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待员退去之后,程子介带着丁蔷薇回到房间。虽然现在他精神非常困倦,酒意更是让他的脚步像踏在棉花上一般难以平衡。但丁蔷薇竟然这么容易地被对方送上门来,甚至还有了和她两人私密的独处机会,还是让他一下子打起了精神,勉强用有些迟钝的思维思索了起来。
“丁小姐,坐吧。”程子介将丁蔷薇让到沙发边,自己找了张靠椅,一屁股坐下,打量着丁蔷薇。丁蔷薇并不认识程子介,也不知道程子介认识自己。她在沙发上正襟危坐,静待着程子介的吩咐,或者什么直接行动,一时没有什么举动。
气氛有些尴尬的沉默。
对方把她送来为自己服务,是有意为之,还是仅仅巧合?程子介看着丁蔷薇在轻纱下玲珑浮凸的身体,心中却完全没有任何欲望。自从在洪岩镇过路,对她惊鸿一瞥之后,他就对这个能带着女性幸存者生存下来,甚至保护男性的女子心生尊敬。如今她又落难,程子介更不会趁人之危,对她产生任何无礼的想法。
如果对方是有意特别挑选丁蔷薇来为自己服务,那么,是因为自己哪儿露出了破绽,还是仅仅又一次试探自己?程子介的目光转向丁蔷薇脸上,在她下巴上的那颗小痣上停留片刻,又转向她的眼睛。那双漂亮的眼睛现在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静静地看着程子介,如同一片没有任何波澜的水面。
“丁小姐,刚才听他说,你是从洪岩镇来这儿的?”程子介一时想不出该如何试探丁蔷薇的来意,于是装作随意地问道。
“是。”丁蔷薇平静而顺从地答应了一声,神情没有任何变化。但程子介敏锐的目光还是看见她的瞳孔收缩了一下。
“哦。前两天才来啊。那以前你是独自生活吗?一个女人,很不容易。”虽然提及这些可能会让丁蔷薇痛苦,但也可能是一个突破口。于是程子介笑呵呵地继续问道。
“以前我和一些姐妹们一起生活。”丁蔷薇这次倒没有任何情绪变化。这女人的冷静,实在是不下于许多须眉男子。
“为什么突然来天昌呢?洪岩很危险吧?还有丧尸?”程子介不依不饶,继续揪着以前的问题不放。
“我们是受到伟大领袖的感召,放弃以前的生活,加入伟大的重建工作的。”
这显然是虚伪得不堪的理由。程子介已经知道,她们是遭到天昌的侵略被掳到这儿。这么说是被迫的。能迫使丁蔷薇这样硬气的女子如此顺从驯服,唯一的可能,就是用她那些姐妹们做要挟了。想起在水电站工地上见到的姚月荷等也是出自洪岩的女性,程子介明白,如果丁蔷薇稍有反抗,那些女子恐怕就会遭遇悲惨的下场。
——逼迫丁蔷薇亲眼看着自己的姐妹们,一个或者几个,送进丧尸笼子里被丧尸活吃,是很可能的事。
这里的“很可能”,包括了很可能已经发生,很可能正在发生,或者很可能将要发生。
任何人在这样的威逼之下,都只能屈服。因此,丁蔷薇也不得不身披轻纱,装扮姿容,对着程子介这个对她来说从未谋面的异性,展示一个女人最卑微也最诱惑的一面,甚至可以说得上下贱。她要顺从地等待程子介占有自己,甚至在收到的命令中,或许还有要求她主动诱惑程子介占有自己的内容。
“这样啊。伟大领袖真的是很有人格魅力。”程子介笑道:“你那些姐妹们呢?都过得很好吧。”
丁蔷薇涂着唇彩,显得更加润泽更加诱惑的双唇终于再度哆嗦了一下。修饰过之后更显乌黑纤长的睫毛也颤动起来。目光看向程子介,却只看到一个年轻男子微醺之下,带着随意笑容的脸。于是再度闪开目光,轻声答应道:“对。感谢伟大领袖的关怀,她们都很好。”
“她们都在做什么工作啊。”丁蔷薇的反应证实了程子介的猜测,于是故作好奇地问道:“不会都像你这样,专门给领导服务吧。”
“伟大领袖安排她们从事了其他不同的工作。”丁蔷薇的情绪再度平静了下来,语气毫无波澜地答应着。
“哦。就你一个人专门为领导服务啊。袁领袖真的没有要你为他服务过?”程子介作出对这个问题非常在意的样子问道。“你可是很漂亮啊。”
“谢谢称赞。我才来不久,忠诚还没有经受过考验,还没有为伟大领袖服务的资格。”
这倒是可以理解的。袁领袖连睡觉时都不放心有女人留在身边,自然更不可能放心,让自己强行掳掠的丁蔷薇和自己在私密的环境下独处。否则,万一丁蔷薇横下一条心,玉石俱焚的话,他就大大不妙了。
现在的谈话已经到了一个瓶颈。程子介暂时还不敢透露自己真实的来意。一旦泄露,自己可能可以安然脱身,但张耀煌诸人的下场,恐怕只会比那个叛徒更惨。他相信,丁蔷薇这样大气豪爽有担当的女子是不会主动出卖自己的。但是,丁蔷薇现在被要挟着。
相比一个初次见面,确认不了真实身份的人来说,恐怕还是自己的那么多姐妹更重要。
这可以理解。
而且,在丁蔷薇现在的处境,如果程子介贸然透露身份,恐怕会被她误认为是袁领袖派来试探她的。而在这儿,知情不报的罪名是那么严重。那样,她将这件事报告给袁领袖就更有理由了。
不能贸然开口。程子介心中犯难,但不透露身份的话,如何取得丁蔷薇的信任?
这真是两难的处境。双方恐怕都在担心,对方是来试探自己的。
明明要找的人就在眼前,却无法取得进展,无法从她那儿得到任何信息。程子介只能徒呼奈何。酒意和倦意一起袭来,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于是丁蔷薇终于第一次主动开口了:
“您困了的话,请允许我来服务您洗浴休息。”
既然一时没有进展,枯坐也是于事无补。如今丁蔷薇的身份是来为自己服务的,不让她服侍自己洗澡的话,恐怕会让别人起疑。于是程子介点头,站起身来:“也好。”
于是两人一起走进卫生间,不用程子介自己动一个手指头,丁蔷薇就平静而大方地帮他褪去了衣物。打开热水,然后自己也拉掉了那片遮体的轻纱,成熟少妇动人的身体毫无保留地呈现在程子介面前。
程子介心中却毫无欲念,只有对丁蔷薇的尊敬。她为了姐妹们竟然隐忍到这个地步,真是太难得了。
但一件事引起了程子介的注意。丁蔷薇脖子上挂着一串项链,项链的坠子是红色的大块水晶之类的质地,正垂落在她胸前那道深深的沟壑里。刚才她披着轻纱,程子介也没有注意看那个地方,就没有发现。现在看,这条项链却非常刺目,甚至有些违和。
程子介也看过不少影视小说,第一反应就是:窃听器。
他顿时浑身一个激灵,幸好自己刚才没有多说什么。如果这真是窃听器的话,得想个办法让她除去才行。而且,无论这条项链是不是窃听器,至少提醒了他,房间内时很可能有窃听装置的。
怎么找个合理的借口呢?程子介盯着丁蔷薇胸前,那颤巍巍的两团白得令人炫目。丁蔷薇依然是那么平静,既没有退缩躲避程子介的目光,也没有刻意展示那足以令她自豪的身体,而是继续那么认真,细致,有条不紊地为程子介擦洗着身体。
虽然猥琐,而且难免对丁蔷薇不敬,但是个法子。——程子介想起了和自己的娇妻们在闺房中亲密的时候玩的某些没羞没臊的花样,在这样的情况下,这大概是唯一能让她除去窃听器,又让令窃听器另一端不起疑心的借口了。
于是,程子介故意做出猥琐一些的表情,盯着丁蔷薇胸前,笑道:“丁小姐,手洗不够舒服啊。”
丁蔷薇看了他一眼,顺着他的目光,垂头看了看自己胸前,平静地答应道:“是,我明白了。”
说完,她就在自己胸前涂上沐浴露,然后挺着胸,双手托起,贴到了程子介身上,慢慢地摩擦了起来。
无论如何,这都是一种极致的肉体享受。就连程子介也忍不住想要多享受一会儿,于是一时竟没有舍得让丁蔷薇取下那项链。但随着丁蔷薇逐渐为他洗净躯体,开始用最香艳的方式为他清洗敏感地带时,他知道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勉强收摄心神,看着项链笑道:“你戴着这个,怎么给我弄?”
丁蔷薇也是个成熟的少妇,是个过来人,一听之下马上明白了程子介想干什么。于是平静地微笑一声:“是,我这就取下来。”
说完,就伸手到脖子后取下了项链,将它放在洗手台上。然后才回到程子介身边,跪倒在程子介面前,准备让程子介好好享受了。
但此时程子介看着项链的距离应该安全了,又伸手将热水开到了最大。哗啦啦的水声响成一片,足以掩盖说话的声音。丁蔷薇正要继续为程子介服务时,却分明听到程子介像是自言自语般,轻声说了一句:
“妈的,杨富贵那小子,我没见过的人怎么帮他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