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亦霈接着说起了对燕以清的怀疑证据。
杨月浅在葫内天地听着,越听,越是心惊。
不得不承认,出击的徐亦霈是可怕的,他每一句都扣死了燕以清对她帮助的点,并把这帮助扯向不利燕以清的那一面。
而这些,都是他自己做过的以及他自己想要谋划的。
真真假假的说下来,竟也有了八分真实的感觉。
若不是杨月浅了解徐亦霈,也知道燕以清的心思,真的会信了他这些话,她不由的开始担心崔师被盅惑。
“小浅儿?”燕以清进来,就看到杨月浅满脸凝重的坐在茶树下,不由惊讶,快步走到了她身边坐下,“崔府的事不顺利?”
今天让她去崔府,是为了营造她从外面被接回来的假象。
可看她的脸色,却有些不对,难道出了差错?
“徐亦霈到了崔府,这会儿正和崔师说你的不是。”杨月浅抬头,凝重的说道,“他将自己的心思,全套到了你的头上,和崔师说你接近我,有造反的心。”
“这么快到了。”燕以清却对这些罪名不以为然。
徐亦霈能这么快反应过来,才是他意外的,至于说他什么,都在情理之中。
想要自己清脱嫌疑,挑起皇帝对他的怀疑,最好的办法就是将谋逆的罪名套到他头上。
因为,只有他,离杨月浅最近,也最能引起皇帝的猜疑。
“你猜到了?”杨月浅见他镇定的样子,这才略略放心了些。
“嗯。”燕以清点头,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小浅儿,原本我的想法是带你进宫见圣上,可现在,怕是来不及了,你在崔府,想办法把崔府那个东西取出来。”
“不用找崔师吗?”杨月浅惊愕,隐隐觉得不太对。
“不用,徐亦霈不是说我谋逆吗?那就如他的愿。”燕以清笑着说道
“你”杨月浅瞬间傻眼,一时分不清他说的是真是假。
“你呀。”燕以清看着她这表情,忍不住笑出声来,低头亲了她一口,在她边上耳语了几句。
杨月浅这才松了口气,抬手捶了他一下:“我以为,你说真的。
“傻。”燕以清弹了她额头一下,笑道,“杨家有祖训,我宣宁一家也是有祖训的,更何况,做这侯爷我都觉得麻烦了,还要那累死人的位置做什么?”
“有道理。”杨月浅点头,忽然,她神情微动,说道,“徐亦霈建议崔师去崔家的祠堂,说是要验证给崔师看。”
“跟上去,小心些。”燕以清想了想,说道。
他们之间有葫内天地,他倒是放心她独自出去,若有异样,随时将她带出去就行。
“好。”杨月浅也不耽搁,点了点头就出去了。
徐亦霈已经说动了崔师,两人离开了主院,悄悄的往崔家的祠堂去了。
或许是他们也不想太多人知道,走的路都是偏的,遇到人也被支开,所以,杨月浅远远的跟着,都没有遇到什么人。
崔家的祠堂却不在府邸外面,而是在西园子里。
西园子不算小,一间方正的屋子建在中央,而屋后面,全是一个接一个的坟包。
谁家的坟建在府里?
这崔府也真是绝了,都不怕晦气的。
杨月浅利用葫内天地,小心的靠近,一边感叹着崔府的不一样。
不过,祠堂里的摆设倒是一样的。
徐亦霈和崔师相对而立,站在香炉前端详。
“谁?”杨月浅刚刚到门边上,徐亦霈突然有所感觉的抬头看向了外面:
杨月浅心里一凛,迅速进了葫内天地。
崔师皱着眉看了看徐亦霈,两人一起出来,站在门边看了看四周。
“你多心了。”崔师说道。
“有脚步声,虽轻,却很清楚。”徐亦霈的眉头也锁了起来。
他心里有个很奇怪的感觉,总觉得,那脚步声有些熟,但一时却想不起是谁。
“香炉也看了,你没有杨家真正传人的血,如何证明给我看?”崔师淡淡的说道。
“崔师若信我,我到时一定拿着血也证明,只是,希望崔师能守住这儿,莫让燕以清得逞。”徐亦霈马上说道。
“你觉得,是燕侯爷盗了图?”崔师反问。
“除非他,还有谁能避开我的眼睛?”徐亦霈很肯定的点头,“非是晚辈说大话,大晋之内,能在我眼皮子底下做手脚的,没几个。”
“想让我信你,就得拿出实证。”崔师板着脸说道,“不过,你也放心,这儿谁也别想从这儿拿走东西。”
“那就有劳崔师辛苦。”徐亦霈一揖到底。
“份内的事。”崔师面无愧色的接受这一拜,淡淡的说道,“你先出去吧,今儿我大孙大婚,你既来了,便喝杯水酒,别人的话,无须听。”
这是看在徐修湛的面子上,对徐亦霈的提点和关心。
徐亦霈心知肚明,再次答谢,才大步离开。
崔师站在门前,许久许久,他才转身重新进了祠堂的门,平静的说道:“别藏了,进来吧。”
杨月浅愣了一下。
这是在说谁?
难道这外面还有别的人藏着?
那她刚刚躲进葫内天地,不是被人发现了!
“杨家的小丫头,莫躲了,出来吧,要不然我就走了,你想要的东西也没了。”崔师在门内说道。
他竟直呼杨家的小丫头!
杨月浅惊得跳了起来。
她曝露了?
“杨家灵医的神通,书籍上便有记载,徐家小子以为是燕小子拿的东西,可我知道,是你做的,出来吧,趁着徐家小子还没折回来之前。”
崔师再次说道。
杨月浅咬牙。
毫无疑问,崔师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东西。
想了想,她闪身出去,缓步站到了门前。
崔师缓缓转身,面带微笑的看着她:“小丫头本事不小。”
“您怎么知道的?”杨月浅迎着崔师的目光,迈了进去。
“杨家灵医的本事,旁人不知,我却知晓一些。”崔师目光在她脸上转了转,笑道,“看来,你才是杨家真正的嫡长女。”
“您信徐亦霈说的那些话吗?”杨月浅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好按着自己的想法提出疑问。
“他说他的,我信不信是我的事。”崔师没有明确回答,不过,他并没有多说,而是主动的解释了他叫她出来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