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徐少霏黯然点头,“大哥是世子,这郡王府里已有世子妃,哪里还有未出阁的姑娘代掌家的道理,传出去,也不怕人笑掉大牙。”
徐时雯咬牙,低头不语。
徐乐霓却是满脸通红,垂首不敢言语。
“长嫂如母,身为小叔子,诽谤长嫂,多嘴多舌,按家法,当杖三十。”徐少霏说着,从后面的管事手里接过了一根棍子,双手呈到杨月浅面前,“嫂子,这个家理该你来当,不论几位哥哥弟弟是否成亲,都该是你来当。”
杨月浅默然的看着面前的长棍。
说真的,徐少霏的转变着实让她刮目相看。
虽然以前跋扈了些、刁蛮了些、对她态度恶劣了些,可至少在维护自己的家时,还是挺果决的。
“大姐?!”徐启霍瞪大了眼睛,看向了徐少霏。
怎么还要打板子?
“犯错就得罚,父亲没有教过你吗?”徐少霏板着脸。
徐启霍顿时黑了脸。
“最近府里事太多,打板子还是算了。”杨月浅心念微转,开口说道,“四弟去奉祖堂反省几日便好了。”
打蛇不死后患无穷,她暂时还不想被徐启霍惦记上。
就算现在已经被盯上了,也只能先稳住,可不能把人逼急了。
余下的几枚玉葫芦,还没有拿到呢。
“世子妃,这是钥匙和对牌。”云姑反应最快,闻言马上把东西送了过来。
“唉。”杨月浅叹气,接了东西,“我还以为可以清静了。”
东西扔出去几日,就回到了她手里。
虽然对付周氏的结果不尽人意,但对府里这些人来说,也足够了。
徐启霍见杨月浅并没有按徐少霏说的打他板子,脸色才好了些,冲杨月浅拱了拱手:“谢谢大嫂,我这就去奉祖堂。”
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看看那个密室里有什么宝贝。
杨月浅重掌中馈,头一件事就是理这几天的烂摊子,细问之下,她才知道,徐时雯和徐乐霓闯的祸,比她猜想的还要大。
原来,那天她砸给徐启霍的几样东西,徐启霍根本没看就扔给了徐时雯,自己跑去了军营。
徐时雯并不知道那是御赐之物,随手放在了自己屋里,等到云姑想到去找,才发现,其中有个小物件不见了。
除了这些,府里还有几个下人盗了东西,连人也不见了。
这两天,徐时雯和徐乐霓就在郢城里找这些人,府里的事也顾不上,才有了今天王嬷嬷说的“厨房没菜、院子没扫”的事。
“所以,我这是又接了个烫手山芋啊。”杨月浅听完众人的回报,冷笑的看向了徐少霏,“你早知道?”
“我并不知道这事儿。”徐少霏也急了,可眼直瞪徐时雯,“你俩怎么回事?这么大的事儿竟然瞒着我!”
拿她当枪使!
怪不得她去找她们一说,这两个很轻易的就答应来劝大嫂了。
都在这儿等着呢!
徐少霏气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大姐,我们并不是有意瞒你的,只是只是”徐乐霓白了脸,急急解释,只是,说到最后发现连自己都说服不了,声音顿时小了下去。
旁边的徐时雯却掩面哭了起来,膝盖一弯,冲着徐少霏和杨月浅跪了下来:“大姐,大嫂,这件事都怨我,跟三妹没关系,是我逞强,是我大意了,我愿意进京请罪,决不牵连府中任何人!”
“你当帝京是你家的?”杨月浅撇嘴,“御赐之物被盗,其罪当诛,可不是你说不牵连就不牵连的。”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拿出来?”徐时雯毫不犹豫的反问,“你是想害死我们一家人吗?”
“我要是知道还会拿出来吗?”杨月浅冷哼,目光扫过云姑。
云姑心虚的垂了头,眼观鼻,鼻观心。
“要不是半路上碰到燕侯爷,邀我说世子的事儿,我不知典当行情多问了一句,我哪知这是御赐之物?”
杨月浅继续说道。
“你们是郡王府的人都不知道,我这小门小户的痴儿又怎么知道,燕侯爷帮了我们徐府大忙,反过来呢?他一句我不知检点!你句为什么!我倒要问问,你们又是为什么?!”
徐时雯顿时哑火,低着头借着哭泣来躲避杨月浅的目光。
徐启霍尴尬的转身看向院子里的大树,假装没听到。
只有徐少霏和徐乐霓满面通红,动了动唇,又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行了,都散了吧。”杨月浅扫过众人的表情,想了想,说道,“我一会儿过去问话,你们先回各自的院子,四弟,奉祖堂面壁三天,你可服?”
“服。”徐启霍脸色难看的点头。
服个屁!
今天他受的耻辱,总有一天会十倍讨回来!
他心里发着狠,面上却没有半点儿流露,顶多就是不情不愿。
徐少霏看着,有些愧疚的将棍子移开,说道:“四弟,我们燕齐居于六郡之首,本就受众人瞩目,如今父亲不在了,我们兄弟姐妹们可得拧成一股绳,度过这难关才好。”
“大姐,我懂。”徐启霍忙点头,一副受教的样子。
徐少霏这才欣慰的点头,伸手扶起了徐时雯:“别哭了,我们一起想办法。”
“嗯。”徐时雯重重的点头,长长的睫毛还沾着泪珠,楚楚可怜的看向杨月浅,“大嫂,我想见见燕侯爷,或许,他能帮我们求个情。”
要见燕以清和她说什么?
杨月浅心里暗暗好笑,淡淡的回道:“你想见燕侯爷,让四弟送个帖子去军营就是了,只是,你是未出阁的姑娘家,出府见外男总有不便,邀他来府里吧,世子的事也该问问情况。”
“好。”徐时雯有些不甘,不过,她略一思索还是点头同意,转身离开时,她再一次看了杨月浅一眼,嘴角勾了起来,流露一抹嘲讽。
这次,她倒要好好看看,这贱人如何破局!
“世子妃,现在就查吗?”云姑上前,主动问道。
“你们先去值事斋,我换身衣裳便过去。”杨月浅淡淡的吩咐道,若有所思的目光落在了哭着出去的徐时雯身上。
方才,徐时雯流露的嘲讽,她完全看在眼中。
看来,重点还在这位雯华县主身上。
只是,怎么查,这是个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