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你一众饭桶手下让了空逃走,本侯何必急着走。”燕以清嗤笑道,“反正本侯与小浅儿有夫妻缘份,只要本侯有一口气在,随时都可以找回她的,不急在这一时。”
气死人不偿命的邪气模样,看得杨月浅都牙痒痒。
不是说好了合作吗?
居然还没打消抢人的念头!
“你”徐亦霈眉心紧锁,便要发作。
“徐兄这次来舒城,为舒城的百姓献了不少茶余饭后的谈资,若徐兄还想再添点儿,本侯奉陪就是。”燕以清似笑非笑的眼神从他脸上掠过,意有所指的扫了围观的众人一眼,眸光在杨月浅的方向略略一顿,便移向了别处。
徐亦霈抿唇,微一思索,退开了脚步。
“徐兄果然是能做大事的。”燕以清哈哈一笑,拱了拱手,“抓到逃犯之后,少不得还要麻烦徐兄,先告辞了。”
“我送你。”徐亦霈这一句说得咬牙切齿。
“不必这么客气。”燕以清指了指还混乱着的大厅,笑道,“这杨府里,本侯也算熟了,认得路,徐兄还是先处理一下眼前的事吧。”
“只是送一送,费不了什么事。”徐亦霈却坚持。
燕以清挑了挑眉,也没再拒绝。
方才还剑拔弩张的两人,就这么说说笑笑的并肩走了出去。
杨月浅一直暗中留意着,看到这一幕,只觉得无语之极。
都不是什么善茬!
她在心里嫌弃了一番,目光再次调转到了留在厅中夹缠不清的几人。
吴翎几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围着杨长卿和杨长林非要他们叫杨月浅和杨雪凝出来。
一边的杨云浓也被她们截住了去路。
李将军这会儿倒是没了兴趣,退回了吴胡身边,一脸威严的作门神脸镇场。
杨长卿安抚得口干舌燥,脸上渐显无奈。
旁边的钱氏却越来越沉不气,频频给杨长林递眼色,偏偏,杨长林这会儿也没空去搭理她,急得她只好拿手中的锦帕使力。
周边的众人看着好戏的同时,也在窃窃私语的讨论着,偌大的大厅,就像炸了窝的蜂巢般,“嗡嗡”不断。
一团乱。
杨月浅满意的弯了弯双眸。
杨家颜面尽失,除了在外进学的杨星焕和杨星朗,其他人一个也逃不了,如此,虽然不能完全的解恨,却也足够了。
撇了撇嘴,她悄悄的退了出来,站在无人的角落,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接下去,她得考虑自己要怎么重新出现在徐亦霈面前才不会引起他怀疑。
徐亦霈刚刚非要送燕以清出去,无非是想藉机脱身。
这会儿,说不定他已经让人开始搜府寻找她的下落了。
她得赶在他们行动前,找到一个安全又说得过去的地方,为难的是,她还得对她的脸动些手脚,不能让他看到她完好无损的脸才行。
真是头疼
“胆子可真大,居然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做手脚。”
杨月浅刚到一处偏静的院子外,角落便响起了燕以清戏谑的声音。
她停了脚步,看了他一眼,又迅速四顾,发现并没有别人,这才略松了口气,反唇相讥:“你胆子也不小啊,他亲自送你出门,你竟也敢转头就溜进府来,侯爷,看来,平时没少做这种梁上行走的宵小事啊。”
“没良心的小东西。”燕以清晃了出来,到了她面前,抬手抚向她的脸,叹道,“我冒这样大的风险,都是为了谁?竟骂我是梁上宵小,本侯就算梁上行走,那也是君子。”
“呵呵有见面就摸姑娘脸的君子吗?”杨月浅躲开了他的手,鄙夷的看着他的手。
君子都像他这样,见面不是亲就是摸,只怕孔圣人都要气得从棺材里中跳出来打人了。
燕以清无奈的瞧着她,也不争辩,从怀里取出一块方帕。
方帕包着,解开后,里面有两件薄薄的东西。
一件薄如蝉翼,一件却是银制的半面面具,只不过,之前杨长卿给的是能挡去左脸的,而这个,遮的是整个半张脸。
“这个,可以应急,不过你要小心,不能让人近身查看。”燕以清拿起那薄蝉往自己的脸上一贴,原本俊美的脸上立即多了一大块的疤,顿时,半边罗刹面,半边似谪仙。
杨月浅眨了眨眼,莫名的想笑。
“这个药,可以将这东西贴到脸上,这是药方,用完了自己调。”燕以清睨了她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要不是不能多耽搁,他一定好好教训一下这个没良心的坏丫头,“这个是我从东街刘记银楼买的,那儿还有不少差不多,你记得出处,若有人问及,也能答得上来还笑。”
一个爆栗子不客气的落在杨月浅脑门上。
他突然来这么一下,动作太快,杨月浅都还没反应过来就中了招,只好捂着脑门瞪了他一眼。
眼底的笑意未褪,这一眼,有着她自己都不知道的风情。
“试试。”燕以清深深看了她一眼,压下心里猛然升起的情绪,略有些粗鲁的将面具罩到了她脸,挡去了那抹笑,他才觉得顺眼了许多,板着脸说了一句,“这两样东西,不要随便在人前摘下,也不许随意在人前笑。”
“侯爷。”杨月浅皱眉,拍开了他的手,接住面具,提醒道,“我们只是合作,我又没认你作爹。”
管得真是宽,她爱怎么笑、在哪笑,碍着他什么事了?
“我说不许,就不许。”
燕以清哼了一声,将手上的东西随意用方帕一裹,一把抓过她的手塞了过去。
“徐亦霈起了疑心,方才派人跟踪我了,你自己小心,这一路,我会派允成跟着,只是,他并不是庸才,很多时候都得靠你自己,若是反悔,趁早通知我,我说娶你的话,依旧有效。”
“侯爷还是当心自己吧,知道他不是庸才,就少往我这边凑。”杨月浅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捏紧了手里的东西。
她嘴上说的硬气,可是,她不得不承认,他的到来和应承,给她冰冷的心里注入了一丝暖意。
至少,对抗徐亦霈的路上,她并不是一个人。
“记得想我。”燕以清说完正事,又勾起了一抹恣肆的笑,趁着她没注意,上前一步,飞快的偷亲了她的唇一下。
“你!”杨月浅生气的瞪大眼睛。
“嘘他来了。”燕以清闪退,竖着手指冲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抛了个媚眼,“小浅儿,记得,要为我守身如玉哦。”
“混蛋!”杨月浅气得双颊通红,正要追上去,便听到走廊那头传来“那边看看”之类的嘈杂声,她马上停下,狠狠的瞪着他,无力威胁,“你给我等着!”
欠收拾的家伙!
下次,非让他求饶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