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手春耸耸肩,毫无被拆穿的尴尬,手中还是忙活着给云空沙伤药。
“想当一个低调的英雄居然这般的难。”点手春假模假样的感慨一句:“其实吧,那群蛮子不肯信我的,那么一大锅药熬好,他们便要我试药,等我试了以后他们才敢信。”
点手春说的眉飞色舞,差一点将涂药的刷子甩出去:“我跟你们说,那一群人是真的没有脑子的。我那药,并不是用来喝的,是要熬好以后用来泡澡,让药汁顺着腰间的创口渗入。我身上又没有伤,要我先试,那能死么?”
“亏得我还给他们下的一个时辰之后才发作的药。”点手春惋惜道。他难得考虑的这般周全一次,竟然还没有用上。
“后来这群傻冒就都被我毒死了。”点手春苦了脸:“我哪里那一群人里面还有一个他们的狗屁世子,出来立功的。结果那孙子也被毒死了,我好不容易趁乱跑出来,那群人见死了主子没办法交差,完了命的追杀我!啧啧~”
“就你这样的,居然还有这般觉悟,看不出来啊!”红拂有些惊讶的看了他一眼,真没想到这么不着调的一个神医居然还有这般着调的时候。
点手春得了红拂的夸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其实吧,我想着立了这么大的功劳,该去朝廷讨赏的。到时候国君随便赐我一个神医无双之类的牌子,那我可是给我师父光耀门楣了。到时候我便自己不出诊了,养一堆小徒弟,开宗立派,成为一代宗师!”
红拂嘴角抽了抽,简直不知道要不要敲碎他的白日梦。
言小幼却是颇为捧场:“不愧是神医!有理想!有抱负!在下居然差一点就结实一位宗师!”
“是啊!本来你们该结识想我这么一位宗师,可惜了,真替你们惋惜。”点手春感慨。
云空沙:“……”
红拂:“……”
这个人的脸皮,究竟是有多么厚?
“那你后来为什么没去呢?”言小幼问。
点手春给云空沙上完了药,索性坐下:“后来啊!我掂量了一下。我若是没杀那劳什子世子,那我可以安心讨个封赏。可是我可是杀了一个世子啊。你别看现在咱们这两国打起来针锋相对,哪一天忽的又和好了,人家那边肯定是要翻那世子的旧账的。倒是后国君怎么办,为了维护面上的和气,他也得把我这罪魁祸首交出去,由着人家剥皮抽筋,千刀万剐。这般费力不讨好的事情,那是神医能干出来的事么?”
众人听了这话,不由的刮目相看,点手春这个人,面上看着不着调的很,实际上却是老江湖了,利害关系看的清楚明了。
“不当宗师也好。”言小幼道:“说不得你当了宗师,便看不上我这小庙了,到时候别说认识一个宗师了,我们可能连神医都见不到了。且不说到时候没人给我们家二麻子治脸,就说你自己,何时跟红拂姑娘再相逢呢?”
红拂开了言小幼同云空沙大半年的玩笑,不曾想今日居然有了那么一个现成的把柄送到了言小幼眼前,不由得又羞又恼:“言小幼你作死是不是。”
言小幼见得逞了,心中得意,闹了一会子,便笑着向红拂告饶。
点手春也不见外:“老板娘,英雄被人追杀良久,这会儿又耗费心力给你家伙计看病,你可得好好犒劳犒劳我。”
云空沙的脸被他捣鼓了大半日,总算可以说话了,略带诧异的说了一句:“你这人,好歹也是个有名头得神医,怎么就不知端着一点?”
言小幼笑道:“端着多累,活得潇洒快活,也不失一种品行风骨不是!”然后转向点手春:“敢问英雄,小店有新打来的兔子,烤来吃可好?”
点手春听说有肉,自然是满心欢喜的应了。而后又问言小幼要了一间屋子,说是要沐浴,生拉硬拽的拽着红拂去给他引路。
云空沙看着他们两人上了楼,皱皱眉:“老板娘你当真的要将这两个人撮合在一起?”
“多好,就算那日他被红拂打个半死,自己就能给自己把伤瞧了。”言小幼满意的看着点手春的背影。
“走吧,烤兔子去。”言小幼着云空沙脸上的烧伤,凹凸不平的纹路里边沾着绿色的药汁,终于忍无可忍:“这个东西真的要在你脸上待够一个时辰?”
“怎么了?”云空沙问道。
“没什么!”言小幼又看了他一眼:“就是觉得好像发了霉……”
“言小幼!你……”
一切笑闹,便渐渐隐在树枝燃起暖黄的火苗时发出的“哔嚗”声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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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诸君,又有新成员加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