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这么说的话,拿点钱不就完事了嘛?”

“按理是这样的,但后来我看了下卷宗,就感觉有点不对劲了。那个伤情鉴定根本就经不起推敲,属于硬往轻伤二级上靠,其实,以我的经验判断,最多也就是个轻微伤,轻微伤是不够判刑的,属于治安案件,一般就是治安拘留,赔偿点医药费而已。”

林海嗯了声:“说是这个王老板找关系了。”

“问题就在这里。”孙国选说道:“以目前这个卷中的材料,要是交到检察院,百分之百得给退回来补充侦查。漏洞太多,如果就这样上了法庭,但凡是个有点水平的律师,都能把案子翻过来,那岂不成了笑话!?”

“难道王老板把检察院的关系也打通了?”林海问。

孙国选笑着道:“不光要把检察院整明白,连法院都得搞定,前提条件还是对方不上诉,如嫌疑人对一审不服,上诉到市中级法院,那连中法都得摆平,不然,这个案子肯定判不了,搞不好,还得被抓个司法腐败的典型。”

林海听罢,隐隐的品出了点不同寻常的滋味,沉吟着若有所思。

孙国选继续道:“退一万步讲,案子真判下来了,赔偿款三万两万多说了,除非这个王老板不差钱,就想把嫌疑人送进去,否则,他花出去的钱,和获得的赔偿,严重不成比例。”

“要这么说的话,确实挺不合乎逻辑的。”林海喃喃的道。

孙国选神秘的一笑:“所以啊,我就和看守所的领导私下谈了谈,很快就找到症结所在了,据看守所方面透露,这个案子是曙光分局局长高洪泉亲自办的。”

“高局长办的?”林海沉吟着道:“难道王老板认识高局长?”

“有这个可能。”孙国选说道:“但可能性不大。”

“为什么这么说?”

“高洪泉是个老公安了,要是平时都这么办案,他那个局长,早就被撸下来了,这简直是胡闹嘛。”孙国选说道:“所以说,案子是他办的,但他和王老板应该没什么关系,无非是想利用这个案子做文章罢了,就跟咱俩当初审王山海一个道理,都是在玩路子,根本不可能移送检察院,等目的达到,随便找个借口,就把嫌疑人放掉了。”

“玩路子......”林海沉吟着道:“可是,他在和谁玩路子呢?”

孙国选想了想:“要不怎么说,这里面有猫腻呢,那个嫌疑人是个农民,平时打工为生,非官非商,根本榨不出啥油水,所以,玩路子肯定不是为了钱。”

“不为了钱,那为了啥?”

“那就不好说了,不过,刑讯逼供、非法取证、伤情鉴定做手脚,这些都是犯大忌的事,身为堂堂分局局长,高洪泉耗费这么大力气,亲自办这么个破案子,肯定是有所图的。”

林海思忖片刻,说道:“把那个王老板找来问下,不就什么都清楚了吗?”

孙国选道:“话虽如此,但谁有那闲工夫呀,对了,你这么关心,难不成你牵扯进去了?”

“不,跟我没任何关系。”林海说道。

“那就算了!既然与你无关,那就没必要往里掺和。之所以跟你讲这么详细,其实是想让你心里有点数,曙光这帮家伙都贼着呢,平时说话办事,必须留个心眼,好了,还是抓紧时间考虑咱们自己的事吧,最多三天,不能再拖了,放与不放,你必须给我个准信儿。”孙国选说道。

放下电话,林海一只手捏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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