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满嘴的不屑，是对苏陌的。
苏陌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被萧钰和殷辰玩过的女人。而柳嫣然是他哥哥珍爱的女人，如今替苏陌被人杀掉。
他想着时，眸光扫向四周，落在附近茂盛的草丛中。
是谁的人？
“毒辣的女人拿什么同孤的女人比？”殷辰阴沉着声音说道，他双目含着浓烈的狠意，那深深的恨看得苏陌心颤。
他眼底的怒与恨灼着苏陌全身起了惧意。真的很可笑，他恨她是因为以为是她杀了他深爱的女人，而她就是他爱的女人。
苏陌想哭又想笑，她被自己所爱的人恨上，这到底如了谁的愿？自己怎会不慎走到如今的地步？
是不，这世上再无她苏陌。
“辰王，嫣然是我嫂嫂，我可不能坐视不管。”慕容澈不与殷辰解释，那一箭不是他们所射，与“柳嫣然”无关。
他很乐意看着殷辰对苏陌的满目恨意，嫣然死了，他又怎让苏陌过得舒坦！
他顺着殷辰的话，将“柳嫣然”射杀“苏陌”的罪名落实。
此时苏陌的肩头因为被长剑刺穿，她动弹不得，连着咬牙捏拳都不行，只能由着痛意蔓延全身，要她痛得深入骨髓。
慕容澈是感觉到苏陌的痛意，她面色发白，额头的汗珠冒出，双眶里盈盈如水。
是被长剑刺得剧痛还是因为被心爱的男人误会恨上？
他可不是好心之人，会因此告诉殷辰真相。
“拦住他。”再见殷辰握着长剑向他们刺过来，慕容澈厉下声音，双眸底闪过杀意。
身后跟着的手下立即冲上去，挡住气势汹汹而来的殷辰。
这些人不是雪阁的人，是他慕容澈训练的，可比雪阁的人来得更狠。
他说完，牵着缰绳掉头极快地离开。
殷辰能让人哥哥忌讳，不是懦弱无能之人，见他提剑而来，武功怕是在他之上。他还是先走为妙，要是真让殷辰将苏陌杀了，可到哪去找个与嫣然相似的女人照顾哥哥。
哥哥身子不好，千万不能让他得知嫣然已死的消息，所以，柳嫣然之前那不靠谱的主意他乐意去做。
慕容澈奔走时，他听着身后厮杀声、刀剑声以及一阵阵惨叫声，他扭头一看，地上倒着都是他的人。
他养了群废物。不过这殷辰果真厉害！
他心底叹道，再低下头看着怀中痛得面色雪白，晕死过去的苏陌。
他日若是殷辰对凤城发难，这苏陌怕是最好的棋子。
慕容澈想着时，得意地抿嘴发笑，就是哥哥以后知道嫣然的死，见他找了有用的棋子，怕也不会责怪他保护嫣然不力。
这一层，他想到，更乐了。在慕容澈心里，没有什么比得过自己的哥哥，他所做的以慕容奚为重。
殷辰雪亮的长剑已染上鲜红的血色，他抬起头看着慕容奚带着“柳嫣然”离去，眸底尽是恨意。
他用力握着长剑，冷寒着面容，转身走向地上躺着的人。
去追慕容澈无果的侍卫，对着此时的殷辰，他不禁颤颤发抖。
“王，人跑了。”
殷辰抬起眼皮，冷冷地看着他一人。
四周寂静无声，当殷辰动了动手中的长剑，侍卫双腿发软跪在地上。
“王，饶命。”他求着，身后的侍卫们也跪在地上。
“回宫。”殷辰寒着面容，开口说了二字。
侍卫面面相觑，以为自己听错殷辰的话，再看殷辰跪在“苏陌”旁。
他低下头，看着“睡得沉沉”的苏陌，眶里的泪珠滴落在“苏陌”的面容上，熟悉的容貌，他摸着这张印在脑海里的面容，压制着悲痛，轻声地对她说道：“陌儿，我们回家。”
他双唇凑过去，落在“苏陌”的双唇上。
冰冷的唇，他触碰到时，这又是在提醒他，他的陌儿不是睡着，是死了。
“陌儿，你累了，孤抱你回去。”殷辰勾起嘴角，露出欢愉的笑意。
他站起身，双目含着温柔的笑意看着怀里的人，“陌儿，走吧。”
他说着，心怔怔地痛着。
陌儿，你死了，孤才知道很爱很爱你。
若是，他知道结局，不会说些伤她的话，说在玩弄她的话。他会搂着她，在她耳边说上千百回的爱。
陌儿听着，定是羞红了脸，或是嘟起嘴说他骗人。
她那娇羞的摸样他看着又会忍不住地要她。
陌儿，你说，孤是什么时候爱上你的？
是她行馆找他，说要替苏紫兮和亲那天吧。
他回忆着，发现那晚的情景他记着很清楚。她那张绝色的面容映在他眼底，他那时候想，长得不错，身段也不错，却是不知羞耻的女人。
第一次见她，他对她的印象不好，他同她说，他要的女人须是处子。原以为她会退却，或是脱光衣服直接勾引他。
没想，她竟抬起坚定的小脸，看着他。
“我是处子。”
真是个傻女人，为了一个萧钰，她跑到他行馆求他要她。
呵呵，想着时，殷辰骑在马车上对着身前的“苏陌”笑出来。
身侧的侍卫听着笑容顿时惊住，静妃死了，王刚才不是万分悲痛，这时怎大笑出声，莫不是为了情字傻了！
再看殷辰，他脸上的笑意不是欢喜的那种，是种悲凉。
“陌儿，你是个傻女人。”他笑得苦，手指去轻点了她的鼻尖。
“以后，你只是孤的傻女人。”他又笑着，再想起怀里的女人已经死去的事实，笑意消失，落寞爬上他的面容。
沐风急急地找来大夫，拼命地往回赶。在“苏陌”被射中，他就猜到那一箭要了她的命，就是请了神医过来，也无法医治她。
可是，他得去，至少让王心里好过些。
他看到殷辰抱着“苏陌”朝他骑着马过来，雪白的面容，闭紧的双目，无不告诉着沐风，苏陌已经死了。
他上前，站在马下，对着殷辰，唤道。“王。”
殷辰拉回看向天边的视线，低下头看着沐风，“回吧，天要黑了，陌儿怕冷。”
沐风身子一怔，“苏陌”已经死了，这话他看着殷辰突地变得憔悴的面容，不敢开口。
倒是身后的大夫不知殷辰的身份，出声提醒道，“公子，这姑娘已经死了。”
殷辰当然知道“苏陌”已经死了，但是他不需要任何人再和他说遍，谁都不许和他提苏陌已经死的事。
“你再说遍。”他沉着声音，冷声一字字问道。
他散发着寒意，冷眸底又是杀气顿起，看得大夫慌了神，连着向后退。
“我又没说错，这女人被箭刺中心口，已经断气。”大夫坚定地说道，再看殷辰冷寒的双目，急声又道，“你想干嘛，别，我真没说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