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花根乃暗月城所出,带着暗月城所独有的性质暖暖的气流顺着经络活跃全身,邬修毅感觉自己冰冷的手指有些舒爽,握了握竟出奇的灵活,虽不知何故,心情却是大好。
“不用准备了,本王今日不批阅,将闵南风叫进来。”邬修毅似觉有所不同,心情大好之余招呼着穆忆雪,叫来院外候着的闵南风。
闵南风被招入内,俯身便要半跪行礼,被邬修毅喝令打断了去,“别跪了,赶紧过来陪本王下局棋。”
被打断,闵南风瞧了眼穆忆雪,那目光仿佛在询问,‘今儿王爷心情不错?’
穆忆雪不知,无奈只得也看着闵南风,“是,臣遵命。”
邬修毅不喜欢与闵南风太客套,只有两人时,他更希望闵南风能更随意些,毕竟是经历过生死的兄弟,比之皇墙之内的血缘情,他更觉得战场上下来的兄弟情更为牢靠一些。
可是闵南风却不觉得,君就是君,臣便是臣;没有乱了规矩的道理。
闵南风规矩的在邬修毅对面坐下,配着他下着棋,而穆忆雪便侯在一旁,瞧着两人的棋局;
不得不说,两人皆是下棋的高手,你来我往步步相扣互争于棋盘之上,竟一时看不出谁占了利些,穆忆雪瞧的入神,邬修毅也未叫她,而是给自己斟茶的功夫,顺带给闵南风也倒了一杯,动作自然至极也未觉得有何不妥。
闵南风虽有意拒绝,但邬修毅已然倒好了茶水推至他的面前,穆忆雪想拿回来已然阻止不了,但想了想,地狱花根乃暗月教之物,与地狱之花一样神秘稀有,置于腊梅花茶中,几乎隐于无形,就算闵南风真喝了去,有腊梅花的掩盖,也不一定能真能觉出不同。
索性也抑制住了想要伸出去的手,可穆忆雪的动作却逃不过闵南风的眼睛,看着穆忆雪欲意又止的动作,对手里的茶水更是有个种别样的怀疑,一边与邬修毅下着棋,一边缓慢的抬手欲将茶水送至口中,穆忆雪看着表情无恙,却是盯着他抬起的手,那模样更是肯定了此水定是有问题。
闵南风轻咗了一口温热的茶水,本温热的茶水带着腊梅花独有的清香顺着食道流经肺腑,经由经络暖便全身,若说邬修毅因身受寒疾只觉身子温热,那于闵南风而言,那便是实实在在的温度在身子里流窜,这股暖意虽温和却感官明显,使得闵南风不禁有些意外的朝穆忆雪瞧去。
随着闵南风的目光所及,手里的动作暂缓,邬修毅看着突然看向穆忆雪的闵南风,眉头不免轻皱,“南,瞧着雪美人作甚?”
倒不是怕闵南风与穆忆雪有所接触,只是觉得自己的女人被自己的兄弟那般瞧着,心里不免生出一股无名的火,随时想要爆发了去。
闵南风也知这样瞧着容易招人误会,随即赶紧收回了目光,继续专注于手里的棋子之上,“王爷赎罪,臣只觉得今日这茶与以往有所不同,想来雪美人真是有心了。”
被闵南风这么一说,邬修毅才猛然惊觉今日的茶水与往日是真有不同;腊梅花茶平日里因穆忆雪常命人送他亦喝惯了那个口味,也没叫人换去。可今日身子里暖意却比平日里房里的地暖还要来的舒心,虽闵南风未曾明说,可邬修毅却自然而然的想到了那处去。
不知为何,被闵南风这么一说,虽未说至明处,但穆忆雪却有种被人扒光看透了的错觉;
一连几日,穆忆雪每次到邬修毅书房伺候,总会被要求泡上一壶腊梅花茶,腊梅花的清香飘在书房的空气里经久不散,而经络里的暖意却流经全身,舒爽坦然。
邬修毅起初只是想知道穆忆雪意欲何为,被穆隆山送至自己身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所以才特许穆忆雪进书房伺候,久了也就习惯了穆忆雪的存在。
有时候穆忆雪去了,邬修毅也不让她伺候,只是让她待在一旁的太师椅上坐着便好,自己则处理政务,偶尔闵南风会被招进来和邬修毅一起下棋,一样的让穆忆雪泡一壶腊梅花茶,侯在一旁。
邬修毅的书房是府里的重地,没有传唤俱都无法入内,穆惜霜也不例外,许是知道穆忆雪每日伺候,穆惜霜倒是安静了段时间没找穆忆雪的麻烦。
可是穆忆雪的身子,越发的开始疲倦,就算没有穆惜霜的折磨,亦乏的不行。
这日,穆忆雪照旧在书房伺候,邬修毅如旧看着折子,穆忆雪立在一旁本研着墨,身子却突然冷汗淋漓,眼睛一黑倒了下去,“铛!”上好的墨砚顺着无力的手被带在地上,发出破裂的声响,乌黑的墨汁溅的四起,粘在红色的红砖之上,变得尤为刺眼。
穆忆雪瘫软的倒在地上,邬修毅不觉看着突然倒地的穆忆雪,心不知为何竟忽的一痛,“来人!”
邬修毅的声音很大,侯于门口的闵南风第一个冲进来,只瞧见邬修毅的怀里抱着一个小小身子,无力的蜷缩在怀里。
“末将在,王爷有何吩咐!”闵南风屈膝半跪,等待着邬修毅的指示,邬修毅却是绕过他大步出了书房门,只余门外传来邬修毅坚毅且清晰的命令:“传府内医师长,快!”
穆忆雪被邬修毅抱着放在书房旁的寝宫床上,瞧着面色惨白,安静躺着的穆忆雪,邬修毅脸阴沉的吓人,“医师何在!”
院里的医师走至寝宫门口,便听见毅南王爷暴怒的声音从屋内传来,“快进去!”闵南风也知邬修毅是真急了,催促着府内医师长为首的一众医师赶忙进去。
“臣,‘诸伯中’携府内医师觐见来迟,妄王爷赎罪。”说完便急着叩首。
“过来,给本王看看她怎么了。”邬修毅眼皮未抬,只是看着安静如画的穆忆雪,诸伯中身为府内医师长,自是不敢怠慢,跪着身移至床头,往床上的穆忆雪瞧去,只见穆忆雪脸色白的吓人,额前渗着密集的汗液,睫毛长而密带着微颤,拿出提前备好的诊帕,附于穆忆雪的手腕处,搭手悬脉,不出半刻便瞧了个究竟,脸色不免也变换了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