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瑞奇?你怎么在这里?”唐妙雨话说完,便赶紧蹲下身子,捡起了地上沾了灰的毛笔……

苏瑞奇听着这傻气的话,情不自禁一笑,任由竹影投下的碎光,落在他英俊脸庞上,混身的医生气息,烘托他由灵魂而焕发出来的温柔与男性说不出的魅力,白晰指尖上,还透着一点凡士林的药水味,他今晨才下班回家,就听管家说唐妙雨来了,他足足愣了三分钟,呆站在草坪上,说不出话来……

直至,晴姨在他的面前甩了好几次手,他才回过神来了,顿时这人仿佛带着那么一点紧张,却又莫名地透着一点甜蜜与惊喜,好久好久,才扬脸笑了起来。

唐妙雨站于案台前,执着毛笔,尖锐的嗅觉,令她顿时转过身,瞪大眼睛看向苏瑞奇奇怪地问:“你才刚刚从医院回来?手上还有凡士林的味道……”

苏靖宸听着这话,也缓地转过脸,看向孙儿。

“嗯,才回来。爷爷早……”苏瑞奇脸流露淡淡笑容,虚应了一声,才迈着铺满青竹叶的草地,走向古色古香的棕色案台前,腑脸看着宣纸上,唐妙雨那娟秀有劲的字迹,他的双眸透着一点欣赏的光芒,柔声地说:“我在回来的途中,遇到一个出车祸的司机,喉管被堵,肺也积了血,急救车还没来得及赶到,便现场给他做了小型的手术,直接切了他的喉管……”

“…………”唐妙雨握着毛笔,听着这话,顿时吓得有点呆住了。

苏瑞奇侧脸,温柔地看向唐妙雨那模样,情不禁一笑说:“怎么,吓住了?”

“呃……”唐妙雨顿时有点丢脸地笑起来,说:“是有点害怕……那司机没事了吧?”

“没事,送到医院了……我直接在路边洗了手,可能还有些消毒水的味道……”苏瑞奇轻描淡写地带过,再瞄了一眼案台上的宣纸,与墨砚,便再忍不住笑起来说:“今天爷爷这么好雅兴?我进来的时候,留意到餐厅的早点还没有用呢,就这么着急想要孙儿媳妇了…………”

唐妙雨听着这话,脸哗一下子红了,顿时低下头,不好意思说话……

苏靖宸微微一笑,缓地转过身,执起面前的毛笔,搁于墨砚旁的一个青玉碗中,毛笔沾到清彻泉水,黑色的汁液便仿如云雾般散开,他老人家边洗毛笔,边缓声地说:“我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倒还不如拿你和妙雨换呢!家里有个孙子和没个孙子差不多,平时话都不多说一句。等爷爷退休了,都不知道该指望谁和我说俩句话。”

“不是有姐姐吗?”苏瑞奇忍不住微笑起来,说。

婧琪这个时候,微笑地领着俩个佣人走进来,她的手里还抱着一件男士深蓝毛线外套,渐觉风有点大了。

苏靖宸稍皱眉心,握着毛笔置于清水中,轻滑好几下,才沉声地说:“你姐姐话多得就像你养的那只鹦鹉,就是比你的那只鹦鹉嘴里多点内容……”

话才刚说完毕,一个绿色的身影,瞬间如箭般直闪过案台前,最后罩停在枝叶上,继续闪动着绿色的翅膀,换着金黄的小脑袋,扬着深红色的嘴巴,不停地吱吱叫着:“小馨馨,小心心!!”

唐妙雨顿时皱眉,抬起头,看向竹枝上的那只鹦鹉,顿时好奇地说:“苏瑞奇,原来这只鹦鹉是你养的?它到底在说什么啊?”

“呃……”苏瑞奇顿时有点尴尬地站在案台前,脸色骤变,抬起头看向那只竹枝上的鹦鹉,没来得把它给关起来,就听着这蓄生继续叫着:小馨馨,小馨馨,他的胸膛堵了一口气,不知道该怎么说……

噗!

婧琪站在一旁,边为苏靖宸披上外套,边情不自禁低头一笑。

唐妙雨侧脸,像个孩子般瞄着苏瑞奇,再奇怪地问:“它到底说的是什么?”

“它……它……”苏瑞奇一时有点无措地转过脸,看着唐妙雨,重眨了俩下眼睛,再有些尴尬地说:“它……它……它在说……”

苏靖宸洗完笔,默不作声地将笔挂起来,让它迎风而关,才淡淡地转过身,说:“它在说小星星,天上亮晶晶……”

苏瑞奇一时窘样地看向爷爷。

苏靖宸难得地展露笑容,便要缓地转身往前走,却因为站得久,脚有点麻,唐妙雨留意到,顿时乖巧地伸出双手,轻轻地一捉住他老人家的手臂……

苏靖宸停下脚步,缓地低下头,微笑地看向唐妙雨。

唐妙雨也抬起头,看向苏靖宸甜甜一笑。

俩人就这样沉默地走进了餐厅,婧琪也领着俩佣人微笑地往前走……

苏瑞奇独自一人,站在案台前,无奈地抬起头,看着竹叶上的鹦鹉,没好气地伸出手指,敲敲案台,命令:“你给我下来!!下来!”

那枝叶上的鹦鹉,看着苏瑞奇,也感觉到主人有点生气,粉粉绒绒的脑袋,左扭右扭,就是眨着圆骨碌的眼睛,不下来!

“你再不给我下来,我立即喂你福尔马林,信不信?”苏瑞奇指着它,再威胁着!!

那鹦鹉果然是医生养的,即刻扑的一声,扬着翅膀,如箭般扑到案台前,左右扭着粉粉的脑袋,眨着大圆眼睛,好不可爱!

“你刚才叫什么?”苏瑞奇指着那鹦鹉,摆正脸色,生气地问。

“小馨馨,小馨馨!”那鹦鹉即刻再扬着红红嘴巴,清脆地叫着。

“你还叫!!”苏瑞奇一个生气,扬起右手,“狠狠”地往它的左脸“重”扇一个耳光!

“哎呀!”那鹦鹉头给伸到左边!

“还敢不敢叫?!”苏瑞奇即刻再伸手,威胁着!

“小馨馨,小馨馨!”

苏瑞奇一阵尴尬生气,再伸手,“狠狠”地往它的右脸“重”扇一个耳光!

“哎呀!”这蓄生的脸即刻甩到右边,马上有点生气地扭着翅膀大叫:“小馨馨,小馨馨!!!”

“你…………”苏瑞奇一阵生气,情不自禁地捧起爷爷刚才洗完毛笔的一碗墨水,就要捉住它的身子,给它喂墨水————

“扑!!”那鹦鹉哗一下子扬起翅膀飞走了,谁知道身子才刚刚升腾而起,尾巴被抓住了,它大感不妙,扬着翅膀大叫一声:“哎呀!”

苏瑞奇顿时抓住这蓄生,看着它左扭右扭,顿时忍不住有点得意地笑起来说:“这不应该叫哎呀,应该要叫救命!”

“救命!救命!救命!”那鹦鹉顿时又再扭着翅膀,扭着身子,清清脆脆,呀呀地大叫!

“谁也救不了你!”苏瑞奇顿时要吓它般,捧起那碗墨水……

“苏瑞奇!吃早饭啦!”顿时有人重重地在身后拍他的肩膀!!

苏瑞奇顿时吓了一大跳,手情不禁一松,鹦鹉即刻挣脱开钳制,噗的一声,吱吱呀呀地扭着翅膀大叫,扇得苏瑞奇一脸墨水,他人避不过,粗叫一声,扔掉手里的碗,眼睁睁地看着唐妙雨就站在后院的屏风前,顿时一怔!

唐妙雨也愣了地看着苏瑞奇,脸上被泼了墨水的一团黑,她顿时忍俊不禁,噗的一声,忍不住失笑起来,边笑边看着这个人,说:“用早点啦!”

“知道了!”苏瑞奇一时觉得有点丢脸尴尬,边伸手抹去脸上的粗黑墨汁,边抬起头,流转着双眼,环看着整片竹林,想着那只蓄生那里去了,找到它,非得把它的毛拨光,他重喘息一口气,便只好转身迈步往里走……

唐妙雨继续笑着往里走……

婧琪与周姨已经站在餐桌处,先为苏靖宸张罗,看到苏瑞奇混身脏黑黑的走进来,便愣了地叫:“孙少爷……您这是……”

苏靖宸才刚接过佣人递过来的热毛巾,也好奇地稍转身,看着孙儿脸上全洒了墨汁,衬衣也被染黑了,便皱眉说:“小时候让你学毛笔字,你不学……现在鼓捣我的墨水作什么?”

“………………”

苏瑞奇听着这话,便一脸无奈地抬起头,看着爷爷……

婧琪便也忍不住笑地走到苏瑞奇的面前,尊敬地问:“少爷,可以用早点了吗?”

“嗯!我先上楼洗个澡,妙雨慢慢坐……”苏瑞奇话说完,便一脸嫌弃地手扯起一点衬衣,松了松那沾染的墨水,好尴尬地转身上楼……

唐妙雨十分懂礼地站在餐桌旁,没敢入座,只是乖巧地站在那里,提起眼皮瞄着苏瑞奇转身上楼的身影,再情不禁地笑了起来。

“唐小姐,请坐!”婧琪先是亲自拉开了花苏靖宸左下方第一位座椅,微笑地请她入座。

唐妙雨便温柔微笑地道谢,便小心瑾慎地入座,只见一名佣人,年约二十岁的女孩,身着白色衬衣与黑色短裙,迅速地捧来了一个深红刺绣金丝线的靠枕,小心翼翼地摆放在自己的身后,俩名佣人再捧过了一盘柠檬水,与一杯暖脾胃的花果茶,再温柔地摆放在她的面前……

婧琪观察着佣人侍候周到后,便再正色地看向站在屋外的佣人,说:“上早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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