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不可胡说。”站在最后面的妇人吓得脸都白了,一把拉回了那姑娘。

来问罪和来胡说八道可不是一回事啊。

弄不好会死人的!

“娘,她不是杨月浅,那日在雪儿那儿,我离得最近,还问了许多事儿,杨月浅的声音很干净,她方才说的虽像,但说话时的语气却不对,她说的太软,没有杨月浅那种干脆劲儿。”

那姑娘却反拉住了那妇人,细细的解释了起来。

杨月浅听着,忍不住扬起唇角。

说话的人,是曲怜玉。

那天确实是除了杨雪凝之外,头一个坐到她身边的,还问了不少事儿。

没想到,胆子大,心还这么细,竟能分辩出她的声音。

“玉儿,快别说了。”曲夫人急得直递眼色。

曲怜玉却不理会,将她推到了后面,反而大步到了徐亦霈面前,认真的看着他说道:“世子,李将军说的没错的,您的妻子可不能大意,而且,您之前那么坚持的娶杨月浅,要是现在拜堂的却不是,您将如何?”

徐亦霈脸色一变,侧头看向身边的人,神情阴晴不定。

他头一个想到的就是燕以清捣鬼。

之前叫嚣着要抢杨月浅,今天却反而不见踪影。

“世子。”新娘有些慌,紧攥着徐亦霈的袖子不撒手,“她们是看不惯我嫁了这么好的夫君,我就是我,你不信我吗?”

草丫这话一出,杨月浅心情更好。

徐亦霈其实是个多疑的人。

曲怜玉的话已经在他心里种下了怀疑的种子,此时,草丫若是反应激烈刚强些,说不定就能打消了他的怀疑。

可偏偏,草丫习惯于扮可怜。

要知道,她杨月浅在徐亦霈面前,从一开始便不是可怜的人呀,她都敢挑唆他威胁他,怎么可能会为这些就低头呢。

“世子,据我所知,杨月浅可不是个能在您面前低头的人。”她刚想到这儿,那边曲怜玉便开了口,竟直击重点,“我与她虽只有一面之缘,她说话也和气,但我直觉,她不是这种靠男人来辩清白的人。”

“你不是来找我麻烦的吗?”草丫一听,下意识的反驳,“用得着你来说我好话?”

“咦?我说你好话你还不高兴呀?”曲怜玉笑了起来,指着她,对徐亦霈说道,“世子可看到了,她若是杨月浅,我方才赞她,是否得道一声谢,而她,却是不高兴,这天底下还有人会不高兴被人赞的呀?”

“大月儿。”徐亦霈深深的看了一眼身边的人,柔声说道,“既然大家有疑问,便将盖头摘了吧,有什么话,一起说清楚,也好为你一证清白。”

“世子”草丫慌了,着急中,她倒是想到了一个借口,“可,方才邵夫人说,这盖头一盖上,未到夫家是不能揭下的呀,这些日子因你我婚事,起了多少波澜,我真的怕了,我怕会好的不灵坏的灵,对你不好。”

“好笑,舒城离郢城可不止半个月的路程,难不成,你这半个月都盖着这盖头了?”吴翎想冲上来,被身边的吴夫人拉住。

“世子。”草丫叹息,手轻晃了晃。

徐亦霈垂眸,看着这动作,脸已经沉了下来。

果然不是大月儿会做的举动。

她那么勉强的嫁他,怎会一天之间变得这么亲近?

“诸位,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天大的事,先拜完堂再说行吗?”胡氏一见不对,出来卖老脸,“老身这一辈子,还不曾求过谁,今儿在此,求诸位,先退一退,成全了老身这可怜的孙女,她不容易啊。”

她确实不容易。

杨月浅撇嘴冷笑。

不过,她深知,胡氏这么做不是为了她杨月浅,而是此时顶着“杨月浅”名字的草丫。

同样是孙女,却是云泥之别。

难不成,她真的是捡来的?

“诸位,该是小女做的事,我杨府定不会不承认。”杨长卿无奈的叹气,团团一揖,才转向了吴胡和李正参,“吴城主,李将军,大伙儿都在这儿,小女也不会跑哪儿去,可否给个面子,先全了礼,再说别的,今日,不论是否是小女所为,杨某定会想办法为几位小姐治愈。”

吴胡为难的看了一眼李将军。

武将行事可以鲁莽,他身为一城之主却不能不顾杨家的面子。

毕竟,杨家是舒城最大的世家,就算是败落了,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不是?

“李将军,不论大月儿如何品性,她都是我徐亦霈的妻子。”徐亦霈将目光从新娘身上收回,平静的脸上已经看不出情绪。

杨月浅眸光一凝,迅速的离开,怕被他察觉。

他已起了疑心,定会留意到周围的人,稍不对劲,就可能会被他逮到。

板着脸发怒的他其实并不可怕,笑得再渗人也不可怕,这样的他,才是最可怕的。

他就像蛰伏等待猎物的狼,越是平静,越说明他抓猎物的决心。

“将军,若她是心思歹毒之辈呢?”李正参原本还在犹豫要不要给面子,这下马上改变了主意,寸步不让,“将军可是血刹之主,岂能”

“我是否是血刹之主,与我的妻子是何人,有何关系。”徐亦霈淡淡的看着他,将新娘往边上推了推。

“将军!”李正参一听,虎目圆瞪,“娶妻当娶贤啊。”

“行了,我心里有数。”徐亦霈挥了挥手。

这个李正参,好赖话都不懂。

他是娶定了杨月浅的,就算身边这人不是杨月浅,也不能这样死顶着下他面子吧?

“将军。”李正参痛心的看着他,缠着徐亦霈不愿退开,“这可是大事,将军是做大事的人,将军夫人自然不能是心术不正之辈。”

“李正参。”徐亦霈咬牙。

“将军,三思啊。”李正参上前,语重心长,“您以后还得继老郡王的大位的,您想想,若她真的心术不正,对您不是祸事吗?您可不能不为自己的前程着想。”

这般话,说的倒也是真心。

徐亦霈缓了脸色,揽过了李正参,说道:“我知道你是好意,可此桩婚事,乃是祖父定的,我也相信,大月儿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至于燕以清要是捣乱安排的人会不会那么做,他就不知道了。

哼,敢来算计他?今儿就别想走了!

就在这时,吴翎突然挣脱了吴夫人的手,冲着新娘直冲过去。

徐亦霈听到风声,迅速转身,不过,看到吴翎对准新娘,伸出的手刻意的慢了些许。

吴翎抓住了盖头。

徐亦霈的手才堪堪挥到。

“啊!”

吴翎倒在地上。

新娘的盖头也随之飘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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