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痛……好痛……
这是爱啊！
说分开就要分开，于她，何其的残忍？
可是……
她有选择的余地吗？
“别怪妈……”顾祺云蹲身抱住她，和她哭成一团，“妈不可能接受沈云裳的儿子……玉荀，妈对不起你……”
答应母亲的那一刻，顾玉荀只觉得整颗心都被瞬间挖空了一样，难受得让她连呼吸都没办法顺利。
她就那样僵着，躺在床上。
“姐。”顾玉寒探头进来，看她。
她侧过身去，眼泪一下子就从眼眶滚落下来，沾湿了枕头。
狼狈的，飞快用手捂住嘴，抽噎声才没有溢出来。
顾玉寒推着轮椅进来，只能看到她不断抖动的肩膀，脆弱得不堪一击。
心，拧痛。
“姐……”
顾玉荀吸了吸鼻子，深呼吸好几次，才回过头来，“我没事，你去看看妈。”
“我刚看过了。”
顾玉荀从床上坐起来，眼眶通红，像只小兔子。
顾玉寒叹口气，“刚刚你手机在厅里一直响。”
她一怔。
顾玉寒将手机塞到她手上，“你回个电话吧。”
顿了一下，他又补上一句，“别让妈知道。”
她拿着手机，几乎不用去翻，就知道来电话的是谁。好不容易收住的眼泪，一下子就朦胧了她的眼。
该怎么办？
她现在……不单单是想听到他的声音，她还想……见到他……
很想，很想！
发了疯的想！
“小寒，我想出去一趟……”
“现在吗？”
“是。”她已经从床上坐起来，开始翻衣服。边兀自喃喃：“妈答应给我时间整理的，我现在就去整理……我会把所有都整理得干干净净……”
“天马上要黑了。”顾玉寒担心，怕她这样的情绪会遇上什么危险。
可是，她的心，显然已经飞出去了。最后，他只得点头，“要是回来晚了，给我电话，我去接你。”
不过，他是残疾。
似乎，并保护不了她。
“我不会有事的。”
等到顾玉寒出去，顾玉荀换了一套衣服。拎着包走出房间，经过母亲房间的时候，她还是稍顿了顿脚步。
推开门进去，顾祺云也卧在床上，似乎是在悄悄抹眼泪的样子。
玉荀只觉得胸闷，多余的话一句都说不出来。最后，终究只是将门重新带上，提着包出门。
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渐渐变凉。
她穿的是一条裙子，黄昏的风刮过来，无比的凉。
脸上被母亲刮过的地方，和那日董夫人扇的是同一边，所以，这刚刚好。
即使一会儿夜白看见，她也可以很好的瞒住他。
该怎么办呢？
她又在想他……
风扬得越大，她便越想他……
手机，又响起来，她没有迟疑，飞快的贴在耳边。
“在忙什么？”董夜白的声音从那端传来，呼呼的风中，她听得好像不清晰。可是，眼眶一下子就湿了。
她很努力很努力让自己笑起来，“什么都没忙。你呢？你忙吗？”
“嗯哼，和蓝晓他们在开会。现在是休息时间。”
“那你想不想我？”以前不敢问出来的话，总觉得太肉麻，可是，现在，却这么轻而易举的就出了口。
他微愣，而后笑了。
“你说呢？”董夜白反问。若是不想，怎么会一个又一个电话打过来？休息的时间，只有五分钟而已。
“我要你说。”她难得如此执拗。
“我这儿开会的有10多个人，需要我在他们面前和你表白？”
“……”她一向就不是个不识好歹的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情话，总是有损他的总裁大人的形象。她摇头，“不用了。”
又补上一句：“可我想你，很想！”
董夜白似乎被她突如其来的几个字给冲击到，有好一会儿的沉默。过了一会儿，他轻语：“想我就过来看看我，我在酒店等你。”
这，正合她意。
她收了线，坐上出租车。
顾玉荀很快就到了寰宇酒店。
她到楼上的时候，正巧经过会议室。会议室的门紧闭着，即使隔着磨砂玻璃，她也是能轻而易举的认出董夜白的身影来。
有些人，像是镌刻在了心里，根本无需仔细辨认。
里面。董夜白一眼就看到她。什么都没说，只是转头和陈林浩低语了几句，陈林浩颔首，站起身道：“会议先暂停两分钟，大家休息一下。”
面对大家的诧异，董夜白也没多做解释，起身便出去了。
季喻霖吹了声口哨，“不得了，是真栽了。”
女人比工作重要了，这就是最好的表现。
顾银川挑眉，“你就没栽？这几天还缠着那未成年的小丫头？”
“NO！NO！NO！”季喻霖风的晃着食指，纠正，“是她缠着我，不过……我已经不打算和她玩下去了。”
说到最后那句话时，他迟疑了下。
顾银川笑，一脸的不信。最初几天季喻霖迷那丫头迷得都快精神失常了，成天魂不守舍的，怎么可能舍得不和她玩下去？
“今晚咱们四个的聚会，你有本事将她带出来试试。带得出来，就证明她缠着你；带不出来，你的魅力就很值得怀疑。”
季喻霖将注意力转向一直保持沉默的蓝晓，正要开口，蓝晓已经堵了他的话，“我现在哪个女人都不想沾，不用拉我下水。”
顾银川闷声笑，“不想沾，还是沾不到？”
这边。
顾玉荀还没走到休息室，身后会议室的门就被拉开了。
她回头，就见董夜白大步朝她走过来。
他这样毫无预警的出现在自己眼里，他的视线始终凝望着她，她的眼神也无法挪开。
即使周围都是员工，即使知道自己此刻的神情有点像花痴，可是，她已经完全顾不得形象。
她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靠近他……再近一点……
他大步过来，众目睽睽之下，牵住她的手。
她一怔，就听到他问：“手怎么这么凉？”
“……嗯，现在有点降温了。”
“靳秘书，倒杯茶进来。热的。”他敲了敲靳赟的桌面，靳赟正夹着电话边听着电话，边忙着记录。听到他的吩咐，也只是颔首，那边秘书助理立刻去忙去了。
董夜白牵着顾玉荀往自己的办公室里走。
感受着他手心的温度，她好贪恋，好贪恋……
“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走进办公室，顾玉荀问。
她在沙发上坐下，董夜白坐在她身侧，长臂摊开，搁在她身后的沙发靠上。
“添什么麻烦？”
“你不是在开会吗？”她把玩着他搁在自己膝盖上的手。
“嗯，休息两分钟，他们求之不得。”
“什么时候可以散会？会错过晚饭的时间吗？”
“就饿了？”
她摇头，“没有。”
其实，此时此刻，她哪怕一点胃口都没有。
看了他一眼，又道：“你总是不按时吃晚饭，担心你胃难受。”
“那我尽早结束会议。”董夜白心里暖暖的，声音更轻了些，“晚上有安排吗？”
“没有。”她想就这样粘着他，哪怕是什么都不做，听着他的声音就好。“你呢？”
“今晚我们四个约好一起喝酒，你陪我一起？或者……”他顿了一下，凑到她耳边，暧的压低声音，“你更希望就我们两个？”
她脸红了，咬着唇没说话。她是希望只有他们两个，这样相处的时光，还剩多少？
“我原是希望能把你正式介绍给他们认识。”董夜白正色，“以前虽然见过，但没有好好介绍过。今晚先去过个场，嗯？”
“……好。”她乖巧的颔首。
只要他决定的，她都可以。
靳赟亲自端了茶水进来，顾玉荀推了他一下，“你赶紧去开会吧，别让他们等太久了。”
“书架上很多书和报纸，无聊就翻出来看看。”董夜白起身，又俯首在她额上亲了一下，才出去。
他可是当着靳赟的面。顾玉荀有些不自在的轻咳一声，靳赟眼有些羡董，笑了笑，跟着董夜白一起出去了。
整个会议室，一下子就只剩下顾玉荀一个人。
额头上还残留着他唇瓣的温度，玉荀拿手碰了碰，眼眶一下子涨得通红。
胸口那颗心脏，就像是常年泡在了水里一样，肿胀得越来越大，也越来越难受。
她拿手蒙住眼，让差点要飚出来的泪重新噎回去。
顾玉荀……
不能哭……
至少，今天要好好的和他在一起……
会议后，是大家的聚会。
顾银川和蓝晓都是单着来的。季喻霖身边带了个小丫头。
小丫头一席白裙子，像小仙女儿一样。全程，都很安静，顾银川和蓝晓调侃她，她都只会笑笑权当听不懂。
只有季喻霖和她说话的时候，她才会简单的应两句。
季喻霖很护着她。顾银川之前和她握手，被他不客气拦截；后来要和她喝酒，又被季喻霖给换成了果汁。
顾玉荀就被董夜白搂着坐在角落里，不参与他们那些吵闹的事。
“由着他们闹，你多吃点。”董夜白给她夹菜。顾玉荀笑望着那边的热闹，“季总好像很喜欢她。”
“他第壹次带一个女孩来我们的局里。”
“可她看起来年纪不大，稚气未脱。”
“当然。这丫头才17岁。”
“17岁？”顾玉荀骇着了，“那她和季总不是差一大截吗？十多岁吧？”
“他有病。”董夜白深深觉得他是有恋童癖，“不是想找女人，是找女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