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月浅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不起眼的瘦弱少年,竟有这么快的速度。
从她不小心发出声音,到这会儿他掠身过来,不过是瞬息之间。
还好,她如今的反应还算快,看到他身影的那一刻,她已经进了葫内天地。
“谁!”徐启霍压着声音,在石室里四处察看,眉头锁得紧紧的。
刚刚那白影似乎是个女的?
可是,人呢?
除非那玄黑棺,根本没有藏身的地方。
可是,那玄黑棺中灌满了水银,根本不是人能藏的地方。
再说,也不可能当着他的面,用这么快的速度打开棺盖藏进去又盖好而不发出一丁点儿声音。
徐启霍查了两次,也没发现什么,只好压下心头的疑惑,不经意间一退,他碰到了之前杨月浅转过的铜人像。
铜人像被他带得转了些许。
徐启霍马上盯紧了这铜人像,伸手去转。
“四爷。”外面传来小小的喊声,“世子往这边来了。”
“知道了。”徐启霍马上将铜人像复原,快步走到门口时,他又突然回头瞧了一眼。
石室里,除了玄黑棺和八个铜人像,空荡荡的没有别的东西,更别提什么白影。
他皱了皱眉,走了出去。
杨月浅在葫内天地一直关注着,见状,忙从里面出来,藏到了门后。
之前只他们说过一句,这石室的门是要关的。
虽然她有葫内天地,也未必会死,可她不想在这儿陪着徐修湛七个月。
“大哥。”外面,传来徐启霍恭敬的招呼声。
“你在这儿做什么?”徐亦霈有些惊讶。
“我过来陪父亲说说话。”徐启霍说着,便流露了伤心,“我之前还顶撞父亲没想到”
“行了,父亲不会在意的,以后你好好的上进,他在天有灵,也会高兴的。”徐亦霈的声音明显温和了几分。
“大哥,我想翻过了年,去你那儿参军,行不?”徐启霍哽咽着问。
“你不进学了?”徐亦霈疑惑的问。
“我没有二哥那样的才华,字能识几个就好了,我还是想像大哥那样,在军中闯一闯,想为大哥分担一下。”徐启霍生怕他不同意,忙说道。
“行。”徐亦霈点头。
“谢谢大哥!”徐启霍喜出望外。
“你先去吧,我先关这边的门。”徐亦霈温和的交待道,“可有和周侧妃告别过?她好歹也教养了你这么多年,以后有空,记得多来看看她。”
“我这就去。”徐启霍连忙应道。
杨月浅听着他们兄弟的交谈,贴着门口进了葫内天地。
徐亦霈一进来,她马上闪身出来跑出了门,出来后又马上进了葫内天地。
比起徐启霍,徐亦霈更厉害。
“谁在那儿?”果然,徐亦霈也查觉到了不对,刚进去的脚步又收了回来,站在门口里里外外的查看了一番,确实没有别的异样,这才伸手按下了外面的机关,把石室的门降了下来。
做好这些,他又停留了一会儿,这才离开。
杨月浅不敢大意,竖着耳朵在葫内天地里等了一会儿。
没多久,徐亦霈的身影重新出现在那头甬道上。
他的疑心,就算没看到人,也一定会回来看一眼。
杨月浅很清楚,在葫内天地等了许久,确定徐亦霈没再回来,这才出来,顺着原来的路钻回了恭房小间。
刚进去,便听到徐亦霈在外面问王嬷嬷:“进去多久了?怎么还没出来?”
“大小姐肚子不舒服,只怕是吃饭不干净的东西了。”王嬷嬷有些慌张的回道。
“你怎么站在这儿?知道她不舒服还不进去侍候着?”徐亦霈不满的斥道。
“世子,你不是不知道我们大小姐的脾气,她之前被柳嬷嬷她们搓磨过,一直就不喜欢奴婢们近身侍伺的,她让老奴守在这儿,老奴不敢擅自作主啊。”
王嬷嬷苦笑。
“要不是不听大小姐的,她会不高兴的。”
“那你不会去请个郎中?不会给她弄点儿药?”徐亦霈火大的反问着,“她不让你进去,你就不能想办法?难道让她一直在里面坐着?”
“可是可是”王嬷嬷急得不得了。
她又不能说自家小姐肯定不在里面。
这小半天的也没个动静,也不知道回来了没。
这可怎么办!
“嬷嬷,帮我倒一杯开水进来,加一小勺盐。”杨月浅听着,缓了缓气息,装作痛苦的样子喊了一声。
“嗳,嗳,马上来。”王嬷嬷忙应了一声。
“大月儿,你没事吧?”徐亦霈关心的问。
“我没事儿。”杨月浅捂着肚子走了出去,她之前跑得急,又吹了风,这会儿脸上还有汗,脸色也不太好,倒是符合现在生病的样子,“我也不知道吃坏了什么,闹肚子,可是,又没有”
“看你,手都冰了。”徐亦霈伸手扶住她,顺势摸了摸她的手,皱着眉说道,“走,找郎中看看。”
“要什么郎中,你忘记我也会看病了吧。”杨月浅摇头,“我只是没带药,喝点儿盐水,一会儿就回府了。”
“能捱得住吗?”徐亦霈盯着她,一脸心疼。
“能。”杨月浅点头,“已经过了最疼的时候了。”
“大小姐,世子,不好了!”正说着,王嬷嬷捧着一个杯子边跑边晃的过来,口中还在嚷嚷,“不好了”
“怎么了?”杨月浅抬眸。
这是又出什么事了?
“不好了。”王嬷嬷惊惶的冲了过来,对着两人急急说道,“郡王妃上吊了!”
“什么?!”
徐亦霈和杨月浅双双愣住。
“你快去。”杨月浅头一个念头,就是有人又动手了,忙推了推徐亦霈,让他先走。
“照顾好世子妃。”徐亦霈确实也担心柳氏,便把杨月浅交给了王嬷嬷,自己飞身先赶过去。
“怎么回事?”杨月浅接过被颠得只剩半杯的开水,喝了一口,问道。
“老奴方才去倒水,郡王妃那儿乱成一团了,说郡王妃上了吊。”王嬷嬷嘘唏的说道。
“真吊了?”杨月浅讶然。
上辈子,徐修湛是几年后才战死的,至于柳氏的反应,她更是一无所知。
“吊了,吊在”王嬷嬷说到这儿,扭头看了看四周,脸色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