景天猛然睁开双眼,阴邪笑道:“东阳烈,你竟然送上门来了。”
东阳烈惊慌,抓着还在煮回味汤的鼎便是狠狠砸去,无奈他气力不足,竟被帝景天轻易用手抵住,差点就将神鼎夺了过去,幸好从鼎中洒出了一股血腥。
帝景天忙忙避开这些妖兽血肉,以免让一身洁白变得污秽不堪,也正因如此,让他的眼底闪烁出一缕杀机,阴狠道:“这是帝兽之血,你找死。”说罢便是单手擎天,光芒一闪,一柄骨枪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幽星见状又是一惊,道:“这是那截脊骨?”瞬间那张脸便就阴沉了下来,继续说道:“这是你的承诺,今日你必须给我杀了他。”这话毫无疑问是对东阳烈所说,而东阳烈也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只是不解的是幽星为何不自己动手,反而要借助他人之手。
听到这话后,帝景天笑道:“幽星师叔,你就这么想杀我么?也不怕我师尊伤心。”
幽星冷喝道:“还不动手。”
急催之下,东阳烈看了看鼎中还未曾煮熟的帝兽血肉,把心一横,将那些血肉生吞进了腹中,那浓浓的血腥中夹杂着的全都是药力,而这种药力比起煮熟的回味汤更加的霸道,稍稍不慎就要撑爆筋脉而亡。
不过东阳烈的筋脉尽数是由乾坤木所筑成,这对其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但尽管如此,东阳烈的全身也发红发烫,丝毫不亚于当初喝下的兽血之酒。
帝景天像看猴一样的看着东阳烈,讽笑道:“东阳兄,你还真是饥不择食啊。”手中紧握着那骨枪,细细一看,竟没有枪头。
这骨枪的枪身是一截脊骨,色泽莹白。显然这段脊骨并不普通,就幽星的反应而言,这脊骨有着巨大的来历,比起神兵来说,也丝毫不逊。
东阳烈面目通红,将神鼎重重的砸在地面上,他自己也盘膝而坐,睁着血红的双眼,却不是血魂之眼。
帝景天拭擦着脊骨之枪,戏谑道:“有意思。”仅此一句后,转而又对幽星道:“师叔,东阳烈可算是你弟子?”眼中却没有丝毫的尊敬。
幽星冷视而去,道:“炼钧何在?”
帝景天笑道:“他就在这里。”说罢便就是向外冲出去。
幽星见状大喝道:“想跑?”
只是她并没有出手阻拦,而是怒视着对方离去。
帝景天大笑道:“后会有期了。”这也毫不掩饰的在嘲讽。
然而,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凭空出现一道石碑横阻了帝景天的去路,任由那脊骨之枪的威力巨大,也没有撼动这道石碑分毫,只留下不到半寸的印痕之迹。
看着这莫名出现的石碑,幽星大为震惊,道:“这是......是那道陵墓之门?”
帝景天的脸色也阴沉了下来,道:“竟然会在这里遇到这道门。”不觉间,那目光已是移向了还在打坐的东阳烈。
所想没错,这道石碑就是东阳烈从董彦手中夺来的,那碑面上参杂的刀剑之痕,枪戟之洞则是最好的证明。
又听得幽星问道:“这块石碑,你是从何处弄来的?”不急不慢的已是迈向了那矗立的石碑边缘。
但帝景天似乎更急,竟出手想要将此石碑扛走,可岂又是那么容易得逞。先不说帝景天能否撼动的了,就算有这个能力,但东阳烈怎又会任由对方扛走。
喝下帝兽之血的东阳烈全身燃烧起了火焰,仿佛着魔了一眼,一声大喝:“杀。”便就是近身一掌向帝景天拍击而去,那速度之快不得不让帝景天回掌迎击。
只见一条麒麟般的火焰之臂狠狠的记载一只散发着莹白之光的手掌上,碰发出的能量,掀起了阵阵狂风。
东阳烈一掌击去之后,又是一拳袭来,只不过这拳却不是仅仅的肉身之力,而是施展出了‘焱神绝晴斩’的一击。那轮黑阳已变得血红了起来,东阳烈的面目狰狞,像是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一般,但出手绝情依旧。
对此,帝景天大惊之色,忙忙祭起那脊骨之枪迎上,那原本是没有枪头的,而现在却是见一条条细密的钢丝凝聚成了一个锋利的枪头。
两者极速碰撞在了一起,幽星甚忧,低语道:“以紫曜金为枪头,兽之脊骨为枪身,那小子危矣。”
然而,事实并不如此,东阳烈的肉身虽比不上神兵,但有着赤髓焱心壤的加持,还不至于陷入险境,只不过是拳头被擦破了些皮肉罢了。
反之,帝景天也亦不好受,被如此血阳之力所伤,一口气血闷出,不可思议的望着东阳烈,大喝道:“我倒要看看你的拳头有多硬。”言罢,便又是一枪破空祭出,那是至尊盟的绝学‘弑神天地’。
东阳烈见状微微心惊,不敢继续以拳头相碰,何况此刻的气血又再次盈亏了起来,转手间便是收回了那矗立的石碑扛在了肩头,狠狠的向帝景天砸了去。
帝景天再次与这石碑相撞,尽管是施展出了‘弑神天地’也依旧不是对手,两者对撞迸出星星火花,刺耳的尖音更是冲击着魂海,地面上的白骨也开始崩裂了起来,巨大的深坑则在帝景天的脚底蔓延而下。
而东阳烈也是跌荡了几步,隐隐有些站不住脚,但他却没有就此收手,再次扛起了石碑向帝景天砸去。
吃过一次亏后,帝景天不再与之正面交锋,而是施展出身法闪避,也以便趁机发动袭击。东阳烈越到最后越是气力不足,无奈之下又是喝下大量的帝兽之血,身上的黑衣此刻彻底被染红了,甚至还有那头多年未剪的长发。
多次的攻击,都一一被帝景天躲过,看得幽星心中焦急万分,看其模样,她是想将帝景天斩杀于此,而自己却不动手。
东阳烈为近帝景天的身,连连施展出了星闪术,结果也是无功而返,甚至虚耗的更快。
帝景天也发觉到了东阳烈的状况,讽笑道:“你还真是不要命了啊,这等状况还敢与我激烈战斗,不知是否是愚蠢?”
东阳烈哼道:“多说无益,我就算是死,今日也要斩杀于你。”说罢便就是释放出了弑神左眼。
但这个时候,幽星却是突兀的出现在了东阳烈的跟前,单手一指指在了其眉心,顿时便见一颗颗星辰链接一起,形成了一门神术。
对此神术东阳烈丝毫不陌生,这就是星闪神术,而此刻的星闪比自己掌控的星闪术更为的精妙。可幽星在没有提前告诉东阳烈目的的情况下,那弑神之光已是击打在了她的身上,所幸她只是一缕帝君神魂,也所幸东阳烈开启的不是燃魂之火。
但多多少少,幽星还是会有点损伤,便听的她冷哼道:“用此神术,斩杀掉帝景天。”
然而,帝景天却在那一刻便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去,就连幽星都未有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