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的时候,昏迷的冬青这才醒过来。
入眼的俊美五官让冬青微微怔楞了一瞬,抬起手揉了揉眼睛。
确定眼前的人的确是贺天擎之后,冬青的双眸渐渐睁大。
“你来剧组干什么?你也投资这部电影?”
“你看看这是哪里?”
闻言,冬青转着眼珠子环顾了一圈,发现自己居然在医院里。
她下意识地抬手揉上脑袋,就见贺天擎忽然紧张地伸出手摸上她的头。
“又疼了?哪里疼,我给你揉揉。”
“不疼啊,我之前怎么了?”
见冬青不像是在撒谎,贺天擎不由地松了一口气,顺手替她整理了一下耳边的碎发。
“你在剧组晕倒了,医生说是因为你脑内血块造成的,不过你放心,除了会偶尔疼以外,没有别的副作用。”
“哦……我还以为会像电视上演得那样,得个绝症什么的。”
“别胡说!”
贺天擎忽地捂住冬青的嘴巴不让她出声,惹得冬青憋着起瞪着眼睛看了贺天擎半天。
后面她实在憋不住,猛地吸了一大口气才舒服些。
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冬青这才发现病房里的灯是亮着的,外面的天早就黑了。
她从床上坐了起来,就要掀开被子下床,却又被贺天擎推回了床上。
“干什么,这么晚了,我又没有什么事,不回家难不成我还要在医院住下?”
“留在医院观察一天,确定没有事了我们就回家。”
“这有什么……留下观察,不过可得让保姆照顾好小豆子,要不送到爷爷那去吧。”
贺天擎给冬青捏好了被子,就听见她在那喋喋不休的,随手拿了一粒葡萄塞进了她的嘴里。
入口的酸甜让冬青的嘴巴暂时闭上了,嚼了两下把葡萄咽下去。
肚子不合时宜地发出咕噜噜的声音,冬青抿着嘴唇觑了一眼贺天擎。
贺天擎把她的表情看在眼里,长臂打开床柜拿出了一个保温桶。
冬青立刻来了精神,掀开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在这等着,这么长时间估计已经温了,我去热一下。”
“去吧去吧,我就在这里坐着。”
贺天擎幽幽地瞥了她一眼,拎着保温桶打开病房的门离开。
冬青坐在床上,双眸盯着病房的们翘首以盼。
忽然,门外有一个熟悉的身影缓缓走过。
冬青愣了一瞬,越想越库觉得那个身影很熟悉,直接干脆地下床穿鞋。
打开病房的门,冬青伸出个脑袋看向人影离开的方向,一个穿着医院病号服的男人拐了个弯消失在冬青的视线里。
那股熟悉感让冬青心里很不安,她想都没想,抬脚往那个人影离开的方向走去。
VIP病房位于医院的顶楼,再往上去就是医院的楼顶。
冬青一路跟着那个人影上了一小截楼梯,那人就像是根本没有注意到冬青一般,兀自推开楼梯上方的门。
门刚被推开,一股冷风立刻窜了进来,直奔冬青的面门。
强烈的风势让冬青微微后退了半步,抬起胳膊挡住吹过来的风,抬脚往前走去。
眼看着门要缓缓关上,冬青加快了脚步走了过去上了医院的楼顶。
外面是浓如黑墨的夜色,远远地可以看见星星点点的灯光。
冬青站在原地环顾了一圈,忽然瞥见墙边站在一个黑影。
她的嗓子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抬起脚步轻轻地走了过去。
那黑影好像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一般,根本没有注意到冬青。
等到走近了,冬青透过楼顶莹莹的微光看清了人影的脸,居然是江淮。
“江淮?你在这里干什么,赶紧下来!”
一边说话,冬青一边猛地拽抓江淮的衣服把人扯了下来。
只听哎呦一声,江淮被冬青扯得整个人摔在了地上。
冬青有些悻悻地走了过去,蹲在地上看着穿了一身病患服的江淮。
“你大半夜来这里干什么?”
“冬青?你怎么在医院?”
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下一秒,江淮确实被冬青抬手拍了一下脑袋。
江淮痛呼着捂住脑袋,半天没有抬头。
冬青还以为自己下手太重了,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抿了抿唇。
“对不起,我刚才没有注意力道,你没事吧?”
“没事,这点痛算什么。倒是你,一个女人大半夜跑上来干什么,赶紧下去。”
“你来干什么我就干什么,这医院的楼顶这么宽阔,我不干扰你。”
敏感地察觉到江淮声音里的哀伤,冬青干脆编了个借口。
果然她说出那句话之后,朦胧的光芒中,江淮的脸色有些微变。
一年前见到江淮的时候,冬青就想起过江淮前世自杀的新闻。
刚才江淮的一系列举动,都在向冬青证明着前世的事情的确在慢慢发生。
“这晚上夜色这么凉,正好吹吹风让我的脑子清醒一下。”
冬青不想让江淮看出她的异样,忽地从地上站起来张开手臂看向远处。
别说,从楼顶看向B市还真是不一样的感觉。
冬青一边在原地晃悠着,一边观察江淮。
“你为什么来医院?”
“我?当然是生病了,不然这医院谁乐意没事就来。”
“是啊,只有生病了才会来医院。”
听见江淮半是低语的模样,冬青不由地竖起了耳朵,顺势坐在江淮的面前。
“我看你也穿着病号服,你生什么病了?”
“……脑瘤。”
闻言,冬青张了张嘴巴,半天没再发出声音。
江淮把冬青的表情看见眼里,苦涩地笑了笑。
“光是你听着也觉得没救了吧?医生却偏偏还要骗我说,是良性的,只要手术就能好,多么笑话。”
“只是良性?那你小子在这面如死灰的模样干什么,吓死我了。”
冬青忽地再次拍了江淮脑袋一下,看见他怔楞的模样,有抬手打了他胸脯一拳。
“脑瘤这么重的病,就算是良性也不能保证能治好,我这样子不是很正常。”
“江淮,你知道医生最怕哪种病人吗?就是那种明明还有救,却给自己下了死亡通知书的人。”
看着江淮茫然地看着她,冬青抿了抿唇,伸手把人搂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