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幕。
待得石浩歇歇停停,画好五六张符的时候,时间早已来到了晚上九、十点钟。
医院之中,灯火通明。
这时石浩也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自地上爬了起来。
看了看,张雅婷期间给他发来的信息,张老汉的病情已经暂时稳住,现正在病床上躺着,问他去哪了?什么时候回来?
“之前有点事给耽搁了,现在我马上到!”
石浩给回了个短信,然后抓着一手自己好不容易画成的符,便来到了属于张老汉的病床。
这是一个位于三楼的,两人床位的安静病房。
待得他进来时,张雅婷正坐在张老汉的病床前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拿着手机,一脸犹豫的像是想要发什么信息。
在张老汉的旁边则是一个穿着中山服,何其差点同岁的八十老人,胡子花白,但头发却大多还是黑色,眉毛很浓,一张国字脸,哪怕是睡着都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让人看之一眼,都觉得这老头身份有可能不简单,此时正戴着氧气罩安静的躺着,也不知道其家属去哪了,没有看到。
石浩静悄悄的走了进来,对张雅婷小声的道了一声:“雅婷!我回来了,张爷爷期间的状况还好吧?!”
“啊?!哦……还好,医生说病情已经稳住了。”
张雅婷听了他的叫唤之后,先是吓了一跳,赶忙将手机往身后藏去,生怕他看到什么。
不过,哪怕她动作飞快,还是被石浩瞄中了一眼手机屏幕,只见她之前正打开的信息界面,好像是在想给一个联系名为苗厂长的人发信息。
但是在见到他来了之后,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瞬间就跳了起来,将手机给藏好了,不让他看,支支吾吾的说起,张老汉的情况来。
“这样啊!”见她不愿明说,石浩也不愿点破,随后接着道:“你在这里也照顾了那么久,一定累坏了吧?出去吃点东西,休息一下,这里由我先给你看着。”
“这个……浩哥我我不饿,也没心情吃得下东西,就让我守在爷爷的身边吧,我生怕一个眨眼,他就没了。”
张雅婷却是摇了摇头,看了看张老汉憔悴的面庞,眼眶内泪水又直打转。
虽是感觉身体有些虚弱,但张老汉的病情实在是令她心急如焚,哪里有心情吃得下东西!
就只想守在他的身边,以防病情复发。
“这怎么可以!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别到时候,你爷爷刚救回来,你又病倒了,这不得让他也担心死?快出去给我吃饭!正好透透气,这里救由我守着,不会有事的,到时候要是一有情况,我马上给你打电话。”
石浩推搡着她,让她出去。
一方面,是真担心她的身体,另一方面则是怕她待在这里印象他的施法,不然,他完全可以给对方买回来吃。
但那样的话,他还怎么施法?先不说她看到了会怎么想。
最主要的是,他现在技艺不精,好不容易给画出了六张符,到时候一个没弄好,全都给打了水漂,到时候他找谁哭去?
再让他去画一遍?
那他宁愿被刘丁坤给打一顿,也不愿再这遭份罪。
实在是这制符的过程,太过的枯燥乏味、耗费心神,一丝一毫的马虎都犯不得,以至于让他去挑一百担沙子,他都觉得比这个要来的轻松。
这每画成一张符,都让他感觉一次,像是身体被掏空的滋味,实在是令他惊恐。
要不是实在为了救人,他真的是不愿这么拼命。
“那……那我就出去吃一小会,很快就回来。”
听了石浩的劝解之后,张雅婷觉得也是有些道理。
别到时候张老汉好了,她给病了,亦或者,她病了之后,到时候谁给她照顾爷爷呀?
因此思量了一番,觉得石浩说得还是很多的。
于是叮嘱一声,犹豫了一番,便抬脚往医院外走去了。
“呼……”
看着张雅婷的背影慢慢走远后,石浩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
左右探了探,发现有没有人,随后发现,周围都没有走动之后,便拿出黄符准备施法,现在也是该他动手的时候了。
他先是取来一个纸杯,乘了半杯温水。
将其中一张符纸烧了之后,将灰融入其中,让张老汉服下。
随后,又在他的身下给贴了一张符,在其背面。
做到这一步之后,石浩开始施法救人,这还是他第一次做这样的事,心中有些紧张。
不过按着太幽鬼医册内的记述,先是练习了几遍,发现并没有错误之后。
便手中掐诀,口中念词,两只手指夹着一张黄符,朝着张老汉的上空,就甩了出去。
随后在其一声断喝之下,黄符无火自燃,化作一道了一道道淡到肉眼看不见的流光,流入了张老汉的腹部。
然后只见,张老汉原本雾气萦绕的腹部,在流光的汇入的瞬间,就犹如往墨汁里倒入了一股清泉,立时将其中和,稀释了不少。
虽看起来效果不大,却也令得一整团雾气安静了不少,
之后再配合背部贴的纳垢符,和方才服下的去浊散和这驱邪符,三管齐下之下。
一时间,竟犹如锁链一般禁锢住了那团灰雾,让它不敢造次。
“呼……这做法,还真是挺累人的。”
石浩又是长呼一口气,感觉体内之前好不容易再次积攒起来了灵气,又给去了大半,令得他身体一阵空虚、衰弱。
好在效果不错,在他灵符的治疗之下,张老汉的病情得以缓解,也算是让他有了一丝丝欣慰。
“嗯?!”
就在他开心之时,突然隔壁病床一同躺着的中山装老人,却痛苦的喊了起来,一副痛苦万分的模样,抱着脑袋,便啊啊叫唤,实在是把石浩给吓了一跳。
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突发状况。
随即幽冥之眼展开,便发现对方的脑袋,此时正被一丝丝的紫黑色邪气缭绕,并如针一般,拼命地往他的脑子深处里钻,一副想要搞死他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