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初遇时,他记得很清楚,那双暗含杀气的视线,第一瞬间是凝聚在他身上的,他一惊,然后才落在了父皇身上。
那时,宫澈感觉他好像被人狠狠揪住了心房,有一瞬间似乎不能呼吸!
满地尸体,血腥,残忍的女孩,这明明应该是他最讨厌的,可是那一刻,那一双眼睛深深的烙印在了他的脑海中,再也无法抹去
宫澈的梦很不安稳,画面不停的翻转。
一会,是沫儿为了救他,亲吻他的场景,在梦中,他再一次体会了那抹柔软,紧张得让他喘不过气。
然后画面一转,是去修运河前,他终于认清了自己的感情,在床上紧紧抱住她的时候,那悸动,让人发颤。
虽然紧张心悸,可是真的好甜蜜
好像要,从她身上得到更多更多。
可是后来,她拒绝了他,不仅如此,她还和别人在一起了。
他不服气,都是血亲,为什么不选他?他的爱绝对不必宫抉少!他是那么渴望,那么渴望和她在一起啊!
终于,他因为嫉妒犯下了大错,父皇因他而死,而他,最后也为了救他心爱的女人,抱着她坠崖。
下落的瞬间,他觉得自己解放了,他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将她抱在怀里,告诉她。
“对不起,我还是没办法做你哥哥。”
因为,他想做她男人啊!活着若得不到,或许死了才是解脱。
可是还是不甘心
为什么,他不能拥有她?
她说,因为他前世辜负了她。
不公平,前世的错,为什么要报应在后世?
要是,他能回到前世就好了!
在她还爱他的时候,将她,牢牢的,紧箍在自己身边。
“沫儿沫儿”
宫澈昏睡中一直在叫一个女人的名字,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宫以沫就在旁边,闻言,那张俏脸煞白!
宫以沫从来没想到男人会变得这么快,明明前天,她还以为她是和这个男人是两情相悦,马上就要成亲了。
可是在前天晚上,大婚的前一夜,他却跑来退婚她这才清楚的知道,宫澈根本就不喜欢她,他喜欢的是那些名门闺女,娶她,也只是因为皇帝叔叔喜欢她而已。
心中酸涩不已。
也好她能及时从这段感情中抽身,也庆幸宫澈最后一秒良心发现,告诉了她真相。
只是没想到她走了之后,宫澈突然昏迷在了街道上,因为宫以沫没有跑远,听到动静,不放心又折回来看,发现他确实突然病了,高烧不退,十分危险!
期间皇帝叔叔过来看过了,将婚事押后,可是在他昏迷的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叫一个女人的名字。
宫以沫心寒。
她化名来到宫澈身边,自然认为宫澈嘴里的那个“沫儿”不会是她。
可笑,枉她那么喜欢他,原来他早就有了喜欢的人。
喜欢别人却还娶她?是因为那个女人不愿意嫁么?她就那么廉价,只能做替补?
宫以沫只觉得心里仿佛有什么碎了,再也拼不起来。
也罢,她一听到他生病,气走了还巴巴的跑回来,然后现实就给了她沉痛的一击,让她再也没什么期盼的了,这样也好。
这时,老太监得福走了进来,见宫以沫面色不对,心里也明白是什么原因,太子这几天老是在叫别的女人名字。
那个叫“沫儿”的,也不知是何方神圣,他第一次见太子会用那么沉痛的语气喊一个人,仿佛求而不得,偏偏又辗转反侧不得不求。
在宫澈又一次叫“沫儿”的时候,宫以沫再也无法忍受这种羞辱,冷冷的将毛巾丢在盆子里,然后将一瓶药塞给了得福,“这个药,每天一颗,我去休息。”
“是,商姑娘。”
得福小心接过,这商姑娘手里的药比起陛下御赐的效用都好,只是瞧着商姑娘的脸色,再也没有当初的灵动,想必是被殿下的举动伤透了心。
只是商姑娘真是个好姑娘,前天晚上她那么生气,听到殿下追出去晕倒在了路上,最后还是回来了,而且衣不解带的照顾了殿下两天,御医都没有这份细心,若不是商姑娘时时陪着,殿下这病来势汹汹,很有可能会淤积成结,从此缠绵病榻。
等殿下醒了,他一定要再说道说道,说说商姑娘的好,希望殿下回心转意。
宫澈什么都不知道,他还陷在梦中不能自拔,直到下午的时候,他才醒来。
檀香寥寥,这还是宫以沫特意给他准备的安神香,窗外大片阳光透进来,屋子里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宫澈还没能适应自己重生到上一世的事,又睡了好几天,一醒来,看到颓败的东宫,还愣神了很久。
头昏昏沉沉的,他坐起身皱着眉搓揉眉心,一时间竟然不确定自己在哪,又睡了多久。
突然,他脑子里闪过很多。
他明明浑身骨头尽碎了,为什么还活着?
紧接着,他猛地想起,他好像来到了另一个世界,还有一段莫名其妙的婚事,于是他就退了婚,然后他看到了一个和沫儿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她说她叫商臻,他要娶的商臻就是沫儿!
宫澈觉得自己跟做梦一样,狠狠拍了自己的额头两下!
他回来了?回到了沫儿喜欢他的前世?
想通之后,突如其来的惊喜砸晕了他!他坐在床上懵懵的,可是很快,他就想起他好像将沫儿气跑了,这还了得?!
宫澈急切的爬起来,正好这时,太医和得福走了进来,见宫澈醒了,太医连忙说道。
“殿下此次凶险,就算醒了现在也不能下床啊,请殿下回床修养!”
得福连忙扶着宫澈,大声道,“殿下有事唤奴才一声就是!怎么自己起来了?”
宫澈此时哪里有心情跟他们纠缠?
但看到得福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什么,伸手紧抓着他质问。
“我睡了多久?沫儿呢?她真的走了?她去了哪里?”
不得不说,此时的宫澈因为换了一个芯子,气势豁然惊人,将老太监得福吓得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
“殿下殿下”他皱着一张老脸都快哭了,“奴才不知道谁是沫儿姑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