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荒诞的戏剧不欢而散。
众臣悻悻离开,生怕自己停留一刻就会掺和进。
南宫梦忐忑的回到南武进的身边,将他扶起。
“这……爹啊,我可以回家了吧?看样子我可以离开这破宫了。”
南武进整个人泄了气,起身后面容失神,忽的看向南宫梦,露出愤怒。
“你怎么就这么冲动!”
“南家就在要毁在你的手上!”
愤怒的南武进挥手推开南宫梦的搀扶,扭曲的脸庞不顾及这位小女儿丁点的感受。
南宫梦一愣。
什么?
江晋都骑脸了!这不站出来反击装一下逼自己还是“穿越者”吗!
同样的,自己作为穿越者,这剧情安排肯定得站出来定个几年之约快意恩仇呀!
难道自己来这个世界会没点特别的地方?前期人物不过都是群NPC,届时随便出去走两趟,回来打江晋还不是一刀一个?然后南家的光荣也被自己光复,名扬三清界,天下瞩目!
这剧本还用怀疑?
“走之前,我怎么跟你说的!”
“你怎么跟我保证的!”
“怎么就是不明白!”
“怎么就是不明白啊!”
还好此刻人已走光,只剩两人,否则南宫梦还不知道尴尬成什么样。
“你大哥在大皇子手下做心腹,你不嫁给太子,老皇帝薨逝还有南家的活路吗!”
一句低沉的怒吼,让南宫梦眼角狂跳。
这尼玛,现在的太子不是大皇子?
自古传位,立长不立幼。
打破了规则,十有八九会掀起涟漪。
自己来的这个世界不是纯粹的修炼者世界吗?
还要给自己来一出宫斗?
非要加戏?
草!
老子不接!
南宫梦仅从这一句话里,瞬间明白了皇庭局势。
看着愤怒的“父亲”,自己有些尴尬的弱声问道:
“那大皇子……是不是在外带兵呢……?”
南武进扭曲的脸听到这句话后缓缓冷静下来。
“你是谁?”
“你是梦儿吗!?”
“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草,不亏是做爹的。
南宫梦心里一惊,南武进敏锐的直觉倒是挺准。
“我不是梦儿,我是谁?”南宫梦镇定自若:“倒是前日受了刑,亦不见爹爹来……”
“那是你给南凌月下毒!这……这是你……自作自……自受……”
南武进的话越说越小声。
心里回忆起与小女儿的点滴,自己做父亲的太了解她了,说到下毒这件事,他自己也是充满疑问的。
“唉……”南宫梦叹了一口气:“爹爹,我们回家吧……”
听“亲爹”这语气,连他都不信自己会下毒,加之穿越来就是宫斗开局,此中必有蹊跷。
也就是这件事,让自己的人设崩塌了,受了这些苦寸步难行。
真相,自己肯定要挖出来。
清白,自己也要尽数夺回。
可是宫斗?
嘿嘿,老子就是不干!
修炼者的世界不去想着逆天,要自己跟一群爷们叽叽歪歪?
活在梦里!
忽然,南宫梦眼前一昏,整片世界霎时间天旋地转。
“我草……”
南宫梦知道这是长时间的发烧自己硬抗到极限了。
扑的一声倒地,昏迷过去。
“梦儿……?梦儿!?”
南武进本还想训斥,见小女儿突然失去意识昏迷倒下,慌了神,连忙抱起。
……
御书房内,江晋正站在老皇帝跟前。
看着这个桀骜不驯的太子,老皇帝缓缓吐声:
“晋儿,你知道朕已是时日无多……”
“让你纳南武进大将军之女为太子妃,知道是为了让你登基后能够均势吗?”
老皇帝语重心长。
江晋不以为意:“父皇说的,儿臣自然明白。”
“世间万物,武力至尊。”
“就算儿臣不纳南宫梦,只要自己实力够强,谁也威胁不到儿臣!”
老皇帝呵呵淡笑,对年轻的太子所言不敢苟同。
“没人能威胁……”
“你坐上这个位置,时时刻刻都有威胁。”
“你的兄长在边境镇守,麾下几十万大军,数千军官都是他的亲信……”
“除了边防军,朝中兵权多集于南武进将军一人手中,他是朕多年心腹,你若纳南宫梦,两家亲好,日后即便发生意外他也定会站在你这边……”
江晋冷哼:“如果要靠他们的话,那儿臣娶了南凌月岂不是更好,她是九天宗的入门弟子,天赋异禀,若和她结为连理,北吴国在九天宗的庇护下不比南武进手里那点兵甲更稳妥吗?”
见自己的儿子如此执着,老皇帝反问道:
“那为何不与她成婚呢?”
“朕从未反对过……”
问到了点子上,江晋一时间语塞,在考虑怎么组织语言回答,老皇帝早有预料,淡淡说道:
“她是南家主族,修炼世家,年纪轻轻已是玄印高手……她凭什么要嫁给你?”
“还是她,或者她背后的家族,又或者九天宗,想要在你身上得到些什么……?”
“比如说北吴国的至宝——日月羲武镜?”
江晋的话看样子还没想好,但是听到老皇帝的话,郑重否认:“不可能!”
“儿臣与月儿自小一同长大,她不会就这点利用我,和她在一起,儿臣感觉的到!”
已经将话点明,老皇帝依旧无法说动江晋,看着自己的儿子,终是放弃了劝告,深深叹气。
难道是天不保北吴国昌盛吗?
遣退了江晋,老皇帝瘫身座椅,垂首痛心。
短暂的纠结之后,幽幽出声:“影牙卫!”
话音落下,老皇帝折散在石墙上的影子中竟然走出一位身着黑色轻甲,头戴罩面铁狼盔的侍卫。
“记一道圣旨……”
“朕薨逝之时,即江晋太子登基之际,即刻灭南武进大将军满门,南武进手底将军、都统、副使全部清除……”
…………
“啊……大将军不必担心。”
苏溪城,南武进大将军府内,一位白鬓老者躬身行礼:
“老朽已经为令千金诊过了……”
“千金身娇体弱,受了较重的血肉之刑,伤了元气,若是寻常女子恐怕都会暴毙当场,所幸千金万福。”
老郎中的话显然不能让南武进满意:
“那小女为何会昏迷,在这之前还好好的活蹦乱跳。”
“呵呵呵……看来是令千金意志坚韧超绝。气血俱损又受了风寒,理论上她应该是处于脱力昏迷的状态,若如将军所言,令千金一定是有着超越常人的心劲。”
“将军请放心,只需静养数月,令千金就能无恙。”
看着躺在床上,面无血色,樱唇凉白的南宫梦,南武进懊悔的点点头。
“唉!都怪我!心火太大没有注意……”
老郎中告辞后,房间内只剩昏迷的南宫梦与南武进和他身旁的雍容妇人。
“你这个死没良心的老家伙!”没了外人,妇人不再隐忍,哭喊着拍打南武进。
“就这一个宝贝女儿,你怎么还舍得这样凶她!”
“你凶什么!你凶什么!”
妇人泣声颤抖,伤心欲绝。
“要是梦儿有个三长两短,我就跟你同归于尽!”
南武进皱着眉头,妇人的哭喊拍打他并没有回击,沉默着任由她发泄。
这名中年妇人正是南武进的正妻,徐雅,她也是南宫梦以及南武进两个儿子的生母。
就在这时,房门又被打开。
“爹!娘!是梦儿妹妹回来了吗!?”进门的是一个二十余岁的青年小伙。
沉默着的南武进在看到来人后,面色却是一板。
“你来做什么!不要打扰梦儿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