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之。”
杨月浅离得并不远,听到徐启霍这一句,心里顿时一紧,思绪急转,她马上就选择了对自己最有利的决定,主动走上前,喊了徐亦霈一声。
她固然能躲得让谁也找不着她,但,她是要回徐府的,那样做的后果,会勾起徐亦霈更深的怀疑,甚至会导致从此她不能出府门半步。
这并不是她想要的。
相反,她这样坦荡磊落的出来,不仅有力的反驳了徐启霍的说话,也能博取徐亦霈的信任。
“大月儿,你何时来的?”徐亦霈立即松开了徐启霍,转眼就到了杨月浅面前,细细打量了她一番,疑惑的问。
“我刚转过来,见你在忙,就站边上了。”杨月浅面不改色的应付着,“还好我在这儿等着,要不然还不知道四弟往我头上泼了这么大一盆脏水。”
“大嫂莫恼,我开玩笑的。”徐启霍笑着冲她深深一揖,很有诚意的样子。
“呵呵大庭广众的,都是不明就里的人,四弟以后还是少开玩笑的好。”杨月浅撇嘴,毫不掩饰自己的恼意,“就像方才,四弟还从覃记药馆里出来,我还以为四弟和那些通匪的人也是一伙的呢。”
“大嫂饶了我吧。”徐启霍苦笑,连连求饶。
“好了,他也是无心的。”徐亦霈打圆场,看了一眼杨月浅手中的纸包,问道,“买的什么药?怎么纸上连个店招也没有?”
“本来就不是从哪里买的。”杨月浅将手上的药解给他看,“这是鸡屎白,取自农家家养鸡下的鸡屎白色部分”
“大嫂,你这是要给大姐吃的?”徐启霍一听,在旁边捏住了鼻子,一脸嫌弃的挥手说道。
“不是。”杨月浅将纸包了回去,笑道,“难得遇到有这好的鸡屎白,我自是要备着的,是了,四弟以后要是得了风疾、风痹什么的,我可以免费送你一些。”
“谢谢大嫂,我用不着。”徐启霍受了惊吓般的退开。
“还有这个,五灵脂,是给少霏备的。”杨月浅笑盈盈的继续介绍,“这个是白丁香,也是备用的,四弟要是哪天吃撑了,可以用这个化积,用得多了还能明目。”
这些东西,之前还遭燕以清嘲笑过,今儿却可以拿出来恶心恶心徐家兄弟,也不枉她之前收集的辛苦。
“大嫂,我错了。”徐启霍哭笑不得,“你还是快把这些屎呀粪的收起来吧,我一定用不上。”
打死也不能吃撑了!
要不然,府里没了郎中,肯定要找她,可不就得吃她收的这些屎粪吗?
什么五灵脂,分明就是鼠类的粪。
白丁香听着更名不符实,那压根就是麻雀屎!
还好他知道一些药理。
“不要拉倒,我给你大哥备着,还舍不得给你呢。”杨月浅哼了一声,收了起来。
徐亦霈听得眼皮直跳,马上转移话题:“大月儿,你要出门怎么穿成这样?也不提前与我说一声,这多危险。”
“这样方便。”杨月浅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衫,不以为然的说道,“郢城是燕齐郡城,我原来就听说,郡城有郡王府管辖,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我大白天出来买个药,又有随从跟着,能有什么危险?”
“那个宣宁侯爷还在郢城呢,大哥是怕你被侯爷抢走了。”徐启霍又凑过来说了一句,飞快的缩了回去。
徐亦霈警告的瞪了他一眼,才说道:“覃家堡最近有些猖獗,还是小心为上。”
就算他确实担心燕以清,也不能当街说出来啊,那岂不是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徐亦霈和宣宁侯不和?
“我也不是天天出来,临时想起来的,又见你忙着才没找你。”杨月浅敛了笑,不太高兴的回道。
“我给你安排几个人,有他们保护你,也方便你出门。”徐亦霈马上说道。
“哦。”杨月浅心里一喜,面上却不置可否的敷衍了一声。
“田允。”徐亦霈素来雷厉风行,想到便做,马上招呼了一个副将过来,“即日起,你带挑十人轮流听从世子妃的差遣。”
“十人?!”杨月浅愕然,拉下了脸,“你这哪里是保护,分明就是想软禁我!”
“大月儿,你误会了。”徐亦霈忙解释,“他们也不是全跟着,总要轮流着的,每次也就三四人。”
“不是软禁,也跟拿我当耙子没区别了,我逛个街,带这么多人,你是生怕你的仇家不知道我是徐家出来的吧?”杨月浅不依不饶的顶道,“我不要,一个也不要。”
“大月儿。”徐亦霈正要劝,对面过来的酒楼里出来几个人,目光一冷,话也停了下来。
“我不管,你要是敢派,我就敢全部药死他们。”杨月浅揪住了他的衣袖,刁蛮的放着狠话。
“那,五个?”徐亦霈瞧着对面,眯了眯眼睛,再转回来,目光柔得能溺死人,“这也是为你好。”
“顶多两个。”杨月浅也看到了对面的人,心里闪过一丝惊讶。
燕以清怎么跑到对面酒楼去了?
竟然还是和徐如霖在一起的。
旁边还有三个陌生的年轻人,个个书卷气十足,一看就和徐如霖是一路人。
“大哥。”徐如霖看到这边,过来和徐亦霈打了个招呼,又温和的冲杨月浅拱了拱手,“嫂子。”
“小浅儿,又见面了。”燕以清也跟了过来,站在徐如霖身边,含笑望向杨月浅,丝毫没有刚刚见过的样子,“你怎么穿成这样?徐世子穷得用不起小厮,让你充数了?”
一出口,便直刺徐亦霈。
“咦?燕侯爷,你怎么也在这一条街上?可真巧。”徐启霍不甘安静的再次凑了过来,一双眼睛再次往杨月浅身上瞟了过来,“正好,我家大嫂也在这儿买药,呵呵”
笑得意味深长。
“四弟,不可无礼。”徐如霖将他挡了回去,冲燕以清歉意的拱手,“侯爷,舍弟年幼,失礼了,还请海涵。”
“无妨。”燕以清摆了摆手,笑道,“令弟不就是想说我和小浅儿太有缘分嘛,他说得对,我和小浅儿确实是心有灵犀,缘份匪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