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己还活在世上的事情不会被人给发现了吧?不然这刺史夫人怎么会来到这个小乡村呢?
而刺史夫人三人也有些惊讶,这位张大夫竟然还是位孕妇??
“夫人,这位就是张大夫!”王秀娘热情地给刺史夫人她们介绍。
张京墨脑子有点宕机,愣愣地伸出手,“刺史夫人,你好。”
众人:???
王秀娘问道:“张大夫你这是在做什么?”
“我......”她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竟然想跟对方握手,然后立即将手收了回去,和梁叔梁婶行礼道:“民妇/民女/小人见过刺史夫人!”
刺史夫人打量着张京墨,心中暗暗称奇,对方即便穿着粗布麻衣,可是容貌和周身的气度,看着完全不像是普通人,这真的只是一位乡下的大夫?
“免礼。”
“谢刺史夫人。”
行过礼之后,刺史夫人问道:“你就是张大夫?”
张京墨顿时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自己的身份并没有被识破,于是心中的紧张一扫而空,言语从容道:“回夫人,民女就是张大夫。”
“叫什么名字?”
“张小花。”
张小花......
刺史夫人细细咀嚼着这个名字,听起来倒像是乡下人的名字,或许只是自己想多了。
不过因为对方的从容和气度,让她觉得王秀娘的话多了一份可信度。
梁叔梁婶两人慌得不行,不明白这大人物为何要来他们家,两人微微颤颤问道:“不知刺史夫人来小人家所谓何事?我们都是良民,可没有犯任何事。”
“你们误会了,我们来这里是为了求医。”她解释道,然后示意薛凝上前,“张大夫,听说您擅长治疗者女子之病?”
“倒也不是擅长,只是说会治。”
她刚得体谦虚的回答,王秀娘就笑道:“张大夫你莫要谦虚了,就您这治疗女子病的医术拿到城里也是独一份呢!”
虽然刺史夫人还是没有完全相信,可是薛凝那迫切的眼神只能让她答应,“那就有劳张大夫替我家凝儿看一下了——”
话音未落,站在身后的谢俊友站了出来,神情严肃,语气严厉地质问道:“张大夫,据我所知,这女子产后的病症根本无法根治,就连太医也只能缓解,那您为何说会治?”
张京墨看着眼前之人,发出了疑惑,“这位是......”
谢俊友刚才的态度虽然不好,可是也很有礼貌,对着她微微拱手,回答道:“小生刺史之子,亦是凝儿的丈夫!”
哦!
张京墨了然,那么这位年轻的姑娘想必就是凝儿了吧。
面对质问,她不卑不亢道:“公子可听说‘术业有专攻’这一句话?”
“自然。”
“那你也应该明白,这世上的大夫太医几乎都是男子,那你觉得男子又有多少是了解女子产后的问题的?”
“这——”他咋舌,面色略微羞赧,不知该如何作答。
“我的意思并非是指责天下的大夫,而是女子生活在这个世上是容易受到忽视的,忽视她们的功绩,忽视她们的声音,忽视她们的痛苦,在加上这女子产后问题本就难以启齿,大多数女人只会选择隐忍,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又有哪位大夫肯深究于女子的产后问题呢?”
她的语气并未责问,而是平淡的述说,可即便是这样的语气,也让谢俊友羞愧得不行。
张京墨继续说着,“而我是世上为数不多的女大夫,自然会关心女子的疾病,所以我说我会治有什么问题吗?”
“是小生狭隘了,还请大夫原谅。”
她的这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让人无法反驳。
谢俊友暂且是相信了这位大夫的本事,可刺史夫人什么没见过,对方话说得是挺漂亮的,本事如何还不得知,但是口才是挺不错的。
不过无论对方的医术是确有其事还是弄虚作假,只有试过才知道。
她再次说道:“那就有劳张大夫替我家凝儿看看了。”
诊病期间,男子谢绝参观。
所以这屋内只有张京墨和刺史夫人以及薛凝三人。
给薛凝做完检查之后,才发现她的问题已经非常严重了。
她皱着眉头看着两人,叹了一口气,“你们应该庆幸来我这里了,若是再晚上几天,少夫人只怕是要瘫痪了!”
“什么?!”惊得两人倒吸一口凉气。
刺史夫人有些不信,“张大夫你这是否有些危言耸听了?凝儿只是生了个孩子而已,怎么就会瘫痪呢?”
张京墨没有急着反驳,而是问薛凝道:“你生完孩子后,这腿是否合不上,一合上就痛?”
薛凝惊讶点点头,“对!”
“你这是耻骨联合分离,若是不及时治疗,就会瘫痪!不仅如此,你的子宫脱垂和漏尿情况都相当严重,还有些盆底肌松弛和恶露未排尽等问题,这些问题想要治好的话,恐怕要一个月的时间才行,所以少夫人你愿意治疗吗?”
两人根本就听不懂这些名词什么什么意思,但是也能听出了,问题很严重,治疗时间要一个月。
没等刺史夫人再开口问些什么,薛凝就快速点头,“我治!我治!!”
刺史夫人没办法,也只好道:“那就请张大夫务必要治好凝儿!”
答应下来之后,三人就要住在这个村子了,为了治疗方便,三人就只能住在梁家。
谢俊友看着这简陋的房间,忍不住皱眉,“我们就非要住在这里不可吗?这里这么破怎么住?”
张京墨站在门外讥讽道:“您要是嫌弃大可去县城里住客栈,只不过少夫人一旦开始治疗,就绝对不能中断,每一日都需要治疗,可是县城离我大塘村路途遥远,乘坐马车也需要大半天的时间,所以您要是愿意折腾您的妻子,你们大可住在县城!”
薛凝扯了扯他的袖子,示意让他闭嘴。
“还请张大夫莫要生气,我们能住,没问题的,只要能治好病,住在哪里都无所谓!”
“可是——”谢俊友还想再挣扎一下,“住的地方可以敷衍,那吃的总不能敷衍吧?”
张京墨点头,“自然,只要你们有钱,山珍海味我都可以给你们弄来。”