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弈自嘲地摇了摇头。
想多了。
虽然他的容貌冠绝京城，但……
应该不是卫挽喜欢的那一种吧。
他喝下一口酒，从怀中掏出一张小像。
小像中画着一名女子。
姿态娉婷婀娜，一双凤眸冷艳无双。
“说到底都是命数，怪我。”
他就着酒苦笑，“我不如母亲勇敢，她当年能从别人的婚礼上抢走父亲，我却没那个胆量，否则……你又何至于此啊。”
很久没觉得这普普通通的竹叶青烧喉了，今夜却烧得他肠胃纠痛，醉意滔天。
“爹爹在看什么？”
不知什么时候身边趴了一只小团子。
司空弈酒醒一般猛地抬头，见小家伙正一脸认真地看着他的手。
他第一时间将手里的小像塞回怀中。
“你看到什么了？”
卫承安小脸严肃：“看到你在发花痴。”
“胡说！”司空弈脸色一冷，递给他一个威胁的眼神：”我已立誓终身不娶，发哪门子花痴？”
“天底下没有你喜欢的姑娘了吗？”
司空弈不想搭理他，漠漠道：“没有。”
卫承安老成地叹了一口气，捧着小脸看他，“曾经沧海难为水吗？”
“……”
“爹爹，别掩饰了。”
司空弈：？
让臭小子看到了？
卫承安斜睨他一眼，“你一次又一次纵容我去找楚夫人，是因为看上她了吗？”
司空弈的脸忽然一白。
纵容？
说的好像他故意放这臭小子出去鬼混，故意借儿子勾搭人家有夫之妇，故意接近她似的！
他岂是那种自讨没趣的人！
*
“大人，楚夫人这两日很是安分。”
两日后，深夜。
在距离楚家大约百丈的一间屋顶上，云七向司空弈汇报情况。
“最近她把孩子捂得极严，而且听说她在查一些事，好像关于孩子的。”
司空弈看着楚家方向，莫名有些不是滋味：“藏着孩子，这是要防谁？”
“或者是怕公主报复？”
司空弈语重心长：“想报复她的人太多了。”
今夜，是公主与楚佑南的新婚之夜。
如司空弈所料，公主求皇上撤销圣旨未果，便以“侍奉公婆”的名义执意嫁入楚家。
不知情的，还真当她有这份心意。
“你说楚夫人这几日安分，我倒觉得不见得，”司空弈抖了抖袍袖，“以她的性子，必然在憋什么坏水。”
云七觅着知音似的：“还是大人了解她！”
那女人根本不是善茬！
“公主大婚之夜，怎能不去瞧瞧呢？”
“是！”
长宁侯回京后，朝务又多了起来，司空弈又收到边关一些不利的动向，说日理万机一点也不为过。
好在八皇子失宠后皇子们都老实了不少，奸细却没来由地沉寂下来。
这局势，总归微妙。
司空弈没多少时间看热闹，领着同样一身夜行衣的云七潜进了楚家。
因公主嫁入楚家，楚家多了些侍卫把守。
但对在轻功高绝，擅于夜行的司空弈来说如入无人之境，他很快发现颐春并没有去楚佑南的院子。
而是在回廊时拐了个弯，径直往清月轩去了。
云七倒抽一口冷气。
敢情公主是要这么玩呢？
果然，颐春让侍女开路，算准了卫挽不会离开听风小筑，便直奔楚天原卧房。
楚天原仍在养病，见她新婚第一夜便进了自己房间，也觉得不可思议。
“公主慎重，楚家人多眼杂……”
颐春风情万种地依上床前，身子紧紧挨在楚天原身上，挑眉道：“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嫁过来？还不是为你楚家着想？卫挽要我不得良人，我便让她做得人不人鬼不鬼，让她明知我与你有染，却对我无可奈何。”
她已说不清自己这种病态的疯狂是对楚天原的爱，还是对卫挽的恨。
她细长的手指缓缓伸入楚天原的被单之下，笑得得意洋洋。
“天原，我给你弟灌醉了，特意来找你的，我这洞房花烛夜，你总不能让我太寂寞吧？”
楚天原脸色大变。
“不可以……”
才靠上楚天原，颐春便觉身子发软，情不自禁地上了榻，“以后，这种房中小事可能都要麻烦你了。”
“可你怀了身子……”
“我查过医书，不要太激烈就没事。”
“可……”
楚天原想推却又推搡不得。
月黑风高助了贼人的胆。
她粘粘腻腻的嗓音与身段让他浑身燥热，根本无从逃避，三招两式已勾得他鬼迷心窍。
情到浓时他也顾不得了，翻身将压在榻上，小心地亲吻她。
“楚天原，你到底行不行？”颐春突然被扫了兴，声音都变得粗鲁起来，“你取悦我的地方，除了这张脸就只有这点东西了，你什么意思？”
楚天原也很意外。
他以为只要见过心心念的公主便能唤醒欲望，难堪道：“我……我会尽力的。”
又过了不知多久，颐春终于失去耐心，抬手便打了楚天原一个耳光。
楚天原被打懵了，“公主？”
“没用的东西，我是看在你的份上才勉强同意这门亲事，现在你告诉我，你不行了？”
颐春压低声音骂道，“难怪卫挽嫌弃你，我再给你三日时间，若还是不成，咱们走着瞧！”
楚天原急得心都疼了，“公主别这样，这只是暂时的，不然，你再试试？”
“你……”
“小声点，当心被人听见。”
颐春哪有耐心去逗那玩意？
她本就是来找楚天原放纵的，好缓解这些天来的怒火与焦虑。
不中用的，大不了不用。
“三日。”她给了一个最后时限，果断披上绣着凤图的红色披风，丢下楚天原去开门。
这一拉才发现，门居然被人从外落了锁！
糟了……
与此同时。
楚佑南被颐春央着喝了半壶酒，醉得趴在桌上睡去。
一件东西砸在他脸上。
他一个激灵。
“谁！”
他猛一惊醒，见桌子上放着一顶硕大的绿帽子。
再环顾房间，公主不在。
深夜她不在自己房间，能去哪儿？
这帽子是不是有人在提醒他，公主背着他在外面有人了？
楚佑南能娶到公主本就不自信，至今还以为大梦一场，难免会多疑。
他抓起绿帽子，大步走出院子，对院中的侍卫喊道：“一帮蠢货，公主不见了也没人看到吗！为了她的安全起见，立刻搜查整个楚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