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也沉默了,半晌才说道:“母后也不知道,但是现在她必须是清白的,不然就会连累我们。可是以后她如何,如果他们听劝日子必然好过,若是琼思还要一意孤行,以后不许你再去广平郡王府。你也要娶妻的人了,将来会有自己的孩子,你多为你的妻儿着想。”
容王惊愕地看着母后,他知道母后有多护着家人,但是没想到短短几年,母后现在对外家的人这么失望了。
娘家人伤了母后的心,已经让她如此难过,他这个当儿子不能再让母后难受了,于是轻轻点头,“您放心,儿子知道怎么做,我去问问大哥,大哥应该知道些什么。”
皇后本来想要拦住他,忽然想到陛下,她便没有开口。
如果太子知道儿子是无辜的,以后真的再出什么意外,太子还能为他说话,而她这个母后没脸再去陛下面前求情。
皇后重重地叹口气,一旁的赵嬷嬷心疼不已,“娘娘,王爷如今可沉稳多了,这次办差回来陛下可是夸了殿下,您应该开心才是。”
皇后露出一个苦笑,“赵嬷嬷你不用宽慰我了,你替我再去广平郡王府走一趟,告诫她们一次,就说如果再不听劝,以后她们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再管。真的出了事,便由着陛下处置。”
赵嬷嬷忙应下来,“老奴这就去,广平郡王妃一向听您的话,知道您真的要撒手肯定不敢再由着性子做事。”
皇后叹气,“以前为了对抗李贵妃,对抗李家,我想尽办法让妹妹嫁给了广平郡王,这么多年也一直护着她,如今想来还是我做事不周,慢慢地养大了她们母女的心。”
“这怎么能怪您,您只是太看重亲情。”赵嬷嬷忙说道。
皇后摆摆手,“你去吧,话说得重一些,不要留情面。”
“是。”赵嬷嬷心里叹口气,这才转身走了出去。
皇后慢慢地起身,走到窗前,金乌已经西坠,就如同她这个皇后也已经逐渐日落西山。
她现在每求陛下一件事情,都是在挥霍在陛下那里所留不多的情谊,她不能这样下去,她还得为自己的儿子,将来的孙子留点福荫。
以前的时候敢拼敢闯,做什么事情都有一股狠劲,但是如今儿子即将娶妻,她却有些怕了。
只有她安稳如山,自己的儿子与孙子才能有福气,至于妹妹一家……皇后微微垂眸,如果再不听劝,她也只能自断一臂了。
……
七夕过后,朝堂之上再度提起了当初粮仓空无一物之事,当初因为漳平府的战事拖延,后来又出了猎场的事儿再一次拖延,现在容王已经回京,便有朝臣再一次将此事摆了出来。
当初,陛下虽然让人南下去查,但是当初派去的官员没什么分量,只怕未必能查出真相。
现在旧事重提,刑部的主张是让钦差南下,务必严查查案。
朝堂上因为此事闹得沸沸扬扬,有人赞同,有人反对,各执一词,互不相让。
苏辛夷身在东宫也隐约听到了些风声,她这里接到了家里的信,二哥已经送回来消息,信中所写死士并非寻常人能豢养,第一要有权利,第二要有财力,符合这两条者少之又少,而且豢养死士能不被发现,只能说明豢养之地并非在京城,陛下的眼皮之下没人有这么大的胆子。
既不在京城,只能往京外查。
苏辛夷看到信的末尾,苏祁说三叔祖说遂州的益王素有贤名,让他去遂州先走一趟看看。
苏辛夷微微皱眉,遂州?
之前玉宝斋的掌柜是遂州人,现在二哥也去了遂州,而她拖娘家给淮宁的信怕是二哥还没收到,信没收到,三叔祖他们就让二哥去遂州……
信中虽然没写,她觉得肯定是老家的长辈发现了什么线索,只是不能肯定,所以在信中不好提及。
遂州……益王……
老益王是陛下唯一还活着的亲兄弟了,其他的皇室诸人一辈辈下来,其实关系已经越来越远。
唯一的弟弟封在遂州,常年不进京,苏辛夷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等晚上太子回了东宫,苏辛夷将家信给他看了,晏君初看过之后便对着辛夷说道:“父皇派去的人很快就会抵达遂州,其中也有东宫的人随行,我已经叮嘱他们关照二哥,放心吧。原本是打算让他们派人去淮宁走一趟,没想到二哥也去了遂州,不过领队的人会知道如何做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