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大牛所指是不是要救燕双晴,夏青平静的道:“既然我们的事情已经办妥,她是死是活便与我们不再相干。”

“是。”他以为那个奴字烙上燕双晴的额头时会是她的最终结局,却不想恩人还想用她引出那幕后的人。那天刺客下手之狠,绝不留一丝感情,这燕氏双晴怕是活不长了,不过这也是她自找的。

小山头又变回了从前,但与以前不同的是,现在变得活泼了些,一来是夏青与他的互动多了,再有就是他多了个小伙伴——上官玉青,也就是那燕氏家族唯一的血脉,上官是孩子的母性,毕竟燕性在现在还是太过招摇了。

此时,二个小伙子正在相互坐在一起吃东西,钱春嬷嬷好几次要将玉青抱离,说什么主仆有别,但都被廖嬷嬷和水梦阻止,她们是真的将这孩子当做自己孩子般疼爱的。

夜,静寂无声。

小山头早已入睡,夏青也因为疲惫已然沉睡,而在被窝下面,应辟方的手却是紧握住了这一大一小的手,他望着帐顶,脑海里闪过的却是夏青的那句话‘你的顾虑太多,你要做的事也太大,有时根本就顾不到旁人。就像小山头的事,你是这样那,他们是那样想,你顾得过来吗’‘我相信你能保护我们,但这份保护对我们来说,却很被动。’

他有野心,她懂。

他的顾忌,她懂。

他的情意,她懂。

他爱着这个女人,却同时也不得不让好承担着因他而产生的危险,若是以往,他不用顾忌这么多,可现在,他们却是他想保护的家人。

这一夜,应辟方辗转难眠,在接回夏青时,他可以很理智的说出那样的话,如今,他却做不到让她独自去面对这些由他造成的问题。

小山头的身子已恢复的差不多,因有小朋友玩耍,整个人变得活泼了许多。

上官玉青虽然才二岁,却是个粘人的小子,一醒来就找小山头玩耍,整个王府就这二个小子,因此天天粘在一起,感情极好。

钱春嬷嬷由原先的拘谨,到最后确认这里的人对上官玉青确实是真心疼爱的。而对于夏青,她总是带了一定的戒备心理,看到她没有加害之心,也就放下戒备,安心养老了。

这天,阳光晴好,暖暖的照在院子上。

水梦在做着二个孩子的新衣服,边做边道:“主子,你说那顾大小姐也真是不害躁,竟然三翻四次的勾搭王爷,这一次还想出在宫里偶遇,这大冬天的,听说还穿得坦胸露背,这模样,哪像是个大小姐啊。”

“她一个相爷千金,怎么就想着来咱们府里做妾呢?”廖嬷嬷怎么也想不明白。

夏青正看着手中的纸条,听到她们这么说,只是笑笑,一会,她将纸撕碎放进了院子里那水中,很快,纸条中的墨汗遇水化开。

照顾着二个孩子的钱春嬷嬷余光一直注意着夏青手中的纸条,对水梦二人的话自然也是听在心中的。

“夫人,您就不着急吗?”水梦倒是挺着急的,现在王爷对夫人多好啊,既然好,夫人就得守住才行,可不能让别的女人夺了王爷的宠爱。

“王爷又不是好色之人,那顾大小姐虽然漂亮,但也不至于倾国倾城。”廖嬷嬷很是坚定的道:“而且那顾相一直在针对王爷,王爷哪可能收了他女儿?”

水梦听了,点点头:“有道理。”

钱春嬷嬷在一旁翻翻白眼,这二人的对话可真是幼稚,就算那顾相针对王爷,又怎么可能让女儿去勾引瑾王?相反,怕是顾相有意要和王爷结成亲家,至于做妾什么的,不是还有平妻的位置吗?

夏青没说什么,她的注意力一直在小上官身上,走到了上官玉青的身边,蹲下身关心的道:“玉青,你的眼晴怎么了?是进东西了吗?”只见玉青一直在贬着眼晴,而且眼白不停的往上翻。

钱春嬷嬷也忙蹲下来看,就听得小山头道:“玉青在学钱春嬷嬷翻白眼。”

水梦:“……”

廖嬷嬷:“……”

钱春嬷嬷:“……”

随后,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在了小山头身上。

廖嬷嬷激动的道:“小,小公子说话了,老奴第一次听到小公子说这么多的话。”

水梦忙跑过去,激动的问道:“小公子,你方才说什么了?能再说一遍吗?”

“好的。玉青在学钱春嬷嬷翻白眼。”说着,笑望着还在学翻白眼的上官玉青:“玉青,再翻几个。”

于是,仅差了一岁的上官玉青很听话的重新开始翻……

这应该是很激动的场面,若按往常,廖嬷嬷肯定是哭得稀里哗拉,水梦也应该是哽咽,做为母亲的夏青则是紧紧抱着孩子,但在小山头一开口便是逗小上官翻白眼的情景之下,感人的场面没了。

所有的人:“……”

夏青目光湿润的笑看着孩子,从此以后,她绝不再缺席孩子的一切日常。

随着年关的到来,所有的人都忙碌了起来,不管是寻常百姓家,还是达官显贵,哪怕是宫庭,都一片喜气。

年,是一个大节,不管是哪个朝代哪个小国,都没有例外的。

这是夏青第一个和应辟方过的年。

自那天阮老夫人的刻意针对后,她便没再与阮氏的人用膳甚至见面,而这个年,免不了是一顿团圆饭,再次相遇是必然的。

出人意料的是,阮老夫人在见到夏青时,竟是一脸的和善,甚至还让亲自拿了红包给小山头。

阮氏和应母也各自给了小山头一个红包。

应母更是想抱过孩子在怀里,水梦见主子并没有反对,便将孩子给了应母抱。

自受到儿子的冷漠与阮老夫人的排斥后,应母这段时间可以说过得挺安静的,也不折腾了,更是用镯子讨好着夏青,对小山头,她原本就不讨厌,那会讨厌夏青,对这个孩子才不理不睬,只孩子实在长得喜人,像极了儿子小时候,这疼爱也是时间关系。

夏青的目光投向了紧跟在应母身后的陆姨娘身上,陆姨娘依然卑微,比起上一次的见面,这会她又憔悴了稍许,可见在应母边上过得并不好。

已然成为应母贴身侍女的秋蛾则是感激的看着夏青,对于夏青曾经救过旧主的事,她是一直记在心头的,见小山头公子身体已好转,心里挺开心。

桌子上首自然是应母的位置,毕竟还没分家,不过应母向来以儿子为重,所以上首而坐的是应辟方,阮氏与应母分坐左右,夏青下侧,只不过这会阮氏母亲在,因此取代了夏青的位置,而小山头也有了他的座位,同时在的还有阮玉锦,大牛,廖嬷嬷。

这样的安排,应母眼底便流露出几分得意,她虽为应家主母,但从来没在阮氏的面前抬过头,窝囊不说,还被他们极为看不起,平常儿子也不在这边用膳,因此她向来只有下座的份,如今有儿子在旁,那阮氏二个人对她根本就不敢露半点的不敬。

这要相比之下,她突然觉得那夏青她虽然讨厌,可对她却是尊敬的,而且还极好,因此心里对夏青倒是亲近了几分。

对于夏青让大牛和廖嬷嬷同坐,阮氏脸色铁青不已,但在阮老夫人的示意下也不敢发作,只她向来自视甚高,这会要跟几个奴仆平坐,心中有气,更觉得本可餐的晚膳也变得食不下咽。

此时,侍卫进来禀报道:“王爷,老爷带着辟临公子回来了。”

说到儿子,陆锦姨险些就要冲出去,最终克制住,只翘首盼望着久未见面的孩子,很快,应啸天与应辟临便走了进来,众人已经起身相迎。

“父亲。”尽管身为王爷,但对父亲,应辟方行的却是大礼,可见在他心中对这位父亲的重视。

夏青此时已然知道这应家的老爷为何总是不在府里,只因应家的商号可以说遍布了大周的每一个集镇,应辟方当时会起兵,没有这位父亲的支撑又怎可能起义?军粮,军衣的借给,都是这位应家神龙见头不见尾的老爷在背后供应的。

这种事,知道的人并不多,她也是在大牛调查中发现的。

一翻行礼,上座的人已换了应啸天。

丈夫一回来,应母的神情又得意了许多,只因阮老夫人突然朝着她笑着示好了下。

应天啸是个天生的交际人,本来长得略微严肃的面庞在对上阮老夫人时顿时笑得亲近,对着阮氏也颇为慈爱,在对上夏青时,则是点了点头,不过,他却抱过了小山头坐在膝上用膳,可见对小山头的喜欢。

因为这个举动,阮氏本笑着的脸又冷了几分。

一家子用膳,表面看着还真是和乐融融。

察觉到一道目光从进门就落在她身上,夏青望向尾坐的应辟临,这个年一过就七岁的孩子,小辟临又长高了许多,模样与应辟方越来越像,不过他的轮廓跟陆氏更像些,显得柔和,不若应辟方那般带着一丝锋芒。这会,他的脸上流露着不属于他这个年龄应该有的稳重,见夏青突然望向自己,慌忙低下头。

而对于一直看着他,渴望得到儿子一眼的母亲,应辟临则像是不知道般。

“辟方啊,你现在就这一个孩子,这个孩子虽然长得喜人,可毕竟身份低了些。”应天啸突然说道。

应辟方看向父亲,看到父亲眼底带着对他许些的不满。

“下一年,我希望能抱到你和王妃生的孩子,那才是我真正的孙子,我应家的嫡子。”应天啸将小山头给了一旁的侍女,水梦忙去抱过来。

阮诗颜得意的看了眼夏青,却听得应辟方道:“父亲,小山头是嫡长子,这您是知道的,待我给孩子取了名后,会便请圣上拟指赐封。”

“你说什么?”应天啸拧眉。

阮氏与阮老夫人同时几乎是同时脸色一沉,夏青也是颇为意外的看着应辟方,毕竟赐封后,孩子就会成为世子,名号的继承人,一旦赐封,哪怕阮氏生了孩子,这名号也是拿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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