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他们就是热情难耐。''
这个年纪，对性既陌生又好奇，几个女孩子都往那方面聊High了，也不会脸红。
杨钺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受。
闷。
但是，无处可说，又无法排遣。
手边上，是一瓶清酒。她顺手倒了一杯，仰头就喝了。
一旁的向暔扭过头来，看她这幅样子，呆了。
''钺钺，你喝的可是酒啊！''
杨钺又喝了一口。
向暔嘴角抽了抽，''你酒精过敏的。''
杨钺愣住，赶紧把杯子搁下了。
她居然连这个都忘了。
服了自己。
''你不会是失恋了吧？''
隔壁寝室的女生问。
向暔眉心跳动了下，盯紧了杨钺，''不会吧？''
失恋？
杨钺愣神。
''看你这样子就和情场示意似的，忧伤得和黛玉妹妹似的。''有人补话。
杨钺更慌了。
''我没失恋，也没心情不好。我……我喝酒就是觉得好玩而已，你们别误会。''
她不知道自己是和谁解释，像和自己说似的。
大家看看她，又询问的看向向暔。向暔摇摇头，表示也不知情。
一群人回宿舍，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了。
因为第二天要参加那场面试，杨钺早早就躺床上了。
可是，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背上痒得厉害，到后来手臂上也痒起来，连腿上都痒了。
她坐起来抓，抓得皮都破了。
''你是酒精过敏了吧？''向暔还没睡，抱着电脑在浏览网页。当然是看她偶像的新闻。
''嗯，应该是。''
''你别抓了，都流血了。''杨钺抓她的手臂看了下，一个个小包包隆起来，被她给抓破了。
''趁现在还不晚，赶紧出去买点药去。''
''算了，先睡吧。我不太想动。''她蔫蔫的，又躺了回去。
向暔知道她最近心情不好，也就没再说什么了。
半个小时后，她迷迷糊糊，终于有点儿睡意了。
手机响起，她也没看，就接过来听了。
''喂。''
熟悉的男音从那端传来，她懵了一瞬。一瞬间，像是被定住了一样，躺在那儿看着天花板，眼眶有些酸涩。
她把手机移开，又看了看。
是一串数字。他的，没错。
''在哪？''季喻霖问。
杨钺的手机轻轻的''嘟嘟''了两声，她一看，有其他电话打进来了。
是湛锦川的。
她道：''我男朋友来电话了，不和你说了。''
利落、干脆，把电话切了。
直到听到湛锦川的声音从那边传来，她的心，还有些不平静。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特意说''男朋友''这三个字。其实，不说也是可以的。
''你酒精过敏了？''湛锦川语气里有担心。
''你怎么会知道？''难道是她睡得迷糊，给打他电话了？
湛锦川叹口气，''还能怎么，当然是向暔说的。''
杨钺转头看向暔，这会儿，向暔也正看她。
她回湛锦川，''就一点点过敏，不严重。今晚睡一觉就全好了。''
''你啊，就不会照顾自己。下来吧，我给你买了药。''
''嗯？''杨钺有些晃不过神。
湛锦川低笑，''嗯什么？不想见我？''
她明白了，边和他说话，边单手穿衣服。''你等我，我马上下来。''
挂了电话，向暔到底没忍住，问：''他过来了么？''
''嗯。说是给我送药。''
向暔笑了笑，语气里不无羡慕，''他对你真好，这么晚了还跑这么远过来。''
两个学校离得不近。
杨钺笑笑，没接话。没注意到向暔在一旁略暗淡的表情。
穿上衣服，裹上围巾，杨钺出去了。
门要被带上的时候，向暔把门抓住，''钺钺！''
''嗯？''
''那个……你今晚会回来么？''向暔触到杨钺探寻的眼神，似乎是觉得自己的问题有点多，她解释：''你要回来我就给你留门，你要不回我就锁门了。''
''我当然会回的。''
''那我等你。''向暔松口气。
杨钺走了。
向暔看着她消失的背影，心里空落落的。
原本只是想找个和湛锦川发信息的理由才说了钺钺过敏的事，可是，没想到，结果……
她跑到窗口去，由上往下看，想看到那个念想的身影。
可是，窗外的灯光模糊不清，哪里看得清楚？
杨钺跑出寝室楼，远远的就见到湛锦川站在那儿。手里提着一个小药包。
''钺钺。''他也第一时间看到了她，朝她招手。
她小跑过去，''真就是一点小事，你不是正忙着考试么？''
''我发烧你那么远都过去了，你过敏我要不过来，还像男朋友么？''湛锦川抓过她的手，不由分说将袖子撩起来。
皱了眉。
''就这还说是小问题？走，我给你敷药去。''
''去哪儿？''
''我今晚不走了，在外面招待所找好房间了。去房间我给你上药。''
''招待所？''她愕然。下意识想起那日季喻霖说的那些话，脸色有些不自在，身子也僵了。
湛锦川似乎明白她在想什么，喉咙一紧，尴尬的咳了一声，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
''我知道。''她轻语，没再说什么，跟着湛锦川走了。
走出宿舍区，到主道上的时候，脚步蓦地顿住。她的视线，被一辆熟悉的Q7吸引住。
不用看车牌。
驾驶座上的男人，她一眼就认了出来。
呆了呆。
他怎么会在这儿？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驾驶座上的男人也正定定的看着自己。
眼神，那么深，那么紧。
''怎么停下了？''湛锦川问。
''没事。''她低头看了眼湛锦川和自己紧紧相牵的手，勉强挤出一丝笑来，''我们走吧。''
年轻的小情侣，手牵手往学校外的招待所走。
一路上，遇到熟悉的同学，杨钺都有些脸红，不知道该不该打招呼。
尴尬，特别尴尬。
即使什么都没做，还是觉得心虚。
她不敢回头。
就怕一回头那辆奥迪Q7就跟在自己身后。
湛锦川给她在路边摊上买棉花糖的时候，回了头。
''怎么回事？''他兀自呢喃。
''什么？''杨钺问，抬头，傻了。
那辆Q7就停在了他们一米远的地方，而且，门打开，驾驶座的男人走下来了。
朝他们走来。
她呼吸屏住了。害怕。怕不知道该怎么和锦川解释。或者说，没得解释。
那身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她鼓起勇气抬起头来，想一口气说完，只听到季喻霖开口：''你怎么在这儿？''
''我……''
她想回答。
可是，另一个声音覆盖了她如蚊蚋的声音，''我女朋友是这学校的，来看看她。''
这……什么情况？
杨钺迷茫了。
''女朋友？''季喻霖微微挑眉，视线这才落向杨钺。
眼里笑意很深，意味深长。
''就她？''
''嗯。就她。''湛锦川揽住杨钺的肩头，感觉得到她浑身的僵硬。他只以为她是紧张，安抚的拍了拍她，温柔的开口：''钺钺，这是我表哥。来，打个招呼。''
他只以为她是紧张，安抚的拍了拍她，温柔的开口：''钺钺，这是我表哥。来，打个招呼。''
杨钺盯着季喻霖。
他的笑意，依旧不减。但，映在她眼里，那笑容却冰凉无比。
像是淬了冰一样。
她双手捏紧，咬住下唇，没说话。
季喻霖眉角挑高，''你的小女朋友这么看着我，认识？''
杨钺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控，转开视线。心，更乱了。
湛锦川看她，以为她是羞赧，只觉得可爱。
''你最近上杂志上得那么勤，想不认识你都不行。''湛锦川打趣，''钺钺，他就是和影后传绯闻的那个。有看新闻么？''
杨钺声音很轻、很低的''嗯''了一声。
季喻霖的语气不明，''原来你也关注这个。''
这话是对杨钺说的。
她关注了，也看着了，他和那女人的绯闻。
可是，她却如此平静。
或者说，她全然不在乎。就像他这个人，和她没有任何关系。她照常上学，照常生活，照常恋爱……
''哥，你怎么来这儿了？我刚看到还以为是自己眼花。''湛锦川问。
季喻霖的视线又落向了杨钺，暗沉，唇角抿成直线，''我来找个人。''
''女孩？''湛锦川暧的笑。
季喻霖神色晦暗不明，转开了话题，''你们去哪？我载你们。''
''哦，不用了，我们就在前面。''湛锦川随手了下。
季喻霖顺着他手的方向看过去，整个学院的小巷子里，灯火通明。
只有招待所的招牌，最是显眼。
转头，看她。她像只蜗牛一样，头都恨不能藏到地底下去。
只有耳根子露出来，但露出来的地方，一片通红。
他突然明白了。
垂在身侧的手，捏紧。骨节，微凸。浑身翻滚的血液，瞬间像是结了冰一样。
有些凉。
''我明白了。''季喻霖双手揣进口袋，视线扫过他们，''行了，玩你们的吧，我还有事。''
''好。''湛锦川点头。
季喻霖也没停顿，转身往自己车的方向走。
视线，再不看他们。
''哥，还有件事！''湛锦川突然叫住他。
季喻霖顿了一下，才转身。
湛锦川笑看了眼身边的女孩，又把她揽紧了些，''等这次考试完，我想把钺钺正式带回去，介绍给爸妈。''
杨钺愕然。
锦川不曾和自己商量过。
她下意识看向季喻霖。季喻霖的视线却丝毫不落向她。
''是吗？这是好事。''他语气也很淡，辨不清情绪。
''到时候我给哥电话，你要有空，就和姑妈一起来。当是凑凑热闹了。''
''这热闹我凑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