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听罢,眉头紧锁,若有所思。

陈思远则笑了下:“你和姚启超也聊了很多,怎么样,我和他之间,是不是区别蛮大的?”

林海略微思忖片刻,很认真的点了点头:“是的,你们俩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姚老板说得很少,更喜欢倾听,并且善于把话题引向深入。而你却有点让人捉摸不透,所说的话,总有点虚无缥缈的感觉,可细细想来,又有些道理。”

陈思远将烟斗轻轻磕了下,笑着说道:“你说得非常对,姚总属于外表温文尔雅,谦和有礼,但把所有的坏都憋在肚子里的人,张嘴闭嘴都是良知和社会责任感,但骨子里最看重却是利益两个字。说得好听点,叫老奸巨猾,要是难听点,叫满嘴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

“商人嘛,追求利益没什么错,用男盗女娼这样的词来形容,有点过分了,退一步讲,你难道不在乎利益吗?”林海冷笑着反问了句。其实,他对姚启超的印象要更好一些。

陈思远轻轻叹了口气:“商人的本质都是逐利的,我当然不能免俗,但我对利的理解和姚还是有一定区别的,具体的说,他是要把利都揣进自己的腰包,或者说绝大多数利揣进自己的腰包,而我则正相反,只揣一小部分,其余得要散出去,让更多的人得到实惠。”

“散财童子,还是及时雨宋江?”林海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

陈思远吸了口烟,轻声说道:“无论做什么生意,如果总想着把赚来的钱都揣进自己的腰包,那注定是长久不了的,只有让更多的人从中得到实惠,方可保证财源方能滚滚而来,想一家独大,那是不切合实际的梦想而已,中国的政府是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企业和企业家存在的,这就叫做中国特色。所以,在我看来,姚启超虽然号称地产界的龙头老大,但对中国特色的本质,了解得还不够透彻。”

“看来,陈先生应该是参悟得非常透彻了。”林海缓缓的说道。

陈思远思忖片刻,一本正经的说道:“这么说吧,如果姚启超是满嘴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那我就应该是既要当婊子,还想立牌坊。区别在于,他的仁义道德,都是嘴里说说而已,可我的牌坊,却用得是真金白银,我虽然也是个奸商,但却不那么贪婪。”

这番话令林海很震惊。

以陈思远的身价,对自己的评价和剖析居然如此深刻,着实让人吃惊。

见林海沉吟不语,陈思远继续说道:“外界有很多关于我的传闻,不乏负面的,想必你也听说过一些。”

关于这位地产界新贵,社会上的各种花边新闻确实不少,什么独断专行、对下属极为严苛,乃至生活奢靡,与多名女星关系暧昧等等,是很多老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林海确实听说过不少,相比而言,姚启超的形象则更正面些,媒体报道的大多是乐善好施、热心公益的事迹。

听陈思远这么说,林海笑了笑:“确实听过一些,挺热闹的。”

陈思远将已经熄灭的烟斗放下,苦笑着说道:“是啊,有时候我自己看着都生气,不过转念一想,其实也挺有意思的,人生在世,只要自己活得舒服,又何必在乎别人如何看待呢?而且,大家消费我的同时,也等于关注了远方集团,从这个角度上说,我这点花边新闻也算物有所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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