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法生活。”杨天水苦笑着道:“当时不比现在,她的事闹得满城风雨,虽然有着硕士学历,但很多单位也不愿用,在我家待到孩子满月,就搬走了,其实,我和爱人都极力挽留,但她的态度很坚决,表示不想给老师添麻烦了,临出家门的时候,她抱着孩子,给我们两口子磕了三个响头,唉,那场景,现在想起来,还是很心酸的。”
“孩子的爹到底是谁呢?”林海问。
杨天水摇了摇头:“不知道,她从来没提过一个字,这个秘密,恐怕永远没人知道了。”
两个人陷入了沉默,房间里很安静,只有墙上的石英钟发出滴答的声音。
半晌,杨天水才继续说道:“晓梅搬走之后发生的事,我了解的就不多了,当年不比现在,没有手机,联系很麻烦的。我爱人是个热心肠,一直惦记她,经过多方打听,才知道她在外面租了个房子,自己带着孩子生活,于是去看了她两次,晓梅说,等孩子周岁了,想去广州发展,还问我那边是否有什么熟人,我当时正好有个朋友在深圳,便把晓梅的资料传真了过去,朋友看了之后非常感兴趣,据说和她还建立了联系。”
接下来发生的事,就有些诡异了。
就在杨天水为自己的学生可以去南方发展而感到庆幸的时候,常晓梅突然从他的视线中消失了。租的房子还没到期,她便带着孩子提前搬走了,并且切断了与所有人的联系,没人知道她的去向。
而这段时间,关于常晓梅孩子的爹的传闻,也越来越多了,其中不乏有鼻子有眼的,当年这种八卦新闻,也是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娱乐方式之一。
环境科学研究所是这种传闻比较多的地方,毕竟,常晓梅在这里学习和工作了两年多。
很快,杨天水便听到一个惊人的消息。
常晓梅女儿的爹就是时任省委副书记的吴慎之。
当时的吴慎之正处于事业的上升期,已经有消息称,很快就要被调往京城,担任更重要的职务,为此,省委还专门召开了个会议,要求广大干部群众不信谣不传谣,不能败坏领导干部的声誉。否则,将严肃处理。
“其实,这个传闻还是有些来头的,我隐隐的感觉,晓梅与吴慎之可能确实发生过什么,但没有任何证据,晓梅也从来没透露过半个字。”杨天水说道:“直到那个寒冷的冬夜,我对这个传言的相信程度越来越深了。”
“寒冷的冬夜......”
“是的,当时是八八年十二月四号,我记得非常清楚,那天特别的冷,我下班回家,正要吃饭,晓梅突然来了,她进屋之后,便说要出去一趟,委托我们照看下孩子,我已经很久没见她了,便问她这段时间去哪儿了,为什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她什么都不肯讲,只是告诉我,将来一切都会清楚的,我问她要去哪里,她憋了半天,恨恨的说了句,是该彻底了断的时候了,然后从包里拿出个档案袋,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档案袋?”林海注意到了这个细节。
“是的,就是牛皮纸那种,里面应该是装了什么材料,看厚度,至少有二三十页稿纸的样子。”杨天水说道:“那天一直等到后半夜,她也没回来,我们两口子都非常焦急,几乎一夜未眠,第二天,仍旧没有任何消息,直到第三天,我突然接到市刑警大队的通知,让我去认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