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辛夷从元徽宫出来,皇后其实对她多少还有些不放心的,遇上晏琼思的事情,她多几分谨慎果然对。
晏琼思到底是皇后疼了这么多年的外甥女,就算是不能跟容王相比,但是她相信,只要在不触及容王的前提下,皇后肯定愿意捞晏琼思一把。
但是,她怎么能容许这种事情发生,她废了这么多心思,布了这么久的局,出动了这么多人,岂能还让晏琼思这个祸害溜了?
皇后的心思注定是白费了,但是她得注意,不能因为此事让皇后对她心生不满,所以她不能有丝毫把柄被皇后抓到。
人总是有亲疏远近的,苏辛夷很明白,所以也不怪皇后。
回了东宫,苏辛夷给朱蝉衣递了帖子,约她在容王离京后见一面,朱蝉衣那边痛快地答应了。
容王离京一事并未大肆传扬开来,直到容王带着大批护卫穿过御道飞奔出城门时消息才传开。
京城瞬间因为这件事情又热闹起来。
此时,朱蝉衣正在东宫喝茶,“辛夷,你是不知道,容王前脚走,我这边后脚就接到了吴王妃的帖子。”
苏辛夷斟茶的动作顿了顿,“吴王妃?”
“可不是,若不是知道季侍郎与益王的关系,我哪能想到她约我做什么,吓得我赶紧来你这里了。”
苏辛夷就被逗笑了,“你还能怕她?”
“怕是不怕,这不是怕麻烦。”朱蝉衣抿口茶,满面狐疑的开口,“你说季蕴到底在想什么,前段日子刚被阮明妃立了规矩,现在又搭理这些事儿,难道就不怕被阮明妃再教训一顿?”
苏辛夷自然知道为什么,怕是益王想要容王南下的真相,她看着朱蝉衣道:“你先找个借口拒绝一次,如果她再请你,或者上门探望你,问起你容王南下的事情,你就含含糊糊的告诉她是为了粮仓的事情。”
“难道不是为了粮仓的事情?”朱蝉衣狐疑的问道。
苏辛夷点点头,“现在摸不清楚益王要做什么,但是绝对不能让他知道七弟南下的真相。”说到这里一顿,察觉到有点不对,抬头看着朱蝉衣。
朱蝉衣一脸懵回望着苏辛夷。
苏辛夷扶额,斟酌的说道:“我这边得到的消息也不是很全面,粮仓确有其事,但是并不是全部。”
朱蝉衣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知道了,那有危险吗?”
虽然她跟容王成亲时日短还没多少感情,但是毕竟是夫妻,还是跟关心的。
苏辛夷看着朱蝉衣无奈一笑,“蝉衣,你让我怎么回答你?我都不敢保证太子殿下有没有危险。”
朱蝉衣神色一凛,“早知道,我该与殿下一起南下。”
苏辛夷没说什么,只怕是行不通的,郑国公做事一向不会触碰陛下的底线,不会让孙女做这种出格的事情。
毕竟,朱蝉衣在京城的闺誉不错,虽然跟着家里长辈习武,但是从不会恃强凌弱,也不会因为习武做出有违礼法的事情。
她与蝉衣不一样,她刚重生回来的时候,就想着怎么痛快怎么活着,就想着补偿上辈子自己受过的苦,想要让嫡母健健康康的活着,所以她只能让自己立起来。
歪打正着的给自己找了一条不同寻常的路,因为她回京之后做事就那么清新脱俗,与京城闺秀背道而驰。
众人除了一开始的惊愕不认同,但是随着她不会因别人看法而改变,再加上她善于利用规则,不会被人抓到致命的弱点,反倒是给自己开出了一条新的道路。
所以,如果她跟着太子南下,别人也许不赞同,但是却不会觉得很意外。
朱蝉衣就不一样了,因为以前没做过这样的事情,如果突然这样做的话,会有很大的非议压在身上。
朱蝉衣大概后知后觉想到这一点,苦笑一声,低声说道:“我现在是真的羡慕你啊。”
苏辛夷笑了笑,如果她知道所有的真相,就不会羡慕自己了。
浴火重生,并不是什么幸福的事情。
“不说这个。”朱蝉衣是个洒脱的人,知道不能改变也就不纠结了,看着苏辛夷低声开口,“我祖父那边递过来消息,有点眉目了,这件事情说起来还跟贵府的二爷有点关系。”
苏辛夷一楞,“跟我二叔有关系?”
“苏二爷是不是让他手下人前几日在找什么?”
苏辛夷眉心一跳,“国公爷怎么知道的?确实有这件事情。”
当初她跟朱蝉衣说知道玉灵庵那边益王与季侍郎见面的消息,没说从哪里来,没想到兜兜转转的,郑国公居然还是摸到了皮毛。
朱蝉衣笑着说道:“京城二十四卫,有点什么动静,我祖父怎么能不知道。”
苏辛夷失笑,“是了,郑国公威望极高,京城卫所的动静确实能瞒过别人,瞒不过他老人家。”
朱蝉衣也乐,“这件事情我祖父并未声张,苏二爷做事很谨慎,若不是祖父在查润仪郡主的事情,也不会发现。”
“国公爷那边查到了什么消息?”苏辛夷立刻问道。
朱蝉衣看了苏辛夷一眼,神色有些复杂,“你没想到,我也没想到,晏琼思去江家宴会之前见了谁。”
“谁?”苏辛夷就知道晏琼思不会无缘无故盯上江家,这里头肯定有缘故。“你这样问我,肯定不是益王了。”
“你果然聪明,确实不是益王,晏琼思也是去了玉灵庵,见得是伏云的那个老乡明慧师太。想不到吧?”
苏辛夷确实没想到,她点点头,看着朱蝉衣道:“晏琼思去见明慧师太,之前在刑部的时候,她可从未说与明慧师太有什么交集。”
“我祖父也怀疑这一点,于是让人偷偷调看了刑部的卷宗,发现了卷宗上有个疑点。”
“疑点?有关当初猎场一事的?”苏辛夷一时也想不到还有什么疑点,当初猎场的事情她与殿下也商议过几次,还能有什么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