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虽然他这人品性确实有点问题,但这次他可是拍着胸脯信誓旦旦跟我说过绝对会竭尽全力帮助我们拖住何梓遇的,而且,他的任务也只是帮我们拖住何梓遇,至于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他是不知道的,你就把肚子那颗心放安稳好了。”
她这样说了,池踏雪也不好再说什么。
看他趴在病房外面的窗子旁边,他扶着那根上通医院房顶,下到一层楼底下的粗管子已经等了很久,再下去怕他支撑不住,也就没有再多想,爬上窗,陆淮然伸出手来将她拉到自己的背上,还用一根又长又扁的带子将她绑在自己身上避免她掉下去。
池踏雪看着底下那么高的距离,他刚才接住她的时候,扶住管子的那只受伤的左手明显都得很厉害,他却死撑着,不让她担心。
下去的过程要比他上来难太多了,先不说他背上还有一个八十多斤现在最瘦也有七十多斤的池踏雪,就那根他攀爬上来的粗管子,看样子是年久失修,有些不稳当,每下一步它就拼命摇晃一次,吓得池踏雪胆战心惊心惊肉跳,大气也不敢出。
幸而医院楼层的设计比较巧妙,在每一层都有一个突出来一点的大概能放得下一只脚的平面,陆淮然在池踏雪窗外等候着的时候,也是踩着那块地方才省了不少力。
眼看离地面不过三四层的样子了,池踏雪的心猛地提了起来因为陆淮然脚下踩着的这根管子突然摇晃得很剧烈,之前还是小幅度摇摆,现在却左右有十几厘米的摆幅,吓得她头紧紧缩在他的背上,差点儿惊叫起来。
陆淮然感受到了她的惊吓,脚步跨在一边突出来的平台上稍做休息,嘴角微微弯起,温和地说道,“不用怕,马上就要到了。”
这句话刚刚说完,他怀里的手机就震动了起来。陆淮然不方便拿,就喊她,“雪儿,帮我拿一下手机,可能是蒋云他们打来的,就在我的上衣里面的口袋里。”
池踏雪额头上竟是冷汗,伸出手去,也不敢将动作做的太大,只得小心翼翼地将手伸到他前胸的位置,摸了好久,手微微颤抖着拿到了他耳边。
“陆哥,你们好了没?我大哥好像发现了什么,现在正在赶去医院的路上,你们快点啊!”
陆淮然额头紧皱起来,还欲张口问他现在已经到哪儿了,池踏雪的手却抖地一滑,手机掉了下去,摔成了几块。
池踏雪轻呼一声,她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这样害怕。
陆淮然转头看她一眼,给她一个安心的安抚。
“他还有几分钟到?”她的声音似乎在颤抖,陆淮然休息了一下,管子也没刚才摇晃得剧烈了。
一眼睛注意着脚下,手也牢牢的抓住那根管子,还得时刻注意身后的她,尽管带子邦的很结实,他也不能粗心大意。
“我猜想,何辰风能拖住他,却不能拖很远,所以他们必定只是在这附近,如果运气不好的话,他应该两三分钟就能到这儿。”
池踏雪的心跳得很快,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着急道,“那怎么办?那怎么办?我们是不是逃不了了?他是不是会把我抓回去?”
池踏雪已经心慌得语无伦次了,她紧紧地抓着他的后背,这急切又惊险的一幕让他也跟着紧张起来,但还是闻言细语地安慰道,“不必担心,他没那么快回来,抓紧我了,过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闭上眼睛不要管,我会保护好你的。”
池踏雪在他背后轻轻应了一声“嗯”,然后依言闭上了眼睛。
后面的过程池踏雪没法看到,却能感受到他在快速地往下滑,粗壮的管子摇得越发剧烈惊心动魄,她感觉到他受伤的那只手在不停地颤抖,却死死地将她牢靠在身后。
池踏雪不敢睁开眼睛,下滑的那十几秒过程十分漫长,池踏雪鼻尖甚至嗅到了一丝血腥味,手死死地抓在他的肩膀上,抓得很紧,长时间没剪的指甲深深嵌进他的肉里面,他也一声不吭。
很快,他们到达了地面,池踏雪脚一软,差点儿连带他一起跌倒在了地上。而那粗壮的管子也正在这时,从九楼楼顶出断裂开来,陆淮然眼明手快,一把将池踏雪抱到旁边,那粗壮的管子“哗咋”一声,倒在了他们脚下。
陆淮然将她拉住,池踏雪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她本已失去很多血,现在晕得不行。看到那巍巍可及的粗管子正好在他们下来后断裂,又心惊肉跳起来。若是再晚一两秒,他们都会双双从上面同管子一起摔在地上,头破血流。
陆淮然本想立刻将她带走,但看她脸色十分的煞白,不忍心,还是让她在原地缓一会儿,何梓遇应该没那么快到。
然而,手机就在这时响起。
“淮然哥,赶紧带踏雪走,何梓遇已经到医院楼下了!”是蒋云的声音,池踏雪也听到了。
“该死,这么快!”陆淮然嘴里骂了一句,也顾不得池踏雪现在胃里还翻江倒海,直接将她扛在肩上快步抱走。
“淮然哥,来不及了,何梓遇就要到病房了,到时候看到踏雪不在,肯定会让医院封锁,到时候我们都出不去了!”蒋云的焦急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催促得池踏雪心中一阵乱麻。
但侧头看向陆淮然的侧脸,他的脸紧绷着,从来没有这样严肃认真地带着她跑。
他说,“将你的手机关机扔掉,大门我们是出不去了,从医院侧面的围墙上攀爬过去。蒋云,你赶紧打电话给吴鑫柏他们开车绕道北边侧面来,手机全部扔掉!”
陆淮然快速而果断地向她下达命令,蒋云答了一声“好”字,池踏雪就依言将他的手机关机仍在了原地。
陆淮然扛着她一路狂奔,期间还要躲避行人的视线,不让任何人发现,还要在何梓遇封锁医院调派人手在附近收索之前将池踏雪带出去。
池踏雪虽被陆淮然扛在肩上,但仍然感到大汗淋漓,呼吸紧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